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手忽然從身後伸出,握住她提筆的右手。
徐南意微驚,偏頭時只看到身後人的衣角,便被輕聲訓誡道。
“專心”
他右手握住徐南意的手,左手撐在書桌一側,將她整個人環在懷中。
他俯身而下,鼻息幾乎就在徐南意的耳後。
右手稍稍用力,毛筆在筆下生花,筆走游龍,寫就一副氣勢磅礴的草書。
“這小侯爺練過”徐南意驚歎不已,她寫的字空有形而無神,而紀如珩這字形神兼具啊
“隨便寫寫。”
這平淡的語氣,裝x於無形
“小侯爺,你這麼早就過來,吃飯了嗎”
徐南意正想放筆轉身,可紀如珩握着她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沉聲道:“坐好,來寫字。”
這麼一聽,好像她偷懶了似的。
“手腕放鬆,張弛有度。”
他一邊說着,一邊帶着徐南意的右手寫着字,口氣十分認真。
“一氣呵成,中途不要猶豫,筆下的字才能生有靈魂。”
他身子俯得更低,胸膛和徐南意的後背緊緊相貼,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顫。
“手放鬆,跟着我找感覺。”
紀如珩非常專注,十分用心地在教她,可是她
媽的她受不了了
教就教,靠這麼近幹什麼總在她耳邊喘氣幹什麼
可咱們小侯爺一本正經的樣子,這是禁欲系花美男
無形撩人最致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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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春心亂跳了一早晨,寫滿了三張紙,紀如珩才罷休。
徐南意生無可戀地寫着字,終於寫出一副紀如珩滿意的,這才準備去吃早飯。
徐南意有些頭疼,這愛不愛的且不提,人都有愛美之心,紀如珩這副皮囊真的沒話說,她必須承認她是個俗人
可紀如珩知道自己這麼撩人嗎
哪天把她心裏的小鹿撩死了,她找誰說理去
兩人將將坐到飯桌上,管家便來通傳,“三殿下來訪。”
紀青烽
怎麼說也是皇子,紀如珩便讓他進來。
紀青烽進來後,紀如珩這個做兄長的也不算太冷淡。
“坐,吃早飯。”
紀青烽也不多客氣,便坐了下來。
“三殿下這麼早啊。”徐南意笑着試探,不斷地給紀青烽佈菜。
紀青烽忙道:“二嫂不用客氣,我不是來吃飯的,而是有事要找二嫂。”
筷子一頓,徐南意笑:“找我”
“來人,把東西呈上來”紀青烽喚着他的下人。
只見下人捧上來兩個箱子,放在了桌上。
紀青烽將箱子打開,將許多珍稀的靈芝、人蔘都一一擺在桌上。
雖說徐南意是外科醫生,可對中草藥也懂得不少,瞧着這人蔘的塊頭就知道,這些可都是稀罕物,沒準隨便拿出去一個,都能在上京城買房置地。
紀青烽笑意溫和,“昨天地方上的官員來上京述職,曾經跟他們共事過,關係不錯,所以這些同僚送了我許多禮物,其中
有這些珍貴藥材,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二嫂,今天早上便等不及地過來,算是來獻個殷勤吧”
獻殷勤這句話,純粹是開玩笑。
就算一般人不懂藥材,隨便拿出去換錢都可以了,紀青烽卻來送給徐南意。
況且人家一點也不避着紀如珩,光明正大的,真的有兄友弟恭敬愛長嫂的意思。
一時間,徐南意有些錯愕,她看向紀如珩,笑問:“小侯爺,三殿下的禮物未免太貴重了”
紀如珩是侯府的當家人,她自然要聽他的。
更何況,她總得知道紀如珩是什麼想法。
紀青烽也看向紀如珩,笑容仍舊和煦:“二哥,這些藥材放在我那裏,肯定會長年累月的堆在倉庫裏,不如送給二嫂,或許還能做出幾樁救人續命的功德。”
這話一點也挑不出來錯,因此紀如珩便道:“收下吧。”
紀青烽的臉色更加溫和。
方才徐南意心中尚有幾分猶疑,既然紀如珩都這麼說,她笑:“那真是讓三殿下費心了,之前的恩情我還沒有報答,現在是越欠越多了”
徐南意客氣,紀青烽更客氣,他拿了一個小豆包來吃,笑着回道:“這頓早飯,足以。”
簡單吃了幾口,紀青烽便匆匆告退了,紀如珩穩坐不動,徐南意承了人家的情,便客客氣氣地送到了大門口。
她望着紀青烽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有禮貌,施恩不圖報,而且永遠不會讓人不舒服,這就是紀青烽。
這就是紀青烽那麼她之前的疑慮都是白費了嗎
回到正廳,見紀如珩還在,可他早就吃完了,看樣子是在等她。
“你的擔心沒錯。”他道。
徐南意坐下,目光望向他,“爲什麼這麼講”
剛才只不過是猶豫了一下,把球拋給他,他就猜到了她心中疑慮。
紀如珩端着一杯清茶,輕抿幾口,這才道:“紀青烽是靜妃之子,早年靜妃因爭寵而被打入冷宮,他也不得寵,受人冷落。我和大哥時常進宮,和皇子們一同玩耍,唯獨紀青烽受人排擠,因此,大哥就去安撫,說動他放下心中芥蒂,和大家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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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意點點頭,這和紀青烽說的差不多了,不過當時紀青烽說是紀如珩兄弟二人護着他,可實際上只有紀如瑾一個人。
想想也就知道了,紀如珩怎麼會去做那些暖心的事
“後來,紀文庭身邊一個得力太監落水而死,大哥將這件事定性爲失足落水。”
哎說着紀青烽,怎麼轉到紀文庭身上了
紀如珩放下茶杯,望向門外那棵蓬勃生長的大樹,回憶着過往。
“其實,大哥已經調查出事情真相,是紀青烽殺了那個太監,而當時他僅僅十歲。”
徐南意微微震驚,“他和太監有仇”
“紀文庭是前皇后之子,自小驕矜,和那太監一同欺負紀青烽,因此他想殺掉太監也有幾分道理。大哥仁善,知道他處境已經很艱難,因此將此事壓了下來。”
徐南意仔細琢磨了下,慢聲道:“紀文庭和那太監欺辱在先,也不能算作他的過錯。”
紀如珩看了她一眼,“不止這一樁事,宮裏離奇死亡的人不計其數。”
用不同樣的手段,將宮裏排擠自己的人都殺掉,以泄私憤徐南意按照紀如珩的話去推想着,腦海中再次浮現紀青烽那翩翩紳士的模樣,竟感覺後背一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