深夜。
從派出所出來後的高以鵬打車回了住處。
他如今處境並不太好,住的也是比較偏僻破舊的小區,連路燈都沒幾個好的,下車了還要走好一段路才能到家門口。
深夜的街頭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他下了車,在便利店買了罐啤酒,一邊喝着一邊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剛剛拿到手機,他就看到了店長給他發的辭退消息。
他說,他們不敢用一個有犯罪前科的人,讓他另謀他處……
如果不是因爲那個女人,他又怎會去咖啡廳打工。
辭退也就辭退了,反正如今的他,做什麼都一樣,能勉強養活自己就行了。
走着走着,高以鵬忽然停下了腳步。
因爲,幾個穿着打扮流裏流氣的社會青年忽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們有的染着黃髮,有的打着耳釘,還有的,扛着棒球棍。
眼看着他們步步逼近,高以鵬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你們要幹什麼?”
“看你不爽——上!”
爲首的男子笑了笑,隨着他最後一個字落地,幾個人忽然蜂擁而上,對着高以鵬就是一頓亂揍。
不一會兒,高以鵬就被打倒在了地上,但身上的拳腳並沒停下,他只好蜷縮起身體,努力保護好頭部。
“嘶……”
不知過了多久,隨着爲首男子一句“好了,差不多了,別把人打死了”,衆人才停了手。
很快,一行人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過了好一會,高以鵬才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頂着一張青腫的臉,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一邊走,一邊倒吸冷氣。
可沒走多遠,就再次停了下來。
不遠處,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正靜靜地倚靠着路燈,指尖燃着一點星火,煙霧繚繞。
高以鵬眼裏閃過一絲愕然,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剛剛那羣小混混,是你安排的吧?”他走了過去,有些艱難地開口。
江臨擡起頭,淡淡地笑了笑:“是又如何?”
聞言,高以鵬輕蔑笑了起來:“我還以爲她找了個什麼樣的男人呢,想不到竟然是個孬種,連親自揍我的勇氣都沒有。”
“是嗎?”江臨笑了笑,將手裏的菸頭丟到了地上,然後用腳踩了踩。
在高以鵬疑惑的目光中,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雙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然後緩步朝他走了過來。
“你錯了。”
“?”
沒等高以鵬反應過來,一記拳頭便狠狠落在了他臉上。
他原本就受了傷,走路都吃力,這一拳打來,直接摔到了地上。
江臨一把拽起他的衣領,目光陰鷙地盯着他:“是因爲這段路沒有監控,不管我把你揍成什麼樣,別人都會以爲是剛剛那羣人乾的。”
高以鵬睜大了眼睛,目光落在他的手套上,瞬間瞭然。
“那又如何?你還不是個孬種!”半晌,他咬牙切齒道。
“你又錯了。”
又是狠狠一拳。
“我可不會爲了這種人渣,把自己搞進去!”
畢竟,他答應過乘月,要一直陪在她身邊,保護她……
“呵……”
高以鵬擦了擦嘴角的血,挑釁地笑了起來:“說到底,還不是因爲怕?”
“嘴巴還挺能說的!”
江臨冷冷一笑,又是好幾拳,落在了他的臉上和身上。
一想到許乘月曾經遭受的那些痛苦,他便有一種想要殺了眼前這個人渣的衝動。
可是,他不能。
爲了這麼一個渣子,將自己的後半生搭進去,不值得。
更何況,他又怎麼捨得讓乘月傷心難過……
眼看地上的人沒了動靜,江臨這才收了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高以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雖然渾身痛的不行,但他意識卻還是清晰的。
他吃力地睜開一條眼縫,艱難地動了動嘴脣。
江臨挑了挑眉,蹲下身,仔細聽了聽。
“殺了我……你這個孬……種……”
“嘖。”
江臨站起身,不屑地笑了笑:“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揚長而去。
……
江臨自認爲做的這一切天衣無縫。
然而,卻還是被許乘月發現了端倪。
周天的時候,趁着他還沒起牀,許乘月過來了他這邊,準備幫他把髒衣服順手洗了,卻意外在他昨晚換下的衣服上發現了血跡。
血跡就在身前的位置,面積還不小。
她渾身一震,丟下衣服便衝進了他的臥室,一把掀起牀上人的睡衣。
看到他完好如初的身體,許乘月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江臨卻被她這一通操作弄醒了,朦朧地睜開眼。
看清眼前景象時,忍不住挑了挑眉:“一大早就這麼刺激啊?”
許乘月皺了皺眉,絲毫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你昨晚去哪兒了?”
江臨看了她一眼,這才收斂起笑容,緩緩從牀上坐了起來:“我不是說了嗎?沈瑞找我有事。”
“騙人。”
許乘月有些不滿地看着他:“沈瑞找你,你衣服上爲什麼會有血跡?你老實告訴我,你昨晚上到底去哪兒了?”
昨天晚上正好是高以鵬拘留結束的日子,他該不會衝動之下把他給、給……
許乘月不敢往後想,神情漸漸變得驚恐起來。
江臨卻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沈瑞受傷了,我衣服上是他的血。”
許乘月抿了抿脣,下一秒便伸手去拿他放在牀頭的手機:“那我打電話問沈瑞。”
“好啦。”江臨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制止了她的動作。
“到底怎麼回事?跟我說實話。”許乘月的語氣是少有的嚴肅。
江臨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是高以鵬的。”
!!
許乘月的神情已經不能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
好半晌,她才回過神,有些艱難道:“到底怎麼回事?你、你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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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江臨愣了一瞬,隨即笑了起來:“你在想什麼?我像是那麼衝動的人?”
法治社會,沒有任何一個殺人兇手能夠逃得過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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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乘月這才安心了一些:“那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