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香不敢表現的很明顯,仍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周若瑾擺了擺手,採香識趣地站起身跟在了周如芸的身後。
“謝王妃娘娘體恤!”周如芸低眉順眼朝周若瑾行禮謝恩。
低眉順眼,做小伏低慣了,周如芸覺得這副樣子都快深入骨髓,如影隨形了。
“神醫說王爺需要人暖牀,你既是王爺侍妾,就由你服侍吧,往後有采香在,你也不必在守夜了。只是王爺近身的事,我還是更放心你來做,採香畢竟有前科,你說是不是?”周若瑾又吩咐道。
採香臉白了白,連忙說道:“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會了,以前都是貴妃讓奴婢做的,並不是奴婢本心,奴婢以後一定會盡心盡職服侍好王爺,服侍好周姨娘,對王妃衷心!”
她這話說的很有心機,表明了她雖做着伺候王爺,伺候周如芸的活,但她會時刻謹記自己的主子是周若瑾。
周若瑾自不會信她,只是也不把她看在眼裏,她覺得這府中的所有人,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周如芸只得聽話照做,行了禮,便帶着採香離開了。
採香的腿受了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需要很努力才能跟上週如芸的步伐。
周如芸走了幾步。發現了她的窘迫,便慢下速度,讓她好能跟上。
採香低聲道了聲:“謝謝周姨娘。”
兩人回到逸仙居,周如芸才說道:“你是有點小聰明的,既然你幫了我一回,我也會念着你的好,不會苛待你,只是你左右逢迎,我倒是不敢放心用你的。”
採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周姨娘,奴婢也是被逼無奈啊,奴婢本是萬貴妃身邊的低等丫頭。
王爺病重後,貴妃便把奴婢指派了過來,讓奴婢伺候的時候不必用心,奴婢人微言輕哪敢不聽,況且貴妃娘娘還以奴婢的母親爲質,若是不聽貴妃的,貴妃不會讓奴婢母親好過的。”
周如芸聽她說到母親,也軟了態度,伸手將她扶起。
採香繼續說道:“只是奴婢被王妃打成半殘,貴妃娘娘也不發一言,甚至都沒遣人問過奴婢一句,我知道我不該奢望貴人會在意我們這些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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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心都是肉長的,還是會覺得寒心,便也不打算繼續效忠這樣的主子了,但王妃娘娘狠毒,又忌憚奴婢是貴妃的人,是不會再信任奴婢的。”
周如芸問:“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採香點點頭:“這府中也沒別的主子了,雖然您還只是王爺的侍妾,但奴婢在後宮中待過那麼久,知道在後宮和這後院中,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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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性子穩,又生的美貌,若是有朝一日,王爺清醒過來,自會喜歡您這樣的,只要有王爺的寵愛,便一切都有了。”
採香知道,自己要想讓周如芸真正用自己,就必須得坦誠,她不是好誆騙的。
周如芸:“這麼說來,你倒是真心的了?”
“奴婢一直找不到機會,今天才如願以償。”採香有問有答,一點也不隱瞞。
“這麼說來,你就不怕王妃直接把你給處置了。哪裏還有機會向我投誠。”
“奴婢賭的,但現在看來,奴婢賭贏了,王妃把奴婢處置了,不如把奴婢安排在您這,到時候說不定還能靠奴婢來陷害您。”
周如芸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心思如此機敏,不由的覺得也許真的可以爲自己所用,畢竟聰明的人比蠢笨的人好用,只要自己時刻警醒着便是。
採香見周如芸臉色越加和氣,知道自己暫時算是被她接納了。
於是轉身便去燒了水,沏了茶端給周如芸吃,之後不用周如芸吩咐,就忙前忙後做起活來。
逸仙居因爲周若瑾的吩咐,上上下下只有她們主僕兩人,原是周若瑾爲了磋磨周如芸的,讓她一個人伺候臥牀的王爺,還要一個人做一屋子的活。
現在雖然多了個採香,但採香又是個半殘的,兩個人還是會很辛苦。王府的下人,個個都是人精,如何看不出王妃與周姨娘之間的嫌疑,只是沒人敢議論罷了。
採香瘸着腿,做起事來其實也不方便,周如芸看在眼裏,有些不忍,她知道,採香也是個可憐人,被圈在皇宮,又被圈在王府,她的命運始終被別人左右,左右逢迎也不過是爲了求生。
縱然她有點小心思,她又怎能怪罪,自己不也是這樣,挖空了心思只爲活下去嗎。
想到這,她也不坐着吃茶享受了,她本也不是矯情的命,在莫家莊生活的時候,什麼活她沒幹過。
“主子,您?”見她竟拿起掃帚開始掃地,採香不解,她哪裏見過有人服侍的主子親自做事的。
“這屋裏活多,你一個人什麼時候能做完,況且你的腿也不方便,我既然已經收下了你,便也會好好待你。
你的腿傷,下次莫神醫再來府中,我會想辦法讓他幫你也醫治一二。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恢復如初。”
採香沒想到周如芸會如此待她,眼角含淚,她悄悄抹了去,只輕輕說道:“奴婢會記住您的好的!”
這次她是真心的,雖然之前她也很坦誠,也真心想跟着周如芸,但那都是爲了活下去。而此時,她卻真的感動,自從十二歲入宮爲婢,她還是第一次從主子這裏得到溫暖。
有了採香的幫忙,周如芸覺得輕鬆多了,特別是給王爺翻身,她再也不用一個人拼盡全力了。
只是給王爺擦洗的事,她還是親力親爲的,採香要幫忙,她卻只讓讓燒水,洗帕子。
她想着採香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這種事還是由自己這個侍妾做更合適。
採香再次感動自己的主子總是會替自己考量。
仔細餵了藥,周如芸換了寢衣,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上牀給王爺做人型取暖器。
“主子,要不然還是奴婢多備幾個湯婆子吧。王爺身上的褥瘡還沒好透,又沒人監視,您其實沒必要的,萬一弄髒了您…”
採香有點憤憤,這種事本該王妃來做,畢竟她才是王爺的正妻,暖牀這種事,要是王爺病好了,她指不定怎麼搶着上呢,現在不就是嫌王爺髒嘛,自己不願意,就讓自己主子做,也不知道王爺清醒後,她還有沒有那麼大度,讓主子上王爺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