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成歡略有畏懼之色,尷尬笑着:“是臣女多嘴了,原來,原來四公主也嫌棄了青寒……青寒不能說話,以後也不會有大好仕途,萬一父親因爲這件事,把他掃地出門,他的這輩子……怕是完了……”
“完了?什麼完了?不就是不能說話,以後誰敢嚼他的舌根子,本公主就拔了他的舌頭!要是石青寒被趕出去,本公主養着,養他一輩子!”楊婼一口氣說完這些,頭都有點發暈,喘了好久。
楊妙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楊婼,連石青寒也微微發怔,楊婼卻還不自知自己在說了些什麼。
石錦萱和一衆丫鬟露出誇張又鄙夷的笑容,石成歡則滿是欣慰:“四公主重情重義,青寒以後的日子好過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就放心了!”
楊婼冷靜了才反應過來,石成歡這是故意的!
石青寒是個啞巴,還是個不受寵的庶子,沒有建功立業,也不可能有功名在身,他怎麼能配得上高貴的公主?
退一萬步講,就算石青寒樣樣都好,楊婼當衆說要養石青寒,豈不是太不顧禮義廉恥?豈不是讓人以爲石青寒是她養的男寵?
楊婼氣呼呼地指着石成歡,作勢就要上去打,楊妙和石青寒一左一右及時地扯住了她。
“婼兒,我們是來幫忙的,你別越幫越忙!”楊妙低聲在楊婼耳邊提醒道。
看着石成歡得逞的笑容,楊婼縱使不甘心也只能作罷。
“三公主,四公主!”
石明遠和大夫人帶着一大幫人過來,一番參拜之後,石明遠拱手道:“兩位公主來家中做客,派個人提前說一聲,老臣好做準備……”
明顯是討好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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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婼翻了個白眼,扯着石青寒站遠了一點。
石明遠看見這情形,心中也是起疑,並不表現在臉上。
楊妙倒是給了石明遠一個臺階下:“石丞相客氣了,我和婼兒也是臨時決定過來的。”
石明遠笑着點頭,微微躬着的身子顯得和氣又恭敬。
兩位公主的生母都是寵妃不說,她們各自背靠着一國一族,只要萬古大陸這片土地上,沒有人想着一統天下的宏圖偉業,玄輕國與白楚國、玉西族的關係就一定要好。
所以,石明遠自然很看重她們兩人。
楊婼看了石青寒一眼,便走近石明遠幾步,語氣還算客氣:“丞相大人,上次我和三皇兄來過府上一次,那是給你家二少爺送藥來的,我看着二少爺溫文儒雅,才華橫溢,心裏便把他當做朋友了。”
大夫人和石成歡望向楊婼,眼底俱是冷漠和厭惡。
如果不是她們過來攪和,這會兒子石青寒都已經被帶上馬車趕往大空寺了!
這楊婼楊妙,就是過來壞事的!
石明遠深深望了眼石青寒,隨即和藹笑着:“那是青寒的福分,也是我丞相府的福分!”
楊妙接過話來,裝作不知情般笑道:“不瞞丞相,我跟婼兒呢,與貴府二少爺年齡相仿,想着大約是能聊得來的,今天便興沖沖的過來討教幾句詩詞。怎麼我來的路上聽說,你們府上有些挑事兒的人,故意誣陷二少爺迫害了一個丫鬟?”
石明遠等人臉色一僵,大夫人最先反應過來,賠笑着:“三公主,不知是誰給您講的流言蜚語,事實可不是這樣的……”
“果然吧,我和三皇姐也覺得那只不過是謠言,身爲丞相的兒子要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哪裏用得着騙一個小丫鬟?這不是在打丞相大人的臉嗎?”楊婼嘻嘻笑着,嘴角翹地高高的。
石成歡嘆了一聲,便柔聲道:“四公主,你年齡小,實在不懂這些是是非非……”
“婼兒年齡小,不懂得怎麼編造流言蜚語,二小姐要教教她嗎?”楊妙露出明妹的笑容,眸中卻是懾人的精光。
石成歡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連笑容都滿是尷尬。
她從前怎麼沒看出來,楊妙這個軟柿子竟然也這樣伶牙俐齒?
石明遠橫了石成歡一眼,便點頭笑着說道:“公主說的哪裏話,成歡怎麼配得上教公主什麼。”
石成歡忍住心頭怒火,強顏歡笑:“父親教訓的是,是成歡失禮了。”
楊妙點點頭,指着石青寒:“丞相大人,那些流言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可能是我和婼兒看錯了人,認錯了朋友……”
“青寒從小安靜,但他喜讀詩書,可以算是小有才華。家中的子女衆多,但老臣對他們一直都是嚴加管教,絕不會出現敗壞世俗的事情,至於那些流言,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老臣的兒子,老臣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石明遠笑着恭維道:“二位公主蕙質蘭心,聰慧過人,青寒能入得了公主們的眼,品行自然也是不用說的。”
大夫人面色微變,強笑道:“老爺,這……”
石明遠淡淡掃了大夫人一眼,全然是警告。
楊婼輕哦了一聲,笑銀銀道:“既然二少爺這麼好,丞相大人怎麼還把他關進柴房裏了呢?”
楊妙掩脣,搭腔道:“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丞相大人和夫人看庶子不順眼,故意虐待呢!”
“無稽之談,無稽之談!”石明遠深深望着大夫人。
大夫人忍下一口氣,配合地說着:“青寒……青寒你也是,那天父親母親也是着急了,說了幾句重話,你怎麼就當真了呢?母親可是把你當做親兒子一樣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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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寒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彷彿他裝的不僅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
大夫人一人唱獨角戲,便訕訕一笑,不說話了。
見這事情算是壓下來了,楊妙便道:“丞相大人,我們想和二少爺邊吃邊聊,您看……”
石明遠忙吩咐下去:“來人,快去準備上好的酒菜,送去青寒的院子裏。”
“青寒,那麼你就好好招待二位公主,如果有需要,隨時派人告訴我。”石明遠對石青寒說着,他也很識相,知道楊妙楊婼不想跟他這一大家子坐在一個桌子上。
石青寒象徵性點點頭,早在酒留被送去大空寺之時,他就對這個父親失望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