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有福之人
宮中的事情太夫人也不過是問兩句罷了，她的手可伸不到那麼長。
緊接着就是靈姐兒出嫁的日子，等這件事一過，就該輪到盛哥兒與慧姐兒的婚事了，將軍府可忙着咧。
靈姐兒要嫁的是秦尚書家的公子，秦家最注重禮節，每一步都走的分毫不差，這倒讓周夫人有些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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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姝前去定遠侯府時，只見她忙的團團轉。
大熱的天，她在屋裏走來走去吩咐人做事，出了滿頭的汗水。
屋裏還放了降溫的冰塊呢，完全不頂用。
丫鬟領着衛姝進屋時，周夫人才剛得空坐下來喝口茶。
“你怎的來了？”瞧見衛姝來，她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便呵斥下人，“怎麼楚夫人來沒一個人通報的？”
“是我沒讓她們打擾你。”衛姝笑說，“知道你忙，這兩步路我還認的。”
“快坐。”周夫人道，又吩咐丫鬟，“去沏茶來。”
衛姝尋了椅子坐下，問她：“靈姐兒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
“一說這個我就頭疼。”周夫人臉上難得露出愁容，“那秦家規矩多，樁樁件件的，我生怕哪裏做的不好。”
她似乎有些過於焦慮了，她是嫁女，又不是娶媳婦，怎麼還怕得罪了秦家？
衛姝有此疑問，便問出口：“從前哪裏見姐姐有過這些焦慮啊，莫不是太緊張了？”
“說是緊張也不爲過。”周夫人嘆了口氣，“總怕給秦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時靈姐兒嫁過去啊，他們再爲難她。”
說到底還是當母親的，怕女兒吃虧。
雖說都在京城，可畢竟是嫁出去的，那往後就是別家的人了，她難道還能管到別人家中去不成。
“你有此擔憂也對。”衛姝也是母親，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但我瞧着靈姐兒是個懂事機敏的，去了秦家不一定就會受委屈。再說了，她可是定遠侯的女兒，秦家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呢。”
秦家雖在朝爲官，可他們定遠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哪裏敢真的對人家女兒不好。
周夫人聽了衛姝的話，像是也瞬間反應了過來，一時鬆了口氣：“瞧我，這幾日忙暈頭了，連這點都沒想到。”
“你是關心則亂。”衛姝輕笑，“我今日來是想問問姐姐，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說起來，還真有一件事請你幫忙。”周夫人笑道，“靈姐兒出嫁那日早上，我想請你來替她梳頭，你看可方便？”
自古女兒家出嫁，都要請個有福之人來替她梳頭。
是想博個好寓意。
這整個京城裏，怕是找不出第二個比衛姝更合適的人來了。
她如今日子過的可好，夫妻和睦，婆媳關係也好，更別說是膝下那幾個孩子了，一個長得比一個好，誰不羨慕這樣的人呢。
“這倒是沒問題。”衛姝笑着應下，“等到那日我早些過來。”
“我也不跟你客氣了。”周夫人笑說，“等靈姐兒的事了了，咱們兩家也要成親家，往後就是一家人了。”
她指的是盛哥兒跟慧姐兒的事。
“那是自然。”衛姝頷首輕笑。
她也沒在定遠侯府待多久，周夫人畢竟忙，還要分心照顧她。
回了將軍府，還不到用午膳的時候，孩子們都在私塾，舒姐兒去了習武堂沒回來呢，聽雨軒裏靜悄悄的。
衛姝原以爲這院裏沒人，但繞過影壁，卻瞧見幾個丫鬟都在門口候着。
玉含疑惑的‘咦’了一聲：“怎麼都在外面站着？”
“夫人。”綠蘿跟綠歌等人連忙過來，福了福身，“將軍回來了，在屋裏呢。”
聽見這話，衛姝才反應過來。
這些丫鬟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衛姝不在的時候，她們也不會單獨與楚寧風戴在同一間屋子裏，除非是楚寧風叫，否則都不會靠近半步。
幸而楚寧風也從不會主動叫她們。
“知道了。”衛姝笑了笑，這才擡腳朝屋裏走去。
平日裏楚寧風回來的都晚，今日倒是這麼早便回來了。
進了屋，她就看見楚寧風靠在自己常坐的軟榻上，手裏捏着她昨夜看到一半的賬本。
聽見腳步聲，他擡眸望過來，瞧見是她，面上便綻放出一抹笑：“回來了。”
“將軍事情都忙完了？”衛姝笑着走過去。
“忙得差不多了。”他將賬本隨手放到桌子上，朝她伸手，“過來。”
這幾日忙，有些過於冷落她了。
衛姝哪裏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兩人同牀共枕這麼多年，他一個眼神她都知道在想什麼。
她走到他身邊坐下，兩人的手指纏在一起。
“聽丫鬟說你去了定遠侯府？”他輕聲問。
“是啊。”衛姝答，“這不是靈姐兒快要出嫁了，我想着張姐姐定是忙，去問問她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的。”
“那你可幫上了？”他笑問。
“那是自然。”衛姝說這話時，微揚下頷，一副得意的表情，“她請我在靈姐兒出嫁那日，替靈姐兒梳頭。”
說完，她便眼巴巴的看着楚寧風。
楚寧風被她逗笑，擡手揉揉她腦袋：“看來大家都羨慕你日子過的好。”
衛姝輕哼了一聲，像是有些得意，但下一刻又笑眯眯地說：“那還不是因爲將軍待我好，我都知道。”
“算你有良心。”楚寧風笑着捏捏她鼻尖。
兩人雖是老夫老妻了，可做起這些親暱的動作來卻越發嫺熟。
這若換成當初的衛姝，只怕臉蛋又要紅了。
可如今的她早已適應。
衛姝笑着拍開他的手，說道：“不過等靈姐兒嫁出去以後啊，咱們家也要忙起來了。”
“慧姐兒？”他反應過來。
“對啊。”衛姝道，“慧姐兒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定下來，明年出嫁是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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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的這些孩子一天天的在長大，將來這樣的事情可還不少。
如今光是想到要嫁慧姐兒，衛姝的心中就十分不是滋味。
等到將來舒姐兒出嫁時，她還指不定要難受成什麼樣呢。
似乎是感覺到她心中在想什麼，楚寧風握住她的手，溫聲道：“還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