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瓷盅在院子發出清脆的響聲,陸霜刻意放大的聲音在深夜寂靜的小巷中顯得格外清晰。
很快,江家附近幾家的房子都亮起了燈光,江家一樓主臥的光也亮了起來。
院子中高大的身影連忙大聲表明了身份:“阿霜,是我,我想着家裏人都躺下了,所以沒叫醒你們。”
這聲音,分明是江正柏的聲音,而窗口亮起的燈光,也讓陸霜看清了一樓院子的人影,果然是江正柏。
小巷附近有人笑罵了起來:“阿柏你這小子,回家也跟你媳婦通過氣嘛?差點把你當賊辦了。”
“是我的錯,對不起,各位晚安!早點休息!”
江正柏連連道歉,周圍亮起的燈也暗了下去,蔣母在窗戶裏低聲跟兒子交待了一聲,也熄了燈。
陸霜卻是又驚又喜,還以爲他不回來了呢,原來乘夜回來了。
幸好,她剛從空間中出來,他就回來了,如果自己再推遲十幾分鍾出來,有點不好解釋屋裏怎麼大變活人。
陸霜隨意套了件睡袍,穿上拖鞋飛快下了樓,打開了一樓的大門。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不走正門偏要跳牆,你沒帶鑰匙嗎?”
陸霜低聲抱怨了一番,忽又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上下打量着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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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過晚飯沒有?要給你煮碗面嗎?順便給你燒水洗個澡?”
黑暗中江正柏咧開了大白牙,明亮的鳳眸在黑暗中似是發光。
清涼的夜風中帶來他熟悉的香味,驅散心頭的疲意,似乎,心神也安定了下來。
家裏有人守候,在夜晚歸家的時候,有人關心地問一句是否餓了,這感覺好像真不賴。
他低低地笑了幾聲,略帶沙啞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疲意。
“大門外面沒鑰匙的,我不想吵醒孫嬸和爸媽,所以才跳牆了。”
“沒吃晚飯,鍼灸完就開車連夜回來了,只不過夜路太不好走,走得慢了點。”
他認真地回答了她的問題,說着就着月光低頭看了看手錶:“你明天還要上班呢?去休息吧,我自己燒水煮面就好。”
“你剛回來,我現在怎麼睡得着?”
陸霜嬌嗔地抱怨着,轉身打開廚房木門,開燈,一邊對江正柏道:“你先去去水缸那打點水倒入後竈的燒水鍋中,我煮面的時候順便燒了熱水,待會吃完面,你就可以洗澡了。”
“好。”
江正柏打水燒火,陸霜從櫃子裏掏出一斤掛面,問了下他的飯量,準備了約三兩面條,又準備湯底,調料,剝蒜切蔥花。
沒多時,水開後,她把掛面放下鍋中,一邊問道:“今天鍼灸了多久?感覺怎麼樣?老中醫有沒說什麼時候能恢復?”
“馮老醫生說的恢復得很好,應該不用一個月。”
江正柏坐在一旁燒火,一邊溫柔地對她笑着:“放心,過不了多久,我會讓恢復正常的。”
陸霜紅着臉回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啐了一口:“誰在乎這個了,我只擔心,夜裏黑燈烏火的,不能明天早上才回來,非得要開夜車,也不怕出了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以前在部隊裏更危險的也經歷過,夜裏出任務是常有的事情,我習慣了,汽車有車頭燈的,不怕。”
他說着視線不禁偏了,眼神落在陸霜有點透的浴袍上。
陸霜披着一件有點薄的水綠色浴袍,浴袍中間只用一根細細地腰帶勒在中間,薄薄的布料裹着曲線玲瓏的身材。
烏黑亮澤的秀髮隨意用一根發繩紮起,露出一小截修長的粉頸,勒得細細的小蠻腰,下?露出的小腿又白又嫩,就連裹在拖鞋中的玉足,那纖細的足腕與粉色的腳甲,都透出一股高貴的氣質,無一處不美到了極致。
真不像鄉下出生的村姑,就算省城長大的姑娘,也沒她長得這般精緻優雅的。
江正柏一只手輕輕按在胸口上,上揚的嘴角似是怎麼也壓不下去。
他忽然想了起來,滿臉柔情地笑道:“對了,你的情況,我也跟馮老醫生說了下情況,他讓你留意一下,如果月事時間過長或過短,還是要去把個脈看下。”
“怎麼是過長或過短?一般上,我都是三天至四天就差不多遠了,現在感覺差不多了。”
“三四天?那是正常的,如果超過一個星期,我們再去看看。”
江正柏本想邀功,不過聽說只有三四天,這個心思就淡了。
馮老醫生也說是正常的,倒是他的情況有點奇怪,上回給他把脈,說至少要一個月。
但今天把脈後說他恢復快得離譜,如果按這個速度的話,半個月足夠了,問他在家裏吃了什麼?
當然,江正柏也能感覺到,自從陸霜進了門後,江家的伙食標準可是提高了一大截,不僅是菜式比以前豐富,吃肉的次數增多,水平也比以前的好。
幾分鐘後,陸霜用筷子把面條撈起放到了大海碗中,加了一勺肉醬,芝麻花生醬,蒜泥和蔥花,又加了一勺紅油。
把面條推到他面前,她坐到了對面笑眯眯地看着他:“太晚了,冰箱沒什麼好東西,就吃素點吧,陽春面也挺好的。”
“很香,你餓不餓?要不也來點?”
江正柏用筷子把面條拌勻,低頭喝了一口面湯,一股芝麻與蔥花的香氣撲面而來,他滿臉愜意地吸了一口氣,大口吃了起來。
陸霜笑眯眯地看着他快速卻不顯粗魯的吃相:“我不要,晚上我可不能吃太多東西,肚子會長腩肉的。”
“怕什麼?你太瘦了,長點肉更好看。”
江正柏說着看了她一眼,本想說她的腰太細,沒有半點肉的。
但陸霜坐在桌子旁,胸口以下全被擋住了,他的視線望去,只看到鬆垮垮的衣領中露出一抹雪白與深溝,頭頂上的燈光灑下一片光暈,正好灑在小溝深處,惹來無限瑕思。
江正柏只覺小腹竄起一股火苗,胸口發熱,喉結情不自禁滾了滾,一口清湯嗆到了喉嚨上,惹得他咳嗽不止,咳得喉嚨也嘶啞了起來。
陸霜飛快地走到他身邊,適時遞上了水杯,一邊用纖手輕拍打後背:“喝點水潤潤,吃面吃慢一點也不要緊,又沒人跟你搶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