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風月樓裏的規矩,白天是不能逗留的,你趕緊離開吧!”
“什麼規不規矩的,先讓本公子親一口再說!”
“不要啊~~~公子~~~”
嬉笑荒銀的聲音傳來,蘇眉卻聽得挪不動腳步。
秦鈺見狀,不由豎起了眉毛,上前想要推着她離開,“有什麼好聽的,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羞恥?”話未說完,就看見蘇眉從他的手中掙脫,徑直朝聲音的源頭走去,“喂喂喂,你要幹嘛?”秦鈺當場慌了手腳。
蘇眉氣勢洶洶地走到傳出聲音的房間門口,連門都沒敲,就一腳把門踹開,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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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原本正在糾纏的男女,聽到聲音慌忙躲進了被子裏,****未褪的雙眸裏閃着迷茫,“你……你是什麼人……?”
蘇眉冷冷地掃了一眼那油光滿面的男子,將目光看向了縮在他身後被子裏的女子,眸子裏多了幾分冷冽。
那女子起先以爲是這男子的老婆來捉間了,所以連忙縮進了被子裏。結果側耳聽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動靜,這才迷茫地伸出了頭來。
這一伸,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說話都不利索了起來,“小……小姐,怎麼是你……?”
蘇眉瞪着吉祥,眼裏閃着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她才離開了自己多久,竟這麼快就淪爲了青樓裏的技子,若不是秦鈺誤打誤撞地帶自己來了這裏,難道她想瞞自己一輩子不成?
秦鈺跟在蘇眉的身後趕到,見她雙目直勾勾地看着牀上的男女,頓時有些惱怒,伸手去捂蘇眉的眼睛,“別人歡好你也看,是不是瘋了?”
蘇眉卻一把推開了他的手,然後異常惱怒地瞪着吉祥,“穿上衣服,我有話要問你!”說着,便拉着秦鈺離開了房間。
秦鈺見蘇眉神情有異,這才意識到她不是想看別人歡好,而是認識屋中的那個女孩,頓時尷尬地撓了撓頭,下樓去找老鴇要了個乾淨的房間,方便蘇眉在房裏等待。
蘇眉與秦鈺坐在房間裏等了許久,才看見吉祥滿臉猶豫地走了進來。
秦鈺看見吉祥進來,眉毛微微一挑,自覺地站起身子,走到門外,“我給你們看門。”
蘇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直到他將門緩緩關上,才將目光看向吉祥,眸子又恢復了冷冽,“坐。”
吉祥聽到她的聲音,卻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跪在了蘇眉的面前,“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蘇眉看見她在青樓,心裏本就難受,見她一哭,心更是軟了下來,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好了,別這樣。”可吉祥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小姐,是我對不起你。”
蘇眉無奈,只得開口威脅,“你再不起來,我就與你一起跪下了。”
吉祥這才哭哭啼啼地站起了身子,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蘇眉看見她狼狽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用袖子去擦她臉上的淚痕,“好了,別哭了,事已至此,哭也不是辦法。”
吉祥聽見蘇眉的話,這才勉強停止了哭泣,但卻心虛地不敢看蘇眉的眼睛。直到蘇眉扶着她坐下,她也不肯擡起頭來。
蘇眉沉默了一會兒,等到吉祥的情緒漸漸平復,才淡淡開口,“說吧。”
吉祥愣了一下,將自己的頭埋得更深了,“小姐,我不能說。”
蘇眉冷笑起來,“因爲慕容瑾睿?”
吉祥低着頭,不敢說話。
蘇眉頓時氣得發笑,“在你心裏,我這個曾經救過你的小姐,竟然比不上一個賣你進青樓的人,真是可笑!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談了,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各不相干!”說着,她便要拂袖而去。
吉祥連忙上前拉住了她,眼淚又忍不住滴落,“小姐,不是這樣的,在吉祥的心裏,你比誰都重要!”
蘇眉卻不肯相信,“若真是如此,你就該對我坦白。”
吉祥再次垂下了頭,“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小姐爲何非要不依不饒呢?”
“事關如意的死,如果換做是你,你能輕易釋懷?”蘇眉反問道。
吉祥垂眸不語,過了許久,才緩緩擡起了頭,“小姐想知道些什麼?”
“從那****被慕容瑾睿打暈了說起。”蘇眉重新坐了下來。
吉祥看了蘇眉一眼,見她表情堅決,不知真相誓不罷休的樣子,這才微微點頭,輕聲說道:“那日,小姐暈倒之後,王爺便召集了府中所有下人,宣佈瞭如意撞柱自殺的事情。接着……”
聽到吉祥娓娓道來,蘇眉才知道慕容瑾睿威脅了睿王府裏所有的下人,逼迫他們配合他將自己與如意的身份強行調換。倘若有人不小心走漏了風聲,他便會將那人活活打死,誰也不準求情。而吉祥,更是被慕容瑾睿威脅,一旦在蘇眉面前露出馬腳,他就會連她爹一起迫害。
吉祥在這世上已沒了別的親人,就只剩下一個爹爹,哪敢不聽慕容瑾睿的命令,只得昧着良心,去照他的話做。
但慕容瑾睿依然不放心她留在府上,便趁着她送如意的屍首離府之時,給了她一大筆銀子,命令她永世不得出現在蘇眉的面前。
“小姐,對不起,當日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你的。”吉祥痛哭失聲,臉上全是淚水。、
蘇眉立刻將她擁進了懷裏,眼裏同樣淚光盈盈,“傻丫頭,明知你有苦衷,我又怎麼可能會怪你?當日是我沒用,沒能耐護你和如意周全,才會將你們二人害至如斯境地。是我對不起你們!”
二人抱頭痛哭,彼此心底的委屈都在這一刻得到舒緩,直到秦鈺在房間外面輕咳了一聲,二人的情緒才恢復過來。
“既然慕容瑾睿給了你一大筆銀子,那你爲何又會淪落至此呢?”蘇眉看着吉祥蒼白的小臉,心疼地問道。
“我爹他患了重病,爲了給他治病,我沒多久就將王爺給的銀子花光了,還爲此欠下了一大筆債,所以……”吉祥滿臉的苦澀。
蘇眉心裏愈發地難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竟一點也不知道。”
“沒事的,小姐,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爹他重病不治,撒手人寰,我在這世上再也沒什麼牽掛了。”吉祥勉強露出了一個笑臉,“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吉祥……”蘇眉再次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