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說完就要告退。
趙老夫人打定主意要把修葺族學的事推到程南枝手裏，但趙懷玉激動的開口。
“真的嗎母親？您要給我找的是誰呀？”
趙懷玉期待的望着程南枝。
哥哥的夫子都那麼厲害，母親又答應過她，肯定不會找差的夫子吧！
趙老夫人和趙燁、趙世澤的注意力被吸引，也看向程南枝。就連裏面躲着的葉如月也扒着門仔細聽。
要是程南枝敢給她女兒找差的，她定要和程南枝沒完！
程南枝眸光掃過他們，道：“不知道夫君你們有沒有聽過靈臺寺的方係師太？”
“誰？”趙老夫人一愣，“你要給玉姐兒找個尼姑教養？不行！”
趙懷玉聞言也變了臉色：“母親，我不要跟個尼姑學！難道您是要看我跟她吃齋唸佛嗎？我不要！”
說什麼要給她找個比哥哥夫子還好的，什麼一樣重視她對她好，全都是騙人的！
趙懷玉憤恨的看着程南枝。
趙世澤對趙懷玉這個妹妹未必有多少真感情，但也很反對。要讓人知道他妹妹小小年紀被送到尼姑身邊，他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裏面躲着的葉如月幾乎要忍不住出來罵程南枝。
果然不是親生的根本不上心，只會裝好人，實際這般搓磨她的玉姐兒！
然而一旁的趙燁怔過後，卻是突然想到什麼，嚯地起身。
“你說的方係師太，可是靈臺寺後山雲隱峯上住着的那位？”
程南枝看他一眼：“正是。”
趙燁睜大雙眼：“你竟能有把握請動她來教玉姐兒？真的假的？！”
這叫幾人都愣住了。
“燁兒，那什麼師太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嗎？”趙老夫人不解的問。
趙燁難掩激動的說：“當然，她可是當今聖上乳母的女兒。聖上早些年是被那乳母以命相護才得以平安長大的，視其若親母！”
“而聖上登基不久後，有逆賊想害聖上，那乳母無意替聖上喝了有毒的羹湯毒發身亡，聖上因此十分悲痛，極厚待其唯一的女兒。聽說她只想爲家裏人吃齋唸佛祈福，就特別命人在靈臺寺後的雲隱峯上建造別院給她！”
“她實際也不算是靈臺寺的尼姑，只是時日久了衆人已不知道這往事，見她也並不離開靈臺寺，才稱呼她師太，她也沒有拒絕而已。”
這番話叫幾人都呆住。
趙老夫人激動的臉都紅了：“此人當真如此受天家看重？”
若是能得此人教養，佔了個師徒名號，那她的玉姐兒以後的身份豈不是要再翻一翻，便是王公大臣家也能想得，起碼能進了做個貴妾！
趙燁重重點頭。
程南枝似笑非笑的看他：“沒想到，夫君竟然如此瞭解。我這還是多番打聽下，好不容易才有的一點消息。”
趙燁是從三皇子那兒聽說的。
三皇子爲了得聖上的歡心，下了苦工夫研究聖上的喜好，這才無意間得知這樁陳年舊事，也想着能討得這位方係師太的關照。
要是玉姐兒能成她的弟子，三皇子肯定能對他更加重視！
“我也只是隨便聽說的。夫人，你當真能有辦法讓她收玉姐兒爲弟子？我聽說她可是誰都不見，一心只在雲隱峯上唸佛的。”趙燁問。
趙老夫人期待的望着程南枝。
趙世澤卻是有些不高興。
聽上去妹妹的夫子比他的厲害不少，這怎麼能行呢。
但趙世澤是個有眼色的，看出祖母爹爹都重視，就沒有吭聲。
“目前還沒有辦法的，不過總歸能想出的，澤哥兒的夫子不就定下了。多花些心思就是了。”
程南枝看向趙老夫人，“所以兒媳是真的沒法替婆母準備族學翻新了。當然，婆母若身子不濟的話，兒媳也不是不能分出心思……”
“不，夫人你就專心想怎麼能打動方係師太收下玉姐兒！”趙燁道，“族學的事，不用夫人你操心。”
趙老夫人也知此事重要性，便閉口不提要推到程南枝身上了。
“可是，她實際還是個尼姑吧，會像周先生那般才學斐然嗎？”趙懷玉猶豫的說。
“玉姐兒你懂什麼，方係師太就算才學不顯，能給你帶來的好處也難以估計了。至於才學，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就跟着師太吃齋唸佛也是極好的。”趙老夫人歡喜的說，趙燁也點頭贊同。
趙世澤臉色這才好看不少，看來妹妹還是比不上他的。
“夫君，你們多慮了。我給玉姐兒選，自然是要選方方面面都要好的。那方係師太才學不下週先生，是個實實在在的才女。”程南枝道。
趙懷玉登時喜上眉梢。
趙世澤臉色則耷拉下去。
趙老夫人和趙燁更滿意了，直誇程南枝做得好，最後連族學的事都拋之腦後，溫聲要程南枝回去好好休息，定要想出辦法讓趙懷玉成功拜方係師太爲師。
程南枝便走了。
趙懷玉歡喜不已，也告退說要回去念書。
“我不同意妹妹跟着那個尼姑學！”趙世澤不高興，“這麼看來，妹妹豈不是哪都壓我一頭，不行，我要最好的！”
趙燁橫他一眼：“這你有什麼好比的。你妹妹的身份越貴重，將來嫁的人家越好，不越能幫到你。”
“真的嗎？”趙世澤有點。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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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夫人攬着他哄說一定，又說趙家的基業都是他的，趙世澤這才高興起來，得意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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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方係師太真的很厲害嗎？”葉如月一出來就問，還是不信程南枝能給她女兒找那麼好的女夫子。
趙燁滿臉喜意：“豈止厲害，單就她受聖上看重這點，就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玉姐兒能拜她爲師，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沒想到我們玉姐兒還能有這般福氣，”趙老夫人眉開眼笑，“看來是我誤會南枝了，她能定這麼個人，能看出是用了心的，想必這些時日都是在爲此費心，不怪她疏忽了規矩。”
趙老夫人吩咐；“燁兒，晚上你就去觀棠院歇息吧。你和南枝間的夫妻感情，定要好好籠絡，別叫她與你太生分生了嫌隙。”
趙燁現下對程南枝也是滿意得很：“我知道。”
哼，等玉姐兒成爲方係師太的弟子，他就多了層聖眷，仕途照樣能平穩。到時候看那些踩低捧高的人什麼嘴臉！
葉如月心裏不舒服極了。
她還在這兒呢，他們就讓着她的面商量對程南枝看，跟看不到她似的！
“那翻新族學的事呢？”葉如月道，“就算她不管，可是老夫人你們就能管了嗎？月兒記得，府中的庫房不是暫不得充盈。”
窮到連送她的東西都是程南枝的！
葉如月還不知道趙燁和趙老夫人爲了買畫幾乎傾家蕩產。
兩人聽了如被兜頭澆了桶冰水，臉色耷拉的難看。
是啊，銀子從哪兒來？沒有銀子，他們怎麼翻新族學？
“要是程南枝不管，那她出錢總是可以的吧。這不是爲澤哥兒嗎，難道她會拒絕？”葉如月道。
兩人眼前一亮。
“對啊，還可以讓她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