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反轉
墨驚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驚愕的是，顧靈芝居然這般不要臉，當着上千人的面，說出這樣無恥的話來。
更震驚的是，墨九霄居然默許了……
“九王叔，你敗壞朝堂風氣，怎能如此爲所欲爲。”
墨驚寒當着衆人的面，語氣尷尬至極，聲音更是多了一份嘶啞。
墨九霄輕輕挑眉，“敗壞朝堂風氣？敢問，本王娶妻，敗壞誰的風氣了？”
墨驚寒閉了閉眼睛，被氣的臉色鐵青，身後一個手下忽然走到他耳邊，對着他小聲的說了句話。
墨驚寒聽到那人的傳信，臉色頓時劇變。
“你說什麼？”
“皇上醒了！”
這四個字，在墨驚寒的耳邊炸開，讓他腦海之中感覺到一陣轟鳴。
他手中的長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深深的看了墨九霄一眼，墨驚寒頭皮發麻，感覺到自己像是陷入了深井之中。
“三皇子殿下。”
幾個禁衛軍副將有些着急的看着他，之前皇上昏迷，整個皇宮之內的人都以墨驚寒馬首是瞻，可現在皇上醒了，私自調動朝中禁衛，怕是就算是特殊時期，皇上也會產生懷疑。
墨驚寒深深的看了墨九霄一眼，看了一眼不遠處走過來的小太監，聲音暗啞道：“走！”
顧靈芝心中微微一緊。
她突然對這件事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墨九霄突然發難，簡直打的墨驚寒措手不及，而他這樣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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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道理上來說，墨九霄一個在遠在邊關的王爺，沒有必要出手對付一個皇城之中的皇子，畢竟將來誰登基都說不準，得罪了沒有任何好處。
顧靈芝心中暗搓搓的琢磨着，卻被墨九霄牽着手，帶到了玄武殿內。
牀上幔帳輕輕飄動，一道身影從裏面半坐起來，屬於老皇帝的聲音，在裏面緩緩傳了出來。
墨驚寒聽到他開口，就知道這次自己的計劃是徹底失敗了。
“外面發生何事了？吵吵鬧鬧的？”
皇上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了一聲，他聲音低沉，透着一絲濃濃的不滿。
“父皇，兒臣調查到，九王叔給您下毒，要對您不利！”
墨驚寒直接跪倒在地，先發制人。
他神情凝重，臉上滿是不忿的表情，看的顧靈芝心中感嘆。
皇上一愣，擡起手讓人將簾子掀開，外面此時已經有太醫走了進來，規矩的站在旁邊等待吩咐。
老皇帝的目光落在墨九霄身上：“墨九霄，你不是被朕關入了天牢，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墨九霄輕輕啓脣：“自然是聽到了皇上的傳召。”
老皇帝一愣，他眯了眯雙眼，冷凝的視線落在了墨驚寒的身上：“驚寒，究竟怎麼回事？”
墨驚寒身體一顫，感覺到老皇帝濃郁的懷疑目光，再加上他身後此時站着的那些禁衛軍，今日他若是不好好辯解，怕是翻不了身的就成了他。
“父皇，兒臣聽聞九王叔闖出天牢，趕到玄武殿想要傷害你，一時間情急之下，就將禁衛軍調集了過來，兒臣一心擔心父皇的安危！”
他語氣十分誠摯，低着頭跪在地上，雙手輕輕的放在膝蓋上。
顧靈芝皺了皺眉，墨驚寒看來是早就想好了退路。
墨九霄輕輕頷首，嘴角流露出一抹呲笑。
不過他什麼也沒說，眼神清淡，像是在等待什麼。
皇上眼神驟然冷了下來，看着墨九霄的時候，眼底滿是失望：“墨九霄，朕待你不薄，你難不成，想要窺視朕的皇位？”
墨驚寒聽到這話，暗地之中長出了一口氣。
墨九霄能忍，可是面對這樣的質疑，顧靈芝卻無法忍耐。
“皇上，草民有話要講，若是沒有人光明正大的幫忙，王爺要如何衣衫整潔的從牢房出現在這裏？”
她這一句話，直接說出了最大的一個疑點。
墨九霄身上十分乾淨，就算在之前因爲打鬥凌亂了些，可卻沒有任何血跡。
若是墨九霄偷偷出現在玄武殿的還好，可是外面圍着這麼多人，這點想要做到，簡直不太可能。
老皇帝也不是傻子，他幾個反思之下，就已經琢磨出了這句話的意思。
“你是說，是有人故意將他帶到這裏來的？”
顧靈芝點了點頭。
老皇帝不傻，而且很聰明多疑，她的話有條不紊的推着他的思想，想到了另外一個方向上。
墨驚寒低着頭，眼底厲色閃過，恨不得直接衝上去將顧靈芝掐死。
不過他面色依舊鎮定：“父皇，兒臣在邊關查了很久關於這個侍從的資料，卻沒有任何關於他的記載，就連邊關將士也都說，他是突然出現在軍營中，被九王叔帶回來的，您不覺得，這很可疑嗎？”
顧靈芝嘴角勾了勾，這很好，墨驚寒不愧是身居宮中多年的皇子，心思果然轉的極快。
她微微凝眸，神情一絲不苟的看過去：“三皇子的懷疑也並非沒有道理，可三皇子卻硬是要將一個功臣變成罪臣，那我也無話可說。”
“那又算什麼，沒準是你早就設計好，招攬人心的詭計，父皇，他的話萬萬不能相信。”
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一邊是外人，老皇帝輕輕蹙着眉，卻猶豫了。
墨驚寒感覺到老皇帝態度的轉變，一顆心猛然提了起來。
他這次真的不該着急，明明不會醒來的老皇帝，怎麼就突然睜開眼睛了呢？就好像根本沒有中毒。
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原本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墨九霄卻驟然開口：“皇上不好奇，爲何自己好好的，會突然倒下？”
老皇帝瞳孔一縮，心臟驟然一跳。
這才是他最關注的，所以在場的誰是誰非，他一直都沒下定結論。
“九霄，你是朕的親弟弟，當年母后千叮嚀萬囑咐，讓朕好好照顧你，朕這麼多年來，一直對身在邊關的你十分擔憂，希望你不要讓朕寒心。”
老皇帝一字一句，語氣之中皆是滿滿的懷疑。
墨九霄也沒辯解什麼，而就在此時，所有人的目光也已經落在了門口的位置。
墨流風突然帶着幾個人走進了大殿當中。
他身後跟着顧茯苓，顧茯苓嘴角含笑，一臉得意。
當她和顧靈芝的視線相對，顧茯苓微微緊繃起面容來，看着她毫不保留的露出殺機。
顧茯苓低聲開口，打破大殿之中的沉寂：“父皇，這件事當真不能怪三皇子殿下，茯苓和四皇子殿下抓到了給您下毒的那個太監！”
她這一句話，霎那調動起了整個玄武殿之中的氣氛。
一個小太監哆嗦着身體被送了上來，墨驚寒看到那人的背影，眼底的緊張鬆懈了一些。
“說，究竟是誰指使你下毒的？”
顧茯苓壓低了聲音，在那小太監的耳邊冷聲道，那小太監面色白了白，忽然伸出手，指着墨驚寒的方向。
“是……是三皇子殿下。”
如此乾脆利落，卻震驚衆人的一幕，讓墨驚寒等人驟然渾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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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勢在必得的顧茯苓，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小太監。
那小太監一個勁兒在地上磕頭：“皇上，確實是三皇子，三皇子給了奴才一百兩銀子，讓奴才陷害九王爺，那銀子就藏在奴才睡覺的地方。”
這話的真假已經無人懷疑，顧茯苓哪裏會想到，自己親手帶過來，早就已經吩咐好的人，竟然會出現這樣大的問題：“你胡說，之前你明明不是如此說的，你說是墨九霄……”
顧茯苓心中一急，直接將這番話吐露出來。
那小太監跪爬了兩步，“皇上救命，奴才被三皇子妃要挾着冤枉九王爺，之前說那樣的話也實在逼不得已！”
他渾身輕顫，臉色發白，彷彿隨時都會昏厥過去的模樣。
墨九霄神情淡淡，基本上看都沒看那人一眼。
出了這樣大的變故，老皇帝對他的話顯然已經恢復了一半，他指着墨驚寒，氣的渾身發抖。
那小太監仰起頭：“皇上若是不信，奴才親耳聽到三皇子的手下，說已經將金蟬藏在了三皇子暫住的客棧裏。”
這條爆料，讓所有人面露震撼。
老皇帝閉了閉眼，看着墨驚寒的眼神全是失望透頂，顧茯苓心口發冷，心臟好似要沉到冰冷的湖水裏。
這樣一幕，她太熟悉了。
老皇帝的表情，好似都和上輩子重合了。
只是上一次，墨驚寒並沒有任何想要爭奪皇位的野心，完全是被太子一脈誣陷，可這次，卻被人抓住了把柄。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父皇明察，這奴才一定被人收買了，才會這樣說的。”
老皇帝冷哼了一聲：“人是你們帶過來的，就算是收買，怕也該是你才對。”
這一句話將顧茯苓臉色說的劇變，她心臟都在顫抖着，整個人抖如篩糠。
“父皇，他這是在故意挑撥離間，動搖您和三皇子的感情！”
顧茯苓一邊說着，一邊用眼神祈求的看着墨流風。
墨流風垂下眸子，邁步走上前來，聲音輕柔平靜：“父皇，三哥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還是先查看一下，確定一下那奴才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冤枉了皇兄，可是便宜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