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回來了?”閆薇婭幾分拘束又幾分膽怯的樣子打了招呼。
那個樣子總結起來呢,更接近於嬌羞。
商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整張臉的表情是一個細胞的變化都沒有。
然後已經朝千千走了過去,似笑非笑,“我請你都請不動,許浪嘴裏刮的什麼妖風?”
許浪不樂意的擡頭,“看您說的,我這叫甜言蜜語,什麼妖風?”
千千也是但笑不語。
商朝忙了一天,爲了能看她一眼,又特地跑去酒店接人,這會兒有些受不了這身衣服了。
但還是忍住了沒在外人面前直接解領帶,依舊儒雅低沉的語調,“我上去洗個澡。”
跟她說的?
千千微微挑眉:您輕便,這是您家。
商朝上去之後,閆薇婭才從那邊走過來,看到她,臉上看似是禮貌的笑,但畢竟有過節,眼睛裏的尖銳那麼明顯,“你能換個地方坐嗎?”
宋千千其實幾乎把閆薇婭這號人給忘了。
之前只是猜到了她是海城一中校長閆海明家裏的人,所以說過幫她。
之後分道揚鑣,自然就忘了。
沒想到在這裏見着。
千千看到她的第一眼,並沒有覺得意外。
從她第一次見閆薇婭看商朝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應該早就認識,關係可能還要複雜一點。
可能是見她沒動靜,閆薇婭微微皺眉,“這是我小時候就一直坐到大的位置!”
宋千千看了看自己坐着的沙發。
這設計和風格的沙發,應該剛買沒幾年,她從小坐到大?
她心底笑笑。
想要表達在陸廊橋庭,她閆薇婭比別人更有主權?
她倒也好脾氣,因爲懶得糾纏,起身換了個最邊遠的位置。
商棋聖在旁邊欲言又止的,最後是暗暗衝宋千千笑了一下,滿是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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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回以淡笑,繼續喝奶。
閆薇婭看她這麼風輕雲淡,似乎一點都不介意被她的身份壓制,心裏就梗着一塊,很不爽!
之前的事就這樣,從頭到尾,她都從容淡然!
可是她呢?本來好好的主廚位置沒有了,即將到手的股份也沒了,名譽更是狼狽不堪!
再看看凌雲酒店和宋千千,真是一天比一天過得好。
憑什麼?
今天她來商家別墅,是一個人在黑暗裏承受了這麼久,拉下了臉皮才來的!
至少面子上,她必須還回去!
就算她是私生女又怎麼了?許浪都可以在這裏當小少爺,她也可以是商家的一份子!
於是,閆薇婭爲了顯示自己在這裏不是客人,轉而走到另一邊,去拿毯子和抱枕。
“舅舅,您這兒的毯子比小時候還好看!”閆薇婭衝商棋聖乖巧的笑着。
商棋聖抿了抿脣,欲言又止,兩秒後才道:“那是,老七親自選的。”
閆薇婭一下子開心了,“真的嗎?表哥肯定是知道我喜歡這樣的毯子!”
又一臉驚訝,“他不會是提前知道我要過來?”
商棋聖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一邊的閆薇婭開心之餘直接把毯子扯到了懷裏。
只不過,那條毯子搭到了旁邊的沙發墊,她這一扯帶動了沙發墊。
而許浪的一個手肘搭在沙發扶手墊子上的,她這麼一扯,許浪那個手肘一個滑了出去。
連帶着他手裏的遊戲機也摔了出去。
“我**靠!”許浪臉色瞬間就變了,痞帥的臉黑了一半,擡頭看了一眼閆薇婭。
他還是去把遊戲機撿了回來,結果已經黑屏了。
剛剛那會兒,他正好在打團,這手一滑,直接被對面殺了個精光,沒幾秒的時間,水晶爆炸。
他輸了。
許浪一張臉徹底黑透,再看向閆薇婭就一點情面都不留了,“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去精神病院啊,來陸廊橋庭發什麼瘋?找你爹的存在感啊?”
許浪平時話少,被惹火了,脾氣噼裏啪啦往外爆。
他指了指剛剛千千坐的位置,“你從小坐到大,你這麼牛逼,幾天長成二十幾歲,你怎麼不上天?”
說着,許浪霸氣的走過去直接拉了千千的手腕,“去,坐那兒!誰敢攆你,老子幹他!”
千千:“……”
她坐哪兒其實都一樣。
但許浪瞪她,“你不動彈,我可抱你了!”
這還真嚇住了,只好默默的挪了回去。
閆薇婭站在那兒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就算了,許浪讓她坐回去,就是當面“啪啪”打她的臉!
她已經被氣得紅了眼,眼淚在眼眶裏狠狠打轉着,閆薇婭只能咬住嘴脣。
許浪越看她這樣越來氣似的,“裝什麼啊?別拿出你丫給老男人當小三的嘴臉噁心我!愛待不待,不待趕緊滾!”
提到這種家醜,商棋聖終於輕咳了一下,“浪浪。”
許浪眉毛一擡,“咋啦?我說的不對嗎?”
她從小那些醜事,都是外公和七叔一直壓着的,真以爲自己牛得很?
這一點,許浪可不虛,他雖然學習差,叛逆,但他不會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關鍵是什麼?她作就算了,能不能有點眼力勁兒?千千是我和七叔的客人,人家正看電視呢,讓千千坐那麼遠看您大臉麼?”
商棋聖嘆了一口氣,還真插不上話。
閆薇婭終於沒忍住哭出來了,“你太過分了許浪!我好歹是你姐!你在商家也不算個屁,你憑什麼……”
“閉嘴吧你!”許浪都懶得聽她多說,“我可沒姐!我獨生子!”
商朝洗完澡下來,聽到了他們的吵架。
再看看客廳僵硬的氣氛。
第一反應是看向那邊抱着空奶瓶的人,依舊坐在那裏,也不像動怒。
那就是與她無關。
反而是許浪氣得脖子都快紅了。
這才低着嗓音,淡淡的開口:“怎麼了?”
許浪喘着粗氣,一通輸出後倒是舒服了點,白了男人一眼,“好好解決解決您這種腐爛桃花吧,要不然千千以後都不來了!”
她不高興了?
商朝再次看去。
千千一臉無語:與我無關,別看我。
閆薇婭這會兒正哭得難以抑制,看商朝終於下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終於有人給她主持公道。
很是委屈的走到商朝那邊,“表哥,我就是想蓋個毯子,不小心碰到他,許浪說話也太難聽了!”
商朝知道許浪說話什麼樣。
但這不是重點。
關鍵是,男人視線略低,落在閆薇婭手裏的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