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其他人。”江羨將她抱入懷中,“我這一輩子,除了你,不會再有其他女人。”
沈稚扯着脣笑了一下。
一輩子那麼長,還有幾十年呢,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並非是她不信江羨。
而是她明白,一旦將來江羨襲爵,只怕老夫人就要做主爲他納妾的。
江羨是桀驁不馴,可以不管任何人。
可那是他的父親與母親。
“還氣嗎?”江羨見她一直不說話。
“還有什麼好氣的。”沈稚笑了一下。
說起來,方才她情緒那麼激動,她自己也沒料到。
從前的她無論是多生氣,都沒對着一個人這般大吼大叫過。
想起剛才她對着江羨吼的那些話,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你先好好歇着。”江羨從牀上起來,起身時碰到了手,他輕輕嘶了一聲。
沈稚以爲是自己方才將他咬疼了:“叫小清給你拿支藥膏擦擦手吧。”
“沒事。”江羨笑笑,“你歇着,我去換身衣服。”
他背對着她,身上只穿着白色中衣,沈稚發現他後背衣服上透着一抹紅。
“你身上是怎麼了?”沈稚忙從牀上坐起來。
“你好好躺着。”江羨將她摁住,“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沈稚一聽他受傷了,心中也有幾分着急:“都流血了,怎麼會是小傷,讓我看看!”
她的語氣不容置喙。
江羨是怕她情緒再激動,只能先溫聲說道:“你要答應我,看了以後不準太擔心,這種小傷養幾日就好了。”
沈稚不由分說的伸手去扯他的衣服,江羨也是沒法子了,只能將中衣褪下來一半。
這一眼看去,他身上疤痕不少,大的小的都有,而此時後背纏着繃帶,鮮血正從那繃帶裏滲出來。
一看就是連日來快馬加鞭趕回京城,並未好生處理傷口。
沈稚看的心疼,忙叫了小清。
“去將大夫請回來。”她吩咐道。
小清嚇了一跳:“您又肚子疼了?”她甚至都沒注意到江羨。
“不是,世子身上有傷,要重新包紮。”沈稚道。
小清這才發現,她忙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江羨將衣服重新穿上,沈稚問起老侯爺的狀況:“這些日子風雪大,我身子不適,也沒去前院看看,父親情況如何?”
“不怎麼清醒。”提起這事,江羨的目光便微沉了些,“我在他牀前坐了一個時辰,都沒見他醒來。”
老侯爺狀況堪憂,儘管大夫日日守在牀前也是無濟於事,如今只是在熬日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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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想這些了。”江羨道,“好生歇着,我去換身衣服。”
“好。”沈稚也不敢亂動,方才身下見了血,她自己也嚇得不輕。
等他走了,沈稚才想起來忘記問他這一趟去滄州情況怎麼樣了,是否順利。
他分明是去查案的,卻帶着傷回來,只怕是查案過程中,有人不想讓他查到什麼吧。
沈稚閉着眼靠在牀頭,腦子裏亂糟糟的。
小清忽然從外面進來,小聲對沈稚說道:“世子妃,將軍府那邊有動靜了!”她的語氣有些激動。
她派去的人一直盯着將軍府,即便是這種大雪天也沒有鬆懈,終於是讓他們等到了!
周婆子偷偷與人在將軍府後門處碰面,不知說了什麼,只見的周婆子給了那人一袋銀子,隨後那人便出城去了。
“周婆子差人出城了,不知去往何處,我派了人跟着他們!”小清說道,“這次肯定能查出來什麼。”
“太好了!”沈稚微微握拳,眼中有絲絲光芒閃動。
柏夫人算是坐得住的,那麼久之前就懷疑沈稚是否知道了些什麼,硬是拖到現在才行動。
她或許也是聽說了鎮北侯府近日來的消息,猜測沈稚脫不開身。
只是這一步棋,她走錯了。
沈稚比她想象中的更有耐心。
“派去的人可靠譜?”沈稚問道。
“絕對靠譜!”小清神情有些驕傲,“是我在侯府當差的兩個哥哥!”
小清從前是被鎮北侯府買進去當丫鬟的,跟着她的兩個哥哥一同學武。
後來年紀稍大些,他們兄妹三人才送到了沈稚的身邊。
這也是秦老夫人爲了保護沈稚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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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事情,辛苦你的兩位兄長了。”沈稚面有歉意,“這麼冷的天,還讓他們千里迢迢出了京城。”
“能爲世子妃分憂,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小清嘻嘻笑道,“只盼着這次能查清當年的真相。”
秦宜淑的死不僅是沈稚的一個心結,這些年來更是成了她的執念。
小清跟在她身邊多年,知道她執念有多深。
*
傍晚時候,江羨去了老夫人屋裏用晚膳,沈稚沒去,她如今是連牀都不敢下。
杜媽媽吩咐人擺了膳後,便扶着沈稚小心翼翼下了牀。
她晚膳沒吃多少,要留着肚子喝藥。
好在這安胎藥算不得多苦。
她小口喝着,還沒喝完,冬青便從外面進來稟道:“世子妃,凌霜凌煙姑娘又來了。”
這兩人自從聽說江羨回府以後,是半刻都不清閒,生怕沈稚忘了她們倆。
白天時才說過的話,她們倆倒是這麼快又忘了。
沈稚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悅。
杜媽媽輕聲說:“世子妃若是不想見,叫她們回去便是了。”
“她們今日若見不到世子,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沈稚沉了一口氣,將碗中的藥汁喝完,又用清水漱了漱口後,才道,“讓她們進來吧。”
冬青遂出去請。
沒一會兒凌霜凌煙兩人便進來。
凌煙擡眼先往屋裏瞧了一眼,只看見沈稚,沒瞧見江羨,眸中劃過一絲遺憾。
凌霜則是規規矩矩的給沈稚行了禮。
“我不是說了,讓你們不用來請安?”沈稚語氣不善,“還沒正式擡做姨娘呢,便這般不將我的話放在心裏了。”
“世子妃喜怒,我們只是聽說您身子不適,特地過來看看。”凌霜微微惶恐。
“大夫說了,讓我靜養安胎。”沈稚瞥她一眼,“你們一天來兩三趟,還讓我如何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