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顧那是他娘了,直接冷聲說道:
“娘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上次遇到刺殺,還是漫雪救了您呢。
要是她真有什麼黴運,只怕您可就不能這麼安穩的坐在這裏了。”
這話說的可就很重了。
老夫人直接黑了臉,氣的大口喘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詛咒我老婆子嗎?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兒子不敢。”
白秉正低垂着頭,說話聲音依舊強硬,他實在是氣極了才會這樣說。
嘴皮子上下一碰,說出口的話那就可大可小了,這話傳出去同樣會對女子的名聲造成很大的影響。
試問一個身帶黴運的女子以後可還嫁的出去,哪家敢娶?
畢竟任何人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老夫人怒拍了一下桌子,聲音尖銳的刺耳。
“你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
我還就說是她黴運纏身將我們都連累了,不然這哪來的土匪殺手和流氓地痞。
還有這好端端的馬怎麼會發狂……”
前廳裏死一般的寂靜,無人敢接話。
白漫雪神情清冷,明亮的雙眸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彷彿這說的不是她一般。
白秉正心中的怒火直接燃燒到達了頂點,他黑着臉說道:“看來母親最近病的有點糊塗了。
不如兒子讓人將您送去素齋堂靜養吧。”
素齋堂是京城最大的尼姑庵。
白老夫人心頭大駭,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兒子,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白秉正神情冷漠,雙眸裏滿是冷意,可見不是開玩笑的。
他的底線就是女兒,不管平時怎麼鬧、怎麼偏心、怎麼折騰,他都能忍。
唯有傷害到女兒的事情他無法忍受。
況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見是真的氣急了。
老夫人看着兒子鐵青的臉色,意識到他是認真的,頓時就害怕了。
說是去素齋堂靜養,可實際就是將她看管起來也沒人知道。
那日子怎麼可能有在府裏這麼好過。
而且她還沒法爲自己辯駁,更不能用孝道來壓他,因爲天下人都知道,連太后她老人家都在素齋堂深處養老。
素齋堂位於深山老林之中,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她進去了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前廳裏再次死一般的寂靜。
白漫雪望着父親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還以爲要費一番心思才能讓爹爹對這老太太死心呢,沒想到這老太太自己作死作成了這樣。
其實爹爹心裏什麼都明白的吧,只是顧念生育養育之恩才對她一再忍讓。
前世這些事情都沒發生過,如今隨着她的重生,越來越多的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老夫人鐵青着臉不敢再說話了,心裏卻是越來越不甘。
她這個兒子向來聽話,很少頂撞她。
唯有的幾次不是爲了從前的孫氏,就是爲了兩個孩子,其他的事情幾乎是任由她擺佈。
上上次的中秋節是爲了這個孫女,上次請和尚也是爲了這個孫女,這次還是爲了這個孫女。
其實她也不想這麼對待這個孩子,但是看着大房和二房的關係越來越親厚。
她就怕將來三房的回來了都沒有立足之地。
如果大房和二房聯合起來,三房的可怎麼辦?
但眼下她卻不敢和大兒子對着幹了。
萬一她真的被送去了素齋堂,那她想要回來就難了。
她當即軟下了臉色,說話也沒那麼強勢了。
“我這也是爲了大丫頭好,這段時間她確實太過於倒黴了一些。”
白秉正不再搭理她,而是看向了女兒。
“漫雪你先回去休息吧,什麼都不用多想,一切有爹在。”
白漫雪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直接離開了這裏。
其實對付這老太太她有的是手段,但她還是不想讓父親傷心。
只有失望到了極點,才不會那麼心疼吧。
白漫雪走後,白秉正又讓蘇見雲帶着白漫菲和白若輝先離開了。
最後前廳裏只剩下他們兄弟二人和白老夫人。
白初瑜也沒出聲,就一直躲在柱子後面。
白老夫人一人坐在上首,見這陣仗,心中難免緊張了起來,她能感覺到大兒子那渾身散發的強大壓迫感。
白秉正板着臉先跪了下來,給上首的老夫人磕了一個頭。
“兒子不孝,求娘原諒。”
白老夫人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兒子,眼睛紅了紅,但卻抿着脣一言不發,只冷冷的看着他。
白秉文跟着跪了下來,但老老實實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白秉正可不管老太太是什麼反應,他只跪着,說道:“娘是兒子的親孃,但漫雪也是兒子的女兒。
她十歲就沒了娘,兒子一直在邊關,對她娘,對她虧欠很多,若娘要執意針對她,那兒子就只能不孝了。”
白老夫人一張老臉直接氣的扭曲,不敢相信的說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若早知道你如此不孝,當初我就不該生你養你!”
白秉正不卑不亢的跪在那裏,淡淡道;“兒子並沒有哪裏對不起母親。
兒子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供養父母,爲二老養老送終,還爲您掙得了誥命。
且扶持兄弟盡心盡力,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若母親還不滿意,那隨母親處置吧!”
今天白秉正真的是氣瘋了。
他的女兒今天已經夠受罪了,結果還要被說成身帶黴運,他怎麼受的了。
他對妻子,對女兒都是虧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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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家衛國對的起國家,對的起百姓,唯獨對不起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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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見到妻子最後一面,是他這輩子的痛,如今怎麼還能忍受女兒受到傷害。
白老夫人氣的說不出一句話,卻也無法反駁白秉正的話。
她心裏又何嘗不明白,能有今日的一切都是靠這個兒子。
可越這麼想,心裏就越不平衡。
他什麼都有了,可小兒子還什麼都沒有呢,如今還在那邊遠之地受苦。
她一言不發,只冷着臉望着地上的人。
而一旁的白秉文低垂着頭靜靜的跪在兄長身後,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失落和失望。
對待兄長尚且如此,他這個老二又算的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