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哼了一聲，還是打開了這個文件袋。最上面的自然是三份檢驗報告。第一份是周霽昀和林知達的，第二份是周志達和林知達的，第三份則是周霽聞和林知達的親子鑑定。
這麼一份份報告看過來，老爺子全程面無表情。直到越往下，看到周志達和林楠的各種親密合照開房記錄各種禮物照片等等，老爺子的表情才逐漸變了。
“你這年紀，當別人姑娘的爸都可以了，你真是爲老不尊。”老爺子看到後來也不想再看，索性將文件袋扔到周志達面前。
照片從文件袋裏滑落，四散在茶几上。方琴只是掃了一眼就目呲欲裂：“周志達！你在外面胡搞？還弄出來這麼個小孽種？”
周志達心裏“咯噔”一聲，再一看赫然是他和林楠的各種親密照片。可他不是早就打發了林楠了嗎？周霽昀怎麼還能查到這些？
範院長拉着林知達坐在沙發一角，在孩子顫抖的時候她不由捂住林知達的耳朵，心道真是造孽啊。這孩子若是回了家，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林楠呢？她在哪兒？”周志達迅速看過那些照片，“她怎麼沒來？”
周霽昀敲敲沙發扶手：“她倒是想來，只是有心無力罷了。一個星期前，林楠帶着林知達來到海市，可惜她運氣不好，來時她們乘坐的大巴車側翻了，傷亡極其慘重，林楠至今還躺在醫院，人事不知。”
“小叔你想見她的話，她現在在ICU，我已經請了最好的醫生，也找了專家會診。”
周霽聞生生捏斷了手裏的水果叉，他擡眼看着周霽昀，眼神陰鬱：“大哥爲了我家的事真是操心了。”
“不操心，”周霽昀笑眯眯道：“也是我和這孩子有緣，怎麼偏偏就讓我和菁菁遇到了？我可沒想着挑撥小叔小嬸兒感情不和。可這孩子和我確實有幾分相似，我總要查探個結果，不能最後這孩子變成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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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這是誰的孩子，就該誰負責不是？”
周老爺子看看周志達，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是這個道理，老二，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得認。”
“我……”
平時能言善辯的周志達這會兒嘴巴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似的，他想要說話，可看看這個孩子，再想想林楠，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方琴炸了：“周志達，你要是敢認這小孽種回來，咱倆就離婚！”
周老爺子沉聲道：“我不管你們離不離，這是周家的孩子，他怎麼能流落在外？你們不認，我還是認的，傳出去豈不是打我們周家的臉？連個孩子都養不起了？”
周霽昀嘲諷地勾起脣角，這話說的和上輩子一般無二。
謝菁拍拍周霽昀的手，忽然就覺得周霽昀在這個家裏確實怪可憐的。老爺子看似眷顧他，可從頭至尾都不曾堅定地選擇他。
周霽昀反手握着謝菁的手，見着周志達和方琴狗咬狗，就覺得重生以來堵在心裏的一口鬱氣頓時消散許多。
偏偏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小叔若是不信的話，自然可以再去做一次親子鑑定。不過有這麼多視頻和照片，這孩子和小叔還這麼相像，這鑑定做不做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在這兒恭喜小叔了，又有了一個兒子，以後小叔這一脈必定子嗣繁茂綿延不絕。”
謝菁很努力地忍住臉上的笑意，方琴就沒有這麼好的休養了：“周霽昀，你這是安的什麼心？啊？你帶着這小畜生回來……”
周霽昀聽着她的叱罵聲不由皺眉，現在的方琴可顧不上豪門貴婦的修養了，她的面容猙獰得可怕，恨不得林知達從來不曾出現在這個世上。
謝菁主動起身：“我帶孩子去偏廳吧，嚇到孩子就不好了。”
方琴想上去廝打，可有周霽昀阻擋，再有老爺子撐腰，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謝菁帶着林知達以及範院長去了偏廳。
她只能對着周志達又抓又撓：“你自己說，你什麼時候和這個狐狸精好上的？我爲你生兒育女，爲你百般算計，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你和一個女大學生打得火熱，你這年紀當她爸都合適，你還跟她弄出來一個小野種！”
“周志達，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她下手毫不留情，很快周志達的臉上脖子上就被撓出了血印。周志達一聲不吭，只是對着林楠和林知達的合照發呆。
他越是如此，方琴就越是不能接受，一時間兩人之間陷入了惡性循環。阿姨們想要去拉，可方琴的表情太猙獰了，大家怕傷到自己，也沒人敢上去。
看方琴情緒越來越癲狂，說話也越來越沒顧忌，老爺子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敲了敲柺杖：“我還活着呢，臨得到你這麼放肆？”
“老二哪怕再不好，他也是你丈夫，你得給他留着面子。你這麼廝打他，日後他還怎麼出去見人？”
方琴慘笑：“留面子？我還怎麼給他留面子？他在外面弄出了這麼大的小畜生，您開口就要他回家，爸您顧慮過我的面子嗎？”
“我知道爸您偏心大哥大嫂，可我也是您的兒媳婦，您讓我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這小畜生進門嗎？以後我走出去大家還怎麼看我？”
周老爺子表情不變：“我的確偏心霽昀他爸媽，因爲老大他立身端正，他從來沒有在外面胡來過。你自己的男人闖了禍事，後果自然要他自己承擔。”
“那再怎麼說也是條命，他親媽生死不知地躺在醫院裏，難不成就讓他小小年紀待在福利院？周家丟不起這樣的人！”
方琴跪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哪裏還有一絲豪門貴婦的模樣？
“我不同意這個孩子進門，”她擦了把眼淚，“就算是死，我也不同意。”
周老爺子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沒人徵求你的同意，這日子你和老二過得下去就過，過不下去就離。反正霽聞也大了，不是奶娃娃需要母親在後面跟着看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