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年齡推算,郭爺爺今年也90多歲,能聽過他事蹟的多半是七八十歲的老人。
車主大哥是個熱心腸的,直接把肖祺帶到他大姨奶奶家。
一見面肖祺就喊人,可對方沒有反應。
車主大哥啊了一聲,“我忘了大姨奶奶是個聾子了,估計她不知道郭鐵這號人。”
肖祺看着眼前的老婦人發愣,見她確實聽不到,便笑着用手勢打招呼,對方看她笑的甜美,也跟着笑。
車主大哥又跟大姨奶奶比劃了一番,大概意思是這位女娃子來村裏找人。
肖祺看了看透着寂寥破敗的村子,這個地方別說酒店,連旅社都沒有,她晚上沒地方住,“大哥,你能在這等我兩個小時嗎?我去挨家挨戶地問,兩個小時後我來找你,你帶我回鄉上。”
車主大哥指了指大姨奶奶,“太麻煩了,你乾脆住下,等找到人再走,省的折騰。”
肖祺猶豫,她這一天坐車都坐怕了,這會兒渾身骨頭都疼,但留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多少有些害怕。
車主大哥指了指肖祺,又跟大姨奶奶比劃一番,示意讓肖祺借宿。
大姨奶奶一個孤寡老人常住,難得遇到個人,還是個十分標緻的姑娘,自然願意。
肖祺看了看院子裏的紅磚瓦房,看外表收拾的挺乾淨,並不邋遢,猶豫一番最終決定留下。
車主大哥留了手機號給她,跟她說找到人再打電話給他來接。
他走後,大姨奶奶示意肖祺進屋,還熱情地要幫她拿行李箱,肖祺哪好意思讓一個老人家幫忙,自己提着進了屋。
屋裏涼颼颼的,收拾的也很乾淨,看得出大姨奶奶是個利索的。
大姨奶奶拉着她進了西房,西房裏有牀,但只鋪着涼蓆,肖祺幫着把被子鋪上,被子不是新的,但洗的乾乾淨淨,透着一個洗衣服的清香,曬得也很鬆軟。
鋪好牀,大姨奶奶就要忙着做晚飯,肖祺想幫忙被她退出了廚房,示意她先到村裏轉一圈,肖祺便先去村裏。
村裏多半是老人,連留守兒童都很少,估計是這兒沒學校,不好上學。
她遇到人就問郭鐵爺爺,可惜沒人認識。
這天下午,她無功而返,在大姨奶奶家住了一晚後,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大姨奶奶親自帶着她去找家裏有老人的問,一整天問完半個村子。
村裏空氣好,遠處連綿起伏的丘陵透着翠綠,肖祺晚上忍不住想出去走走卻被大姨奶奶攔住,肖祺見對方眼中有擔憂,雖不太明白但聽話地沒有外出。
晚上睡覺,點了蚊香後,她坐在牀上看手機,這邊連信號都不怎麼好,時弱時強,韓偉霖白天每隔兩個小時就會發信息問她狀況,還讓她發了定位。
這天正是《等着你》欄目播放她尋人的日子,她想看看反響,或者有沒有人提供線索,節目播出後,沒什麼人打熱線電話,也沒人留言提供幫助。
可能還要再等等,也有可能是她手機信號不好,沒看到。
正搗鼓手機時,她突然聽到有人敲窗戶,在夜深人靜時刻,嚇了她一跳,她下意識屏住呼吸,聽到外面有個男人的聲音,“小美女,我知道郭鐵是誰,你出來我告訴你。”
聲音透着一絲不懷好意。
肖祺目光一沉,伸手抓住從大姨奶奶家找出來的一把錘子,屏息聆聽動靜。
“你出來,我保準告訴你。”男人的聲音透着佑哄。
肖祺不做聲,目光死死盯着窗戶,窗框是木製的,其中一塊玻璃還壞了,用紙糊的,這會兒有根手指捅破紙往裏伸,隨後有個腦袋貼上來,眼珠子對着紙洞,“嘿嘿,小女娃,哥可以告訴你,你怎麼不說話?”
這語氣,真尾瑣。
肖祺沉着臉起身,手裏握着錘子伸手朝着紙洞猛然一砸,外面立刻響起慘叫哭嚎,沒過一會,又來了個女人,女人呸了一聲,“叫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女娃子那那漂亮,你還想個錘子,這下好了,真捶你。”
“哪裏來的野貓,你給我等着。”屋外全是叫囂聲。
肖祺放下錘子,找來一塊木板和幾根釘子,把紙糊的地方用木板釘上,這才敢安心睡覺。
大姨奶奶是個聾子,又七十多歲了,肖祺沒把這件事告訴她。
第二天,大姨奶奶仍舊陪她去找人,只是,把村裏老人問完也沒眉目,反倒把大姨奶奶累的走路都打顫,肖祺過意不去,特意到村裏唯一的小賣部買補品送給老人家。
可惜偏遠鄉村,沒什麼好東西,最好的也就是牛奶零食,肖祺每種都買一些,買的多了兩只手拿不下,店老闆便用三輪車送到大姨奶奶家。
往大姨奶奶家搬東西時,小賣部老闆好奇的問,“你是王奶奶家的孫女?”
肖祺搖搖頭,“我是來找人的,我找郭鐵爺爺,你聽說過嗎?”
小賣部老闆四十多歲,肖祺也就是順口一問,沒想到對方愣了愣,“老鐵?他去世很多年了,你找他做什麼?”
肖祺激動的把幹桂圓往桌上一放,目光緊緊盯着小賣部老闆,“你認識?”
村裏大多姓郭,但叫郭鐵的只有一個。
小賣部老闆點點頭,“我知道有郭鐵這麼個人,他有腿傷,早年好像參加過什麼抗戰落下的,回村後拿了不少補助,用補助娶了媳婦,生了個兒子,可惜兒子沒長到十歲他就去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家重孫都有了。”
肖祺詳細詢問一番,小賣部老闆說的跟她得來的信息都對得上,難怪她問不到,郭鐵爺爺去世後,他老婆就帶着孩子改嫁到另一個鄉上,這孩子長大後回了清水鄉,在清水鄉開了一家批發部,今年都六十多了,已經做了爺爺,有個孫子。
“謝謝大叔,沒有你我可能都找到不到郭鐵爺爺後人。”肖祺認真鞠了一躬,小賣部老闆擺擺手,“也是巧了,我經常從老郭家進貨,所以知道一點。”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一早就去鄉里找他們。”這會兒已經天黑,外面路不好走,而且也該好好感謝大姨奶奶。
小賣部老闆看了看肖祺,“那你晚上鎖好門窗,別讓二強有機可乘。”
二強就是昨晚敲肖祺窗戶的男人,白天時,還跟肖祺打過照面,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
聽村裏婦人說,二強是個老光棍,有錢也不結婚,專門勾搭村裏留守的已婚婦女,臭名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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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肖祺跟大姨奶奶說明早離開的事兒,大姨奶奶擺手,示意她把買來的東西退掉,肖祺堅決不肯。
晚飯過後,肖祺早早回屋睡下,還沒睡着,窗戶又被敲響,這次動靜很大,二強似乎拿了工具在撬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