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商朝的辦公椅上，椅子太寬敞，顯得她快整個掉進去。
商朝本來就高，但是她的身高擺在那裏，坐在椅子上看放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是真的費勁，脖子要伸得老長。
她試着調整椅子的高度。
可惜，不知道他這是什麼牌子，或者是自己定製的辦公椅，宋千千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調節高度的地方。
只是費力的往前挪了挪，靠桌邊比較近，方便她看資料。
然而還是難受，手臂要太高扒着辦公桌，活像一個小孩在偷看家長電腦。
夠不着。
沒辦法，她只得脫了鞋子，乾脆蹲在椅子上，又把筆記本拿起來抱着看。
整個人就幾乎是窩在椅子裏的。
嗯，這個姿勢就舒服多了！她總算滿意，然後輸入電腦密碼，又插了u盤。
一點開，程硯清的資料羅列很清楚。
生活和工作兩條直線的逐年經歷列得一目瞭然，一看就是啓孟連的記錄習慣。
她對程硯清的日常生活並沒有太多的興趣，所以先看的工作生涯。
二十八年前，欲考入《千世醫學院》失敗，先後嘗試了三次，都沒能錄取。
二十五年前，抹黑中醫，抹黑醫學院，製造了一起中醫醫學事故，導致醫學院被黑，而那起事故後來是醫學院一個藥師被追責。
她抱着電腦微微皺眉，也就是說，啓孟連的調查看來，是程硯清的手腳，卻查不到證據。
中間還有很多事。
一直到顧存善鍼灸事故，被全海城釘在中醫的恥辱柱上。
那時候程硯清已經進了醫學院，不過不是醫生，是個閒職，第二年才根據一篇中醫研究突破論文被正式聘用爲醫學院教授。
這裏看得出來，顧存善去世前那幾年，跟程硯清的關係很好。
顧存善去世前的那一年，妻子白安樺也一病不起，顧懷義在國外做國際交流回不來，導致顧存善沒人照顧，是程硯清一直陪在病榻旁。
看到這些的時候，宋千千若有所思。
程硯清跟顧存善關係這麼好麼？
她只好去看了看程硯清的生活資料那條線。
商朝簡單洗了個澡，回到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女孩臉上略微的詫異。
書房裏的大燈沒開，只有書桌上的檯燈開了，剛好包裹着椅子裏的人兒。
暖黃色的溫光，她看得入神，表情自然真切。
“看到什麼了？”
男人靠過去，略傾身，湊到屏幕前。
宋千千回神，下意識的側過臉看向他。
距離太近，她的鼻和脣一下子從男人的側臉蹭過，沐浴露的清香瞬間填滿了她的大腦。
她忘記了反應。
剛洗完澡的男人皮膚帶着涼意，直接攝住了她的思緒，要說的話也全忘了。
“阿嚏！”然後她猛然打了個噴嚏。
商朝洗澡洗得很隨意，出來的時候也只是裹了一件浴袍。
這會兒正用毛巾擦着頭髮，因爲彎腰，浴袍領口敞露得不少，她全都看到了。
顧不上太多，宋千千立刻將電腦塞給她，捂着鼻子又連打了三四個噴嚏。
商朝皺了眉，“空調太低了？”
他接過電腦，又隨手扔回桌上，注意力全在她那兒。
可她轉過身貓在椅子裏，一個手反過來撐着他不讓靠近，“麻煩，給我倒杯水！”
實則就是爲了支開他。
商朝出去之後，她好多了。
兩條眉毛卻皺在一起，這怎麼拉近關係？一靠近就這樣。
商朝端着一杯溫水回來，明顯意識到她的視線在避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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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熟悉的場景。
他在想，是什麼時候，他刺激過她，所以形成了過敏反應？
“吧嗒！”女孩抿了一口水的同時，突然把檯燈給關掉了。
書房裏頓時黑乎乎的，只有她重新打開的電腦屏幕亮着。
對她來說，正好。
看不到商朝了，噴嚏也不打了。
這個辦法及時，摸了摸臉，好像也不算髮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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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千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我不喜歡看男生露肉。”
商朝表情不明：“……”
聽着怎麼好像他是刻意勾飲？
她放下杯子，已經把話題轉到正事上，“程硯清還是顧家的恩人麼？”
寫着他跟顧存善交好，就是因爲幫助過顧家的中醫院生意。
就是不知真假。
啓孟連的調查資料裏寫了這件事，用的是“聽聞”，就是還無從覈實。
商朝看了電腦屏幕，他也是第一次看。
看完後濃密的劍眉輕輕挑起，“顧存善已經走了，細節不好查證。”
“我囑咐下去。”商朝又道。
宋千千擺擺手，“不用。”
她看到了程硯清資料裏的其中一項。
那裏寫着：【程明作爲程硯清的驕傲，從小成績優異，人生之路猶如開掛，被評爲海城法大新興力量之一。】
而跟程明並稱的青年，是宋千千略有耳聞的葉方楠，沒記錯的話，是葉品國和葉薈的那個引以爲傲的兒子？
“我讓程硯清自己跟我交代。”她篤定的一句。
本人交代，直接又準確。
商朝不解。
她已經不打算多說了，轉頭象徵性的朝他方向看來，“老太太睡了麼？”
“本來睡了，知道你來，又起來了，在客廳呢！”商朝眸子裏略微的無奈。
宋千千笑笑，“那走吧。”
上次之後，她就沒看過老太太的身體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預約的體檢還沒做。
她看看，比較有底，免得到時候程硯清拿老太太身體做文章，還掙扎一番。
顧玟君在客廳，一看到她，臉上立刻露出了笑，“丫頭？來來，你嚐嚐這個！”
宋千千看了看茶几上的甜湯。
商棋聖在一旁解釋，“我媽現在身體倍兒好，算夜宵一天四頓，中午還喜歡吃小點心，這可都是丫頭你的功勞！”
她淡笑，這麼看，身體是挺好。
“老太太，我給您把個脈？”她坐在老太太身邊。
顧玟君輕嗔，“丫頭直接喊奶奶多好聽！”
她喊奶奶，就是跟商朝一個輩分。
商朝當然明白老太太心裏那點小九九，他也樂意，但是怕她不高興，便低聲插話：“您給她看看吧。”
顧玟君白了他一眼，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