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事,見蘭蹙眉道:“可是小姐,老夫人他們真的能找回《孤江千鶴圖》嗎?”
此畫價值千金,要是真就這麼沒了,見蘭覺得她家小姐可太虧了!
程南枝和青黛忽而相視一笑。
“小姐?”見蘭不解。
“趙燁多半是親自去找典當行的掌櫃了,他此去肯定能找到《孤江千鶴圖》的。”程南枝說。
因爲,她知道《孤江千鶴圖》在哪兒!
夢中這副畫幾經轉手,流落到了萬寶閣老闆的手裏。因爲其老闆是個眼精的,在偶然與相識的典當行掌櫃談生意吃飯時,意外瞧見了那畫,當即一眼認出恐怕不簡單早早就買了回去收藏。
後來三皇子登基,他打聽到國庫中真的沒有《孤江千鶴圖》的消息,就賭了一把將那畫主動獻上去。
聖心大悅,他成了皇商不說,愚笨的兒子還因天家青睞被有意照顧,成了新科進士步入仕途!
因而在算計周相如時,程南枝很快想到這茬,讓青黛悄悄的給藺伯遞個話,讓他想辦法從萬寶閣老闆手裏以畫有問題爲由,低價忽悠詐出那畫,又轉手出錢託另一家典行老闆幫忙保管出錢。
藺伯成功了。
趙燁則會按她安排的一路查過去,最後高價收購《孤江千鶴圖》。
除去分給典行老闆說好的佣金,剩下也有一大筆銀子,都會入她的袋子裏。
程南枝能肯定,就算價錢再高,趙燁也都會咬着牙湊足把《孤江千鶴圖》買回來。
聽他的心聲,這畫似乎和他做某種大逆不道的事相關。所以他不敢賭畫被人發現沒了的風險。
聽青黛仔細解釋了,見蘭恍然道:“原來如此,小姐您早就安排好了。太好了,那筆銀子入庫,小姐您的庫房又填補回來點了!”
青黛聞言也高興。
程南枝只笑笑,沒說話。
這才哪到哪,她要趙家一步步全給她吐出來,還要帶利,傾家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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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程南枝想的一樣,趙燁知道尚有《孤江千鶴圖》後,欣喜若狂,毫不猶豫追查下去,一定要把畫給拿到手。
於是他這一夜幾乎是跑遍了上京的幾大典行,下半夜才終於找到畫的去處,讓人拍門把老闆叫醒要買。
老闆深夜被吵醒十分煩躁,再一看對方買的是他和別人約定好的畫,當即獅子大開口。
趙燁道:“這畫流通時的市場價還不到你說的小半!你故意的?!”
“在我這兒就這個價,你有錢就買,沒錢就走!”夜色昏暗,老闆困的直打哈欠,看不大清趙燁的面容和衣着,直接不耐煩的說。
趙燁攥了攥手。
老闆注意到:“怎麼着?你還想動粗硬搶嗎?來,你試試,只要你敢動手,天一亮我就讓你揚名上京,看看天子腳下竟也有人橫行霸道。”
趙燁被老闆氣的臉色鐵青,但又沒法真硬搶。這時候他的名聲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損了。
一想到可能會有的下場,趙燁只得回去籌錢,將庫房裏典行能買的器物都拿走。
這還不夠,趙燁去找趙老夫人。
“什麼?那麼多錢?不行,我不同意,實在不行就別要……”
“現在不是捏着錢的時候,那幅畫必須買回來。娘,是錢重要,還是你兒子的前程重要?!”趙燁低吼道。
趙老夫人一呆,癱坐下去。
趙燁叫張嬤嬤去清點能用的東西,老夫人的庫房裏有好些程南枝的陪嫁,個頂個的值錢,搬了一半就估算着夠了。
趙老夫人心裏彷彿在滴血:“早知道,當初就不動那幅畫了。怎麼賣出去那麼點錢,贖回來要那麼多啊!”
張嬤嬤勸慰道:“老夫人,人重要,銀子沒了還能賺。”
趙老夫人抹抹眼角,“將來定要賺回來十倍,百倍。”
後面偏院裏的葉如月難免聽到動靜,緊張兮兮的叫:“春雨,快去打聽打聽,是不是大人押着外面的人回來了?要是回來了,你趕緊去辦了!”
春雨頭一次做這種事,同樣緊張的不得了。但出去一打聽,她一頭霧水的回來。
“表小姐,大人沒有帶人回來,但是帶了不少人出去,還搬了不少東西呢。”
“啊?怎麼回事?”葉如月和春雨相顧茫然,葉如月索性去趙老夫人那兒打探情況。
趙老夫人有時還是挺清醒的,知道《孤江千鶴圖》重要,沒有告訴葉如月一個字,含糊說趙燁在想辦法留住周相如,且很快就能成了。
葉如月便問錢亦冬呢。
得知錢亦冬還沒有回來,葉如月再度緊張起來,示意春雨出去留意,她則留下陪着睡不着覺的趙老夫人。
葉如月有點自己的小心思。萬一成了,她在老夫人這兒,可是有不在場證明的。
天光破曉,錢亦冬還沒有回來,折騰了大半宿的趙燁先帶着《孤江千鶴圖》回府來了。
“娘,拿到手了。我這就親自送去給周先生,請他留下繼續教澤哥兒。早點完成,他就能早點出面爲我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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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們再順勢澄清澤哥兒詩稿的事,相信謠言就不會再傳下去了。我的升遷也多半能保住。”
葉如月一聽和紫竹亭的沒半點關係,這才明白自己昨晚想多了,放了點心。
“燁郎,你辛苦了,這熬的眼睛都烏青了。”葉如月上前心疼的說。
趙燁堪稱身心俱疲,花錢花的人都恍惚了,對心上人的關心便沒心情迴應,只勉強笑了笑。
趙老夫人完全笑不出來,想到空的能漏風的庫房,臉色比哭還難看。
“那偷手稿的賊人怎麼辦?還沒有差到呢。”趙老夫人強迫自己不去想庫房,也不去看趙燁懷中讓她恨極的畫。
“等會兒錢亦冬就該從紫竹亭回來了,就把他帶回來的人推出去堵住衆口便是。若是沒帶回人,就在府中找個下人頂包吧。總之,這事必須在今日了結。”趙燁狠聲道。
葉如月聽到紫竹亭,心幾乎要從嗓子裏蹦出來。
但聽趙燁是想讓那人背鍋送死,這才冷靜了些,道:“就這麼辦吧,再拖下去,對澤哥兒的名聲不好。”
趙老夫人想想也贊同,不過道:“有時間的話,還是要審一審,弄清楚那些詩稿到底怎麼回事。”
葉如月的心又揪了起來。
趙燁沒精力顧了,擺擺手道:“娘您看着辦吧,我這就得出發去找周先生了。”說罷就走。
葉如月咽咽口水道:“老夫人,真的要審問嗎?依月兒看,如今審問已經不重要了吧,先給澤哥兒澄清最重要,不如……”
“怎麼能不審?那人害的我們趙家如此,必須嚴加審問,還要打板子受罰,把幹了什麼都說什麼!”趙老夫人如今是滿腔怒火都找齊這個口子發泄了。
葉如月心尖微顫。
還是得讓春雨去辦了那人!
葉如月提心吊膽的陪着趙老夫人繼續等,不出半個時辰,錢亦冬回府了,聽說趙燁不在,徑直來回趙老夫人。
“小的帶人蹲守了一夜,那紫竹亭根本沒人!”
“倒是消息傳開後,上京有不少人去看熱鬧,但是沒有那疑似詩稿文章主人的行跡,查都查不到!”
“小的懷疑,可能根本沒有此人!”
葉如月提着的心終於放下,暗自慶幸沒抓到人。
趙老夫人大怒,讓錢亦冬派人繼續找,起碼要找到散佈詩作主人在那兒的謠言的人。
同時叫張嬤嬤找了個最可能接觸趙世澤手稿的下人。
“事到如今,只有找個背鍋的,這一條路了。”趙老夫人捻着手上的佛珠說。
葉如月冷不防哆嗦了下。她不作聲的低頭移開視線,當沒有聽到,也回了偏院。
春雨一直在等着,見着她要說什麼。
葉如月現下沒有心情聽,疲憊的擺擺手,進去補覺休息了。
春雨挺胸昂頭守在外面,任經過的小丫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