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細薄光斜灑在青石板地上,閃閃發光。
蕭冷玉走到寧謹言面前,她把盛浩源找人扮柳儲一事說起。
“別怕,清者自清!”寧謹言爲考科舉,他很多日沒出門,神情疲憊。
桌上堆滿書,蕭冷玉握起四書五經翻,就把八股文放手中。
她看完文章,才知考科舉要懂詩賦、史論、策論、默寫公文,感覺寧謹言很不容易。
她不想打攪寧謹言,就同春桃離開。
少傾,蕭冷玉走出來,她讓雪夢守在這。
雪夢點頭。
細雨落在屋脊,又飄到抄手遊廊,微風拂過,紫藤花翻飛,枝頭上花瓣跌落在草地上,散發幽香。
香味飄到姜桃花面前,她怒眸一瞪。
她記得皇帝喜歡。
趙秋月在花叢中撲蝴蝶,皇帝在後頭追,二人像對璧人,任誰瞧見都會羨慕。
她好似見到趙秋月回來,就握個剪子剪。
紫色花瓣跌落下來,姜桃花心裏也是酸溜溜。
她感覺失去理智,想把趙秋月從墳墓裏頭挖出來,再挫骨揚灰。
“母妃!”盛浩源走過來,他細細打量姜桃花。
聞言,姜桃花面上沒什麼表情,她雖把趙秋月弄死,皇帝忘記她,他有很多嬪妃。
她恨趙秋月。
就連趙秋月孩兒,她一併憎。
都說愛屋及烏,她是恨之入骨。
“殺了沒?”姜桃花直言不諱,盼寧謹言早死。
盛浩源搖頭。
他不是不想除掉寧謹言,也派趙雲妍下毒,就是不知怎麼回事,每次都失敗。
“先毀掉他,再斬草除根!”盛浩源做個抹脖子動作,他把北辰喚來。
北辰微微叩首。
隨即,盛浩源同北辰小聲嘀咕。
嘟囔聲不斷,北辰轉身,他在街上找來噴火藝人張大牛,又送來銀子。
“事情辦好,我再給一半!”北辰說完,他把官服送來,又把假鬍子給張大牛貼好。
張大牛接過官服,他臉上笑開花。
不多久,張大牛走到鎮安侯府外頭,他同幾個人使眼色。
那幾個人走到人羣中,扯嗓子喊。
“聽說寧家大公子,同柳大人有來往!”
“你看,柳大人往裏頭走!”
“他不是柳大人!”雪夢走過來,她同幾個百姓解釋,他們沒見過柳儲,不知長什麼樣。
街上傳言不斷,雪夢把他們趕走,流言蜚語傳來,她無力阻止,就轉身離開。
須臾,雪夢走到蕭冷玉面,就把看見的說起。
“該來的都會來!”蕭冷玉記得寧謹言臨近科舉,他被人潑髒水。
她感覺有些事無法阻止,就躺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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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和雪夢很累,二人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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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露靠在牆邊,她雙手在後背拽,就這樣扯很久,麻繩解開。
她跳到木窗邊,往外頭跑。
一炷香後,林雨露回到屋裏,她知道柳儲在貢院還未回來,就把銀錢捲到水袖中。
隨即,林雨露抓起首飾包好,她往外頭走。
“轟隆”一聲巨響,驚雷打破夜色平靜,雪夢半夜驚醒,她披起紅色外袍往屋裏走。
牆角只剩麻繩,雪夢走到蕭冷玉面前稟報。
“她會回去收拾細軟,快追!”蕭冷玉擡手指外頭,她面上沒什麼表情。
雪夢轉身,她走到柳府同家丁打聽,才知林雨露剛走。
她身形如閃電飛到屋脊上,踩瓦片往前走。
就這樣,雪夢穿過一條街,這才在巷子口找到林雨露,她跑的有些急,包裹掛腰上。
雪夢跳下來,她握起鞭子扔。
鞭子落在林雨露腰上,她整個人往後頭倒。
“別跑!”雪夢拽緊麻繩,林雨露被扯過來,不能動彈。
一炷香後,雪夢把林雨露扔到屋裏,就把門合上。
“看好她!”蕭冷玉想起翌日是二月初九,到時寧謹言得參加會試。
她不想這個節骨眼出差錯。
雪夢微微叩首,她同蕭冷玉保證守在這裏。
蕭冷玉轉身離開。
夜色下貢院呈現安靜祥和氣氛,桌上堆滿宣紙,書卷翻飛,彷彿與世隔絕。
柳儲握起書卷,他同幾個監考官商議會試一事。
屋內嘀咕聲不斷,柳儲忙到子時,這才躺下歇息。
他害怕有人偷考題,就把榻放櫃子邊上,這樣睡才踏實,萬事大吉。
翌日。
天還未亮,蕭冷玉帶春桃轉身。
雪夢握起鞭子守在門口,她透過木花格望裏頭。
陽光照在林玉露臉上,又落在她指間,她被五花當綁,杵在架子牀上不能動彈。
“噠噠”聲響起,馬車停在鎮安侯,蕭冷玉走下來,她想同寧謹言見上一面。
漆紅大門開個小縫,寧謹言同寧老太爺寒暄。
寧億霖跟過來,他追到寧謹言面前,就把考籃送來:“爹爹給你準備桂花糕,到時在裏頭吃!”
“謝謝爹爹!”寧謹言接過考籃,他好想光宗耀祖。
“咳咳”聲傳來,二人扭頭望過去。
兩個丫鬟扶白清清走過來。
她臉色蒼白,呼吸急促,宛若溫室嬌花,杏眸上泛起病弱光芒,微風吹拂就會凋零。
她擡手拍胸口,捂住嘴咳個不停,臉頰漲得通紅。
“娘想看看言兒!”白清清捏起白帕子放在寧謹言額間,她細細擦汗,才發覺他清瘦很多。
她想着寧謹言熬夜唸書,沒休息好才會這樣。
“娘,言兒很好!”寧謹言撲到白清清懷裏,他知道她孩兒過世後,眼睛已哭瞎。
他把白清清當生母,從未變過。
蕭冷玉走過來,她想同寧謹言說幾句,感覺這裏人太多,不好開口。
寧億霖帶上白清清轉身。
待二人走遠,蕭冷玉同寧謹言坐上馬車,又想起他這幾日住在貢院,他們不能見面。
這一路很漫長,寧謹言倚在車壁上,他把文房四寶拿出來,拿個桂花糕放嘴裏。
他放嘴裏嘗,這是寧億霖味道。
她擡頭望着他,盼着他高中。
馬車停在貢院門口,二人走下來,蕭冷玉同寧謹言道別。
他轉身往裏頭走。
張大牛帶很多人衝來,他們開始議論。
“他早已給柳大人送禮!”
“昨日柳大人去過鎮安侯府!”
“這樣的人不能參加考科舉!”
幽幽的聲音在寧謹言耳邊迴響,他比竇娥還冤,倒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