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汐與劉山梅登時說不出話來。
遲疑了半晌,杜雲汐低聲說道:“可是,女人都要嫁的呀?總不能不嫁人吧?”
雲嵐皺起了眉頭,忽然問道:“這裏的法律,有規定女子不結婚,會有什麼懲罰的嗎?”
她對本地的法律一無所知,所以特意問了一番。
杜雲汐與劉山梅聞言連連搖頭:“當然沒有?哪會有這樣的事情?法律是男女平等的,男女不合,也可以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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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女人不結婚,別人會說閒話的,而且不結婚不生兒女,老了怎麼辦?”
雲嵐聞言放心了,聳聳肩不在意地笑道:“只要法律上沒有規定所有人必須結婚,那就得了。”
“可是,別人的唾沫星子也會淹死你。”
“我不會,我的臉皮足夠的厚,只憑閒話,是淹不死我的。”
雲嵐嘻嘻笑着,渾不在意地下山,兩個舍友聞言不禁覺得古怪。
遲疑了好一會,劉山梅又道:“其實,結婚前看清楚一點,挑好一點就好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剛才那王惠的男人一樣。”
雲嵐嘆了一口氣,想到了劉小英。
劉小英的遭遇,其實與王惠很相似。
但劉小英最幸運的是,她住在一個比較文明的社會。
而北鄉,真真正正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她沉銀半晌,慢悠悠地說道:“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在我的老家小鎮上,有一個女人,嫁入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
“因爲她生女兒沒有生兒子,二十多年一直被丈夫與婆婆折磨,白天上班賺錢,晚上下班侍候完婆婆大伯大嫂,還得侍候丈夫。”
“一輩子,吃得比雞少,睡得比狗晚,幹得比牛多,每個月工資,上交一半,餘下的一半,養丈夫養女兒養自己。
二十幾年,沒買過一件衣服,沒吃過一頓飽飯,沒睡過一個好覺……”
把劉小英的遭遇簡略地對兩人講了一遍,最後,她淡淡地問道:
“你看,我現在一個人,掙一點工分,食物不夠,隨便上山摘點野菜野菌,也能過得好好的。”
“嫁了男人,要孝敬公婆,要侍候男人,要幹活賺錢,要承包家裏所有的活,還讓人嫌棄好吃懶做不幹活,一無是處,天天非打即罵。”
她一臉正色地回過頭來,攤了攤手:
“爲什麼要嫁男人,爲了給自己頭上套上三座大山被壓榨被奴役嗎?”
杜雲汐與劉山梅聽得面面相覷,半晌才猶豫地說道:“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吧?這世上說破天也得講道理?”
“有沒有道理,看你拳頭硬不硬?拳頭就是道理。”
雲嵐指了指那邊山谷的方向:“至於說有沒有這樣的事情?剛才你不是看到了嗎?如果不是絕望到極點,王惠會寧願養着那男人一輩子,也要打殘他?”
說起來,她都有點佩服王惠的堅韌與魄力。
普通的女人,也許斯德哥摩爾綜合症了。
杜雲汐與劉山梅登時說不出話來,感覺,自己對婚姻也有點絕望了。
三人身後,林遠航與秦錚遠遠地跟隨着保護她們的安全。
雲嵐對兩個舍友所說的話,一一落入了他們的耳中。
林遠航同情地看了秦錚一把,原以爲女知青的心中有人,他的情敵是哪一位強大的男人。
原來別人的想法,根本沒打算要男人要婚姻嗎?
他低笑道:“她所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家庭?不至於有人這般沒良心吧?”
秦錚鬱悶地看了昔日的鄰居一眼,悶悶地應道:“是真的。”
而且,她所說的人不是別人,是她自己的母親。
劉小英的來歷,因爲任元勳的關係,顧梁瞭解過,心生同情,在婚禮後,對他提過。
秦錚原來只當別人家的故事聽着,怎麼也想不到,與他也有關係。
林遠航聞言不禁愕然地張大了嘴巴。
遠遠護送她們回了院子,暮色已經沉下來了。
村中幹活的村民們基本已經回家,山腳下新建的房子也建得差不多了,估計明天封了屋頂,可以收尾了。
秦錚悶悶地回到宿舍,幾個男知青已經把晚飯弄好了。
幾個知青紛紛捧着自己的大碗圍了上去,只有秦錚面無表情地回到宿舍,直接躺到了牀上。
幾個知青面面相覷,王天磊小聲問林遠航:“咋啦?又被拒絕了?”
林遠航搖了搖頭,又笑着嘆了一口氣:“就遠遠跟着,連話也沒機會說上一句。”
“那爲什麼這個表情?”
“還不是覺得沒希望了唄?”
柏文明指了指那邊院子的幾個女知青:
“其實,秦錚用得着擔心,只要他發個話,後院那個不成,前院大小姐肯定屁顛屁顛跑來獻殷勤。”
幾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前院洛雨秋再鬧騰,沒幾天,衆人便看懂了她的心思。
可惜,秦錚的心思完全在後院,對她完全看不上。
林遠航想想路上火車上的事情,不禁嘆氣搖了搖頭。
“誰讓她的性子太霸道?不是這般霸道,秦錚也不會如此討厭她。”
他說着把秦錚的大碗盛了滿滿一大碗紅薯飯與燉菜,送到了房裏秦錚面前。
“起來吃飯了,不吃飯,明天沒力氣幹活。”
秦錚滿臉陰鬱地坐了起來,接過飯碗大口扒着飯,連碗裏裝了許多他最討厭的紅薯也毫無所覺。
李文博施施然走進了宿舍,這三人下鄉後,便住到了一個房間裏。
他看了看兩位舍友,忽然笑道:“其實我有個辦法,可以順着她的想法,讓她接受你的。”
話音剛落,秦錚猛然擡起了頭,雙眸灼灼似有星光。
他咧嘴一笑:“文博你有辦法?我就知道,你自小聰明,最有辦法的,說吧,什麼辦法?”
李文博道:“我以前有個同學,像你一樣一開始窮追猛打,熱情得不得了,但那女的卻是冷冷的,總是不理不睬。”
“後來他覺得累了,剛好另一個女子對他挺好,總是送好吃好喝的給他,他也接受了,跟那個女子好一段時間,前面那個女人又回頭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