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慧姐兒出嫁
周夫人是在第二日登門拜訪的，不過她倒是破天荒的去了二夫人的院裏。
別說是二夫人自己都沒想到了，連太夫人聽說以後，都有些驚訝。
她此時剛用過點心，還不到午睡的時辰，便靠在軟榻上同宋媽媽說着話，聽到底下丫鬟來稟，說周夫人進府來。
她還笑着同宋媽媽道：“定是來找衛姝的，她們這姐妹倆是有說不完的話。”
她言語中有一抹羨慕。
她年輕時候倒是也有這些個姐妹，可是隨着年紀大了，大家都不怎麼愛出門了，有些老姐妹病的病，走的走，如今還活着的，都幾乎跟她一樣，待在後院不出門，要想再見面啊，除非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說的是啊。”宋媽媽笑着點頭。
可遞話的丫鬟卻道：“周夫人去了二夫人屋裏，沒去大夫人那裏。”
“沒去找衛姝？”太夫人微微怔了一下，有些奇怪，“今日倒是奇了，她怎麼去了老二媳婦屋裏？”
宋媽媽自然也想不明白，她思索片刻，才道：“或許是因爲成親的事？”
聽到這裏，太夫人的心中沒來由有些緊張：“可別是出什麼變故才好啊。”
不過這件事啊，倒是太夫人自己想多了。
周夫人去二夫人那裏，並不是因爲婚事出了什麼問題，而是受了衛姝所託。
知道二夫人與慧姐兒之間的事，周夫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她本來就是個喜歡管閒事的人，更何況這還跟自家有關，她可不會坐以待斃。
消息傳回聽雨軒，衛姝輕輕笑了一下，說道：“等張姐姐從那邊出來，記得差人去請她過來。”
玉含笑着點頭：“夫人，放心，已經叫了人去守着，一看見周夫人出來，便會立馬將她請過來的。”
周夫人難得來一趟，衛姝肯定有話要跟她說。
兩人最近忙各自的事，倒是有許久未見了。
這次的事情，衛姝處理的倒是妥當。
不管周夫人如何說，凡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二夫人肯定會認真考慮。
那畢竟是侯夫人，又是親家，二夫人可不敢給她臉色瞧，更不敢怠慢了。
知道定遠侯府沒有納妾的規矩，二夫人自然不會再強迫慧姐兒在自己屋裏收通房。
可週夫人突然上門來說這件事，哪怕是沒腦子的人也知道，這肯定是衛姝在其中動了手腳。
否則，他們將軍府的事，周夫人怎麼會知道？
二夫人在心裏又暗暗給衛姝記了一筆。
…
春闈結束後沒幾日，便是慧姐兒出嫁的日子了。
出嫁前一日晚上，大家湊在太夫人的清波堂裏吃了頓飯。
慧姐兒的面色瞧着還好，哪怕是先前經歷了些事，但作爲新娘子，她的狀態還算不錯。
席上太夫人喝了幾杯酒，拉着慧姐兒的手說了好久的話。
要不是最後衛姝提醒，怕時辰太晚影響慧姐兒休息，只怕太夫人還捨不得放她走呢。
從清波堂出來，已經夜深了。
楚寧沐夫婦與楚寧飛夫婦都走在前面，衛姝跟楚寧風在他們身後不遠走着，再後面就是幾個小輩了。
幾個孩子在說着話，到路口時，他們還沒說完，衛姝雖然不忍心打斷他們，但還是只能開口道：“明兒都要早起，誰也不準賴牀，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屋去休息吧。”
她說這話時楚寧風便在旁邊看着，哪怕沒開口，光是那一身的冷凝氣息，也足夠給人壓迫感了。
沒人敢不聽話，都乖乖應了聲後，隨後朝各自的院子走去了。
慧姐兒跟雪姐兒走在最後，姐妹倆手牽着手。
“大伯母，我今夜想陪着姐姐。”雪姐兒小聲說道。
她從小就跟在慧姐兒身邊，兩人感情最深。
“去吧。”衛姝輕輕點頭。
她沒有多說什麼，目送着兩個孩子手牽着手遠去後，她才看向身邊的楚寧風。
她不由感嘆出聲：“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
明明定下婚約已經是去年的事了，可衛姝總覺得還是昨日的事。
這麼久的時間，好像一眨眼就過去。
“捨不得了？”楚寧風輕輕笑笑，握住衛姝的手，牽着她朝聽雨軒去，“定遠侯府離得不遠，都在京城，想她了隨時都能去看。”
“你能捨得？”衛姝輕嘆口氣，“她嫁了人，往後回來的日子就少了，哪怕是離得再近，也不能總往孃家跑啊，否則在外人看來成什麼了？”
儘管她與周夫人感情好，在婆媳這些事情上，她也沒有辦法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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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畢竟只是做大伯母的，有些事，不是她該管的。
楚寧風沒說話，他腦海中浮現的是慧姐兒小時候的事。
家中的這些孩子，除了他自己的那幾個，其餘的好像都很怕他。
從前慧姐兒還像舒姐兒那麼大，他倒是曾在回京城的時候抱過她。
只記得當時的她嚇哭了，要往楚寧沐懷裏跑。
從那以後，他就不敢再抱這些孩子了。
他自然是喜歡他們的，可卻不知道他們爲何這麼怕自己。
一轉眼，這些孩子都長大了，到了娶妻嫁人的時候。
雖然知道遲早有這一天，但真的到了，他的心中也有幾分不好受。
衛姝似乎看出來他情緒有一瞬間的低落，她默默握緊了他的手。
楚寧風是個情緒內斂的人，從不將心底的想法擺在臉上，若不是與他相處時間長，足夠了解他，連衛姝都猜不准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將軍府中的紅菱已經掛起來了，連燈籠也換成了大紅色，處處洋溢着喜氣。
上一次將軍府這麼熱鬧，還是凡哥兒娶妻的時候呢。
這一晚沒有多少時間休息，天不亮就要起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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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姐兒更是躺下沒幾個時辰便被貼身媽媽推醒。
雪姐兒躺在她身邊，倒是比她還要醒的快。
“五姑娘。”媽媽見她醒來，輕聲喚道。
雪姐兒意識有些模糊，但很快就清醒過來，她輕輕拍了拍身邊的慧姐兒：“姐姐，姐姐？”
慧姐兒很快醒來，人還睏倦的很，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着嘟囔道：“到時辰了？怎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