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謹言淡聲開口:“派兩個身手好的人裝作找活計的護院,再找一個身手好的女暗衛扮作丫鬟,明日開始保護蕭冷玉那丫頭,回寧家查查看,是何人對我動手。”
……
翌日一早。
蕭冷玉仍若無其事去跟蕭老夫人問了安,明顯感覺她態度有變。
而蕭敏華據說是被打發回孃家閉門思過,現下也不在府中。
蕭冷玉並不想搭理他們,表哥現在這副模樣,她倒也還願意與蕭家虛以委蛇,畢竟若是出去了,還難說會有什麼事。
問過安,她剛走出院子,便瞧見寧謹言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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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這樣早麼?我正想尋你一起。”
他臉上笑意溫和:“昨日說好幫你挑幾名護院,不如我們同去?”
蕭冷玉一愣:“表哥不是要去看大夫麼?”
寧謹言面色如常:“我有一位從前的同窗,眼下在太醫院做學徒,打算請他幫忙,求太醫幫我瞧瞧。”
蕭冷玉倒沒想到他還能有這樣的關係,倒是放了心。
太醫院的大夫厲害,想來應當能解他的毒。
兩人一道上了馬車,寧謹言倒也沒有主動搭話,兩人進了一處偏僻小巷,寧謹言敲響了門,很快便有個青衣公子走出來:“主……寧兄?您怎麼來了?”
“請蔣兄幫忙。”
寧謹言溫聲開口:“這是我表妹,恰好帶她出來轉轉。”
那青衣公子朝着蕭冷玉行了一禮,臉上掛着羞怯的笑:“妹妹好。”
蕭冷玉忙掩面還了一禮。
但看清他的臉,卻是瞳孔一縮!
這人……不是前世那個與皇子勾結謀害皇帝,被滿門抄斬的太醫蔣元初嗎?!
蔣元初和寧謹言都沒覺出她的異常,互相敘了敘話,寧謹言便道:“妹妹去裏間吃些茶水糕點,我同蔣兄聊些事便走。”
她驚得不敢說話,眼看着寧謹言跟蔣元初聊着一同走進內院,心慌意亂。
表哥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呢?
前世蔣元初出事不久,似乎表哥便去了,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她心中很有些亂,無意識絞緊了手指。
而裏間,蔣元初衝着寧謹言行了一禮,語氣恭敬:“主子怎麼會找過來?”
寧謹言伸手,語氣微涼:“你替我把一把脈,瞧瞧我中了什麼毒。”
蔣元初聽見這話,不敢置信瞪大了眼:“主子怎會中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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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探了探寧謹言脈象,先是有些疑惑,又細細一探,瞳孔驟然緊縮:“好陰險的毒!這是……千葉枯!”
見寧謹言眯眼看過來,他語氣凝重道:“這毒傳自西域,元初只在太醫院典籍中瞧過病狀,若主子不說中毒,我怕是只瞧得出主子有些氣血雙虧,神思不定,看不出旁的東西。”
“此毒一開始極難瞧出關竅,但若不能及早根除,中毒之人的身體便會一點點敗落下去,至多半年便只能靠常年吃藥吊命,再無可解。”
寧謹言眉頭深鎖,也就是說,那丫頭若不說他中毒,蔣元初怕也不一定看得出問題?
這樣一說,她先前那說辭便更加站不住腳!
他掩去眸中的晦暗:“你可有解毒的把握?”
蔣元初沉銀一瞬,點了點頭:“那典籍中提過解法,只是有些殘缺,但我應當能設法調配出來。”
“那此事便辛苦你了。”
寧謹言收回手,起身走向門口:“你有了消息,便派人來蕭家傳信,只說是我同窗便是。”
蔣元初點點頭送他出去,卻瞧見那“小表妹”遲疑看着自己,神情莫名。
他忍不住撓了撓頭。
這才第一次見,緣何她這樣看他?
寧謹言也看出些不對,忍不住眯了眯眼,很快便笑道:“怎麼了?”
“沒,沒事,只是覺得蔣公子面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蕭冷玉忙搖了搖頭,若無其事般開口:“表兄和蔣公子聊完了?那我們要走了罷?”
寧謹言點頭:“咱們去選幾個下人,便回家。”
蕭冷玉跟蔣元初告了別,兄妹倆上了馬車,寧謹言才像是隨口問道:“表妹覺得蔣兄面善?可他才到京城不久,表妹也是閨閣女兒,怎麼會見過他呢?”
蕭冷玉不好說出實情,說出來,寧謹言怕也不會信。
“大概是見過相似的人吧。”
她隨口敷衍過去,卻明顯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
寧謹言意味深長看她一眼,卻也沒有多說。
兩人去人牙子處挑了些護院,寧謹言還執意送了她一個名叫雪夢的丫鬟,這才一併回到蕭家。
才進門,蕭冷玉便聽見裏面傳來笑語。
“幾年未見,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真是一表人才。”
蕭老太太的笑聲從花廳傳出來,隱約能看見一名青衣男子坐在老太太身前。
她也沒在意,同寧謹言分別,便帶着新挑選的下人回到院子。
可此時,蕭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卻前來。
“玉兒小姐,老太太喚您過去呢。”
蕭冷玉微微皺眉,倒有些好奇她又想做什麼,點頭跟她出去。
到了花廳,她便看見老太太正拉着個身穿青衣的清秀男子聊着,見她進來,便笑得合不攏嘴:“玉兒來了,快,坐到外祖母身邊來,這是你軒華哥哥,你可還記得?”
軒華……周軒華!
蕭冷玉看見那青衣少年時,頓時握緊了拳!
這個衣冠禽獸,竟然也來了?
是蕭家擔心留不住她,所以又想讓這混賬來拿捏她?
前世她被永安侯府欺辱時,也曾想過自救,這周軒華是老太太的侄兒,她對他也沒有什麼防備,因而他來永安侯府做客時,她被他三言兩語便騙住了,將原本捏在自己手中那唯一一點家底都交給他,盼他能帶她走。
可他捲走她的銀子,便再無下落,反倒害她捱了李書源那混蛋一頓毒打。
那時她才知道,他和李書源是常年廝混在一處的狐朋狗友,接近她也只是想將她手中的銀子徹底掏空!
見過玉兒妹妹。”
周軒華朝她行了一禮,臉上掛着羞怯的笑,看上去一副謙和溫柔的模樣,卻在暗中觀察着她,眼中帶着淡淡的算計。
“軒華哥哥好。”
蕭冷玉按捺住暗中眸中寒意,衝他微微笑了笑,心中卻開始暗暗籌劃。
蕭家想算計她,她憑什麼不能讓他們也吃個啞巴虧?
這周軒華,便可是個突破口!
蕭老夫人沒覺出異樣,笑道:“你軒華哥哥也是來京城趕考的,對京城不太熟悉,玉兒閒來無事,不妨帶他出去轉轉?”
蕭冷玉咬着脣一副害羞模樣:“哥哥遠來,妹妹是該盡地主……”
“依我看,倒有些不妥。”
她話未說完,一道清凌凌的聲音卻從外面傳來,硬生生打斷了她。
寧謹言站在門外,臉上掛笑,眼底卻有些涼:“既然世兄是來趕考的,自然該以讀書爲重,成日嬉戲玩樂,還念什麼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