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研的聲音溫柔，語氣很平淡，卻讓母子倆同時愣住。
顧燕森冷笑一聲，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下巴，“哪次吵架你不是吵着要分手，哪次不是說說而已。這次換了花樣，直接說結婚了，就不怕我真的成全你？到時可別後悔。”
他絕對不相信沈研會捨得離開他，畢竟五年，上趕着討好他，趕都趕不走。
而顧夫人卻有些拿不準沈研的話，以她對她的瞭解，這孩子不會瞎說。
顧夫人起身攬着沈研肩膀，輕聲勸慰，“研研，你別賭氣。就算你不要顧燕森這個混賬王八蛋了，也不可以隨便把自己嫁掉，一定要好好挑，挑個好男人。阿姨和你媽媽都希望你幸福！”
沈研眼眶一熱，兩行眼淚滾了出來。
顧夫人身上有跟她母親一樣的母愛的味道。
這也是她爲什麼被顧燕森忽視了五年都沒離開的原因之一。
“媽，你別信她。”
顧燕森斜眼睨着流淚的沈研，“她哪次都這麼說，每天圍着我轉，她根本就不認識別的男人。誰都知道她是我顧燕森的女人，哪個敢要她。還結婚，離了我，她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沈研身體一擰，掙開顧夫人的手，揚手給了顧燕森一耳光。
“啪——”的一聲很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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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研紅着雙眼，厭惡地瞪着他，咬牙切齒，“離開你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最正確的決定。那五年，就當我拿青春買教訓了。”
說完之後，沈研點了點頭，冷笑，“不過也多虧你的嫌棄，才讓我一直很努力。所以我現在很自信，很幸福。”
看着沈研的離開的背影，顧燕森摸着半邊臉發怔。
這女人是瘋了吧。敢打她，還用那種眼神看他。
祕書一直沒找到沈研，顧燕森便回老宅套路顧夫人給沈研打電話，打算給她個臺階下。
他敢肯定，她一定會就此罷休，繼續像以前一樣粘着他。
就算現在，顧燕森仍然堅信沈研是因爲那天沒去跟她登記，在跟他鬧。
更不會相信什麼不喜歡他，已經結婚的鬼話。
沈研從顧家出來，遠遠看到盛銘的車還在原地。
他也一直看着到門口，見到她出來，他下車，把她落在車裏的外套給她披上。
走近後一眼看到她下巴上的紅痕，和紅腫的眼睛。
盛銘眼神一冷，臉色陰沉沉的。
“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哪兒不舒服？”沈研邊走邊問。
“人有三急。”盛銘拉開車門，給她繫好安全帶之後，拍拍她頭頂，“我去那邊公共洗手間上個廁所，你先在車裏等我一會兒。”
“哦，好！”
足足等了快二十分鐘盛銘才回來，沈研注意到他襯衫袖釦解開了，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關節紅紅的。
“盛銘，你怎麼去那麼久？手怎麼了？”沈研問。
盛銘一邊倒車一邊隨口回答，“公共洗手間人挺多的，手沒事，不小心碰的。”
沈研懵懵地點頭。
在想：高檔別墅區上公共洗手間的人也多？
“顧夫人對你很好？”盛銘扭頭問她。
沈研抿脣搖搖頭，“嗯，顧阿姨待我像親女兒，還留我住下呢。”
“顧燕森也在？”
沈研的眼神一頓，點了下頭，“嗯。”
轉頭問他，“你怎麼知道？”
“猜的。”
盛銘扯了扯嘴角，手指隨意輕點方向盤。
他不光知道他在，還知道他往後至少一個星期上不了班。
沈研沒再說話，她感覺盛銘上完廁所回來心情變好了。
可能剛才肚子不舒服吧。
盛銘滿面春風地扭頭問她，“晚上想吃什麼，我們一會兒去買菜！”
“你都把我養胖幾斤了，再這麼被你投喂下去怕是要變成大胖子啦！”
沈研嬌嗔地瞅了盛銘一眼。
這一眼讓他呼吸一滯，險些闖了紅燈。
“盛銘，你今天怎麼怪怪的？開車總走神。”
“因爲有你這個美女在身邊，我緊張！”
沈研被逗笑，接着頭頂被人揉了幾下。
“胖點好，胖點旺夫！我還指着你旺我呢！”
盛銘總能讓她笑個不停。
他還需要別人旺嘛，早就富貴逼人。
車裏的氣氛因爲盛銘變的很愉快，也很甜。
沈研嘴角掛着笑意，轉頭悄悄看盛銘。
顧燕森說誰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沒人敢要她。
身邊這個男人爲什麼會要她？也是跟以前那樣，爲了事事壓顧燕森一頭？
“盛銘，如果我不是顧燕森的未婚妻，你還會跟我結婚嗎？”沈研不自覺地握緊拳頭等他回答。
盛銘轉頭看她，桃花眼一如往常的多情。
嘴角一彎，戲謔道，“怎麼，你覺得我會爲了氣顧燕森而跟你結婚?他可沒那麼重要。”
“那你爲什麼跟我結婚？”沈研追問。
“你，就當我被你的美色迷惑，暗戀已久，終於有機會娶你，趕緊抓住機會將計就計唄！”
盛銘說的很輕描淡寫，沈研再次信了他是在開玩笑。
“那你爲什麼跟我結婚，那天要是遇到的不是我，是別的男人，你也會跟別的男人結婚嗎？”
盛銘之前隨意輕點的手指停了下來，握住方向盤。
他在期待她的回答，又害怕她的回答不是他想聽的。
沈研眯着眼睛思考這個問題，最終沒想到答案。
“不知道啊！”她搖頭，歪了歪腦袋，“可那天遇到的就是你，我才想問問，沒想到你竟然同意了。”
沈研的話讓盛銘的手指重新放鬆下來。
他在努力捕捉沈研是因爲遇到的是他才會提出的結婚的蛛絲馬跡，就算沒有，他也說服自己就是這樣。
而且沉迷在這種自我催眠的感覺裏，像喝了蜜，心裏甜絲絲的。
剛進家，盛銘把菜放進廚房，回到客廳聽到沈研在跟人語音聊天。
“研研，你看到我剛發給你的新聞了吧？你家死男人被人打了，活該啊！這是哪個英雄好漢替天行道，我高低給他磕一個！還有啊，白芷寧哭的那叫一個傷心，生怕那狗男人殘了，在牀上不行。哈哈，研研，你可千萬別要他了！”
盛銘擡擡下巴，嘴角一彎準備轉身離開，不打擾她。
“軟軟，我結婚了，不是顧燕森。”
沈研平靜的話語讓盛銘停下腳步轉身。
手機那頭短暫地安靜之後，傳過來呼天搶地的哭聲。
沈研：“·····”
她是結婚，又不是死了，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