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裴知微向季霖澤道了謝，目送他離開後，把手中的禮盒往桌上一擱，“給你的。”
宋矜安給她倒了水，瞅着帝京特色的伴手禮，問道，“你真是來江城玩的？”
“不然呢？”裴知微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年底總要放假散心，去國外太麻煩，只能國內隨便走走了。”
由於家庭背景的原因，裴家出國是很敏感的話題，動輒要提交報告內審，裴知微懶得折騰。
她拿起點心盤裏的小泡芙咬下一口，“本來想給你個驚喜，誰知道你還住院了。”
宋矜安把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打算在江城待幾天？”
“你不方便的話，我明天就走。”
裴知微沒有多問什麼，心理疾病本就是隱私，她不會隨意打聽。
宋矜安歉意地抿脣，“晚上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你可以出去？”裴知微擦掉嘴角的奶油，思忖道，“我不挑，附近找家餐廳就行。”
兩個人閒聊了會，裴知微掏出手機登上幾個高奢服裝的官網，讓宋矜安幫忙挑選衣服。
期間，裴知微托腮盯着她的手，冷不防問，“你怎麼沒戴戒指？”
宋矜安張開自己光潔的五指看了看，“沒這個習慣，平時畫圖太累贅。”
裴知微擰起眉，“陸時嶼不會沒給你買戒指吧？”
“買過了，是我沒戴而已。”
裴知微若有所思地點頭，隨即又問，“那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宋矜安滑動屏幕的指尖停住，思緒不免出神。
第一次被問到這個問題，而她也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她和陸時嶼早已領證，就算沒有婚禮，也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宋矜安不強求儀式感，但不可否認，內心是嚮往的。
見她沒說話，裴知微敲着桌面正色道，“別便宜了陸時嶼，哪個女孩不夢想浪漫的婚禮，該有的一樣都不能少。”
宋矜安勾脣淡笑，“你是替我操心呢？”
“當然了。”裴知微振振有詞地說，“你的婚禮，必須叫上我做伴娘。”
宋矜安的視線落回手機，笑意不覺漸深，“好。”
……
晚餐，兩個人選定了一家西餐廳。
平安夜是年輕人喜好的節日，氛圍雖不及宋矜安在國外感受到的熱鬧，但仍是讓她回憶起了從前的日子。
尤其是，四周隨處可見一對對的情侶。
裴知微翻着菜單，擡眸瞧見宋矜安望向窗外的側顏，隨口問道，“陸時嶼不來？”
剛說完，她又補上一句，“我的意思是，他不來陪你過節？”
“我跟他說了，晚上要跟你吃飯。”
宋矜安轉過臉，眼裏覆着淺淡的笑，“況且和他在一起，每天都可以是不同的節日。”
裴知微覺得，她就不該多問，還沒吃飯先被塞了一嘴狗糧。
點完餐，服務員禮貌地詢問她們有無忌口。
“不要蔥薑蒜。”
“少放蔥薑蒜。”
兩人的回答近乎一致，視線相對，宋矜安狡黠地眨眼，“你不是說自己不挑食？”
“你請我吃飯，總不能表現得太挑剔，實際上我不喜歡吃的可多了。”
裴知微掰着手指舉例，“洋蔥，海帶，紫甘蘭，西藍花……”
很奇妙的感覺，明明初次見面劍拔弩張的兩人，卻在一次次接觸中，發現彼此的共同點，不斷拉近距離。
手上切着牛排，裴知微狀若不經意地提及，“下午來接我的那個醫生，你和他是朋友？”
宋矜安抿了口檸檬水，“嗯，怎麼了？”
稍頃，裴知微語出驚人，“那他是單身嗎？”
“應該是。”宋矜安不動聲色地掩去訝異。
裴知微重新拿起刀叉，隔了好一會，欲蓋彌彰地蹦出一句，“我就隨便問問。”
宋矜安笑了笑，也沒追問原因，她偏頭看了眼窗外，視線中恰巧駛過一輛車牌號像是四個7的賓利。
她沒完全看清，當即給陸時嶼發了條消息，“在哪呢？”
他回得很快，“公司加班。”
宋矜安毫不懷疑地放下手機，大概是她看錯了。
……
第二天，聖誕節。
上午宋矜安照例進行了催眠，午後，她看着陸時嶼沒回消息的聊天框，興致缺缺地準備睡個午覺。
她定了兩小時的鬧鐘，被吵醒時迷糊地在枕頭下摸索着找手機。
結果碰到了一只溫暖的手。
她睜眼看去，陸時嶼側躺在牀邊，掌心握着她的手機，黑眸隱約透着幾分晦暗。
宋矜安翻身就往他的懷裏靠去，“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陸時嶼擁着她後背，俯首落下輕吻。
宋矜安的額頭在他胸口蹭了蹭，“今天不忙了嗎？”
陸時嶼看着她睡意朦朧的樣子，柔聲哄道，“再睡會吧，我陪你。”
儘管宋矜安從沒提起，但陸時嶼清楚，她依然會因爲害怕醒不來而不敢多睡。
這樣的她，讓他無奈又疼惜。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宋矜安依偎在陸時嶼的臂彎裏又閉上眼。
病房溫度不低，但她冬天怕冷，經常手腳冰涼。
她無意識地尋找熱源，半夢半醒中，微涼的手鑽進了陸時嶼的衣角，貼着他均勻的腹肌反覆摩挲。
陸時嶼背脊微僵，所有的感官都在下方彙集。
而宋矜安渾然未覺，很快，另一只也探了進去。
陸時嶼喉結的滑動亂了頻率，眸中燃起一簇足以燎原的火光。
他強忍着折磨，任由宋矜安繼續撩撥，直到剋制不住地悶哼，才俯身含着她耳垂低語，“乖，別摸了。”
宋矜安懵然地睜眼，表情還有些呆，“什麼？”
陸時嶼沒說話，意有所指地低眸。
她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很重，某些變化已經悄然發生。
空氣變得璦昧，宋矜安咬了下脣，沒有縮回手，反而撥弄着他的皮帶扣。
算起來，他們有大半月沒親密過了，在情/事上，男人的需求和女人不同。
雖然不至於真的在病房發生什麼，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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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住陸時嶼的脖子仰起臉，貼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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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色倏然深暗，宋矜安不太自然地想避開這道灼熱的凝視。
下一秒，陸時嶼打橫抱起她，疾走進衛生間，關門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