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觀棠院外，出去後趙懷玉就忍不住了。
“嬤嬤你說的是真的，這個靜姨娘真的是因爲和葉姨長了張相似的臉才得逞的！”
趙懷玉還比於嬤嬤知道的多一點，那就是趙燁和葉如月確實先前感情極深。
這讓趙懷玉更加篤信了。
“如果我真是葉姨的親生女兒，那我離開烈女堂就更有希望了！爹爹總不可能會眼睜睜看着親生女兒受折磨吧！到時候再加上母親的幫忙，我絕對能離開！”
一想到能再也不用迴流烈女堂，趙懷玉激動的不行。
於嬤嬤也高興無比。
而後面的茱萸縱然也歡喜，想想葉如月卻有點猶豫，道：“可是現在表小姐真的還能起作用嗎？表小姐害的大人和趙家名聲掃地，又連累大人被連降官職，大人就算對錶小姐有情，也該變成厭惡了吧？”
趙懷玉臉上的表情一滯。
是啊，這時候要是叫爹爹曉得她其實是葉姨和他的女兒，豈不是會被他連帶厭惡？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於嬤嬤咬咬牙，說：“但是大人和表小姐那麼多年來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大人只是一時無法接受，想必過了目前這階段，後面大人瞧見表小姐還是會憐惜。”
“況且，重要的不是您是他和誰的女兒，而是您是大人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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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嬤嬤握住趙懷玉的手，認真的說：“您想想，夫人這身子是沒辦法生育了，但趙家總得有後吧？那您到時可就是大人唯一的親生了！就依這個，大人怎麼可能會看着您受苦？”
趙懷玉被於嬤嬤說的意動。
“也是，我到底是爹爹親生的。”
她想了想，神情堅定起來，“我這就去找葉姨問清楚，她曾經是否生育，若是生育，她的孩子又在哪兒。”
她不能再耽擱了，下午她就要回烈女堂，她必須在這之前確定好！
趙懷玉想通這點，就往偏院去。
於嬤嬤和茱萸趕緊跟上。
臨近偏院時，於嬤嬤忽然想到一點，拉住趙懷玉道：“小姐，您不能直接問表小姐！”
“這是爲何？”
趙懷玉和茱萸都疑惑的看她。
於嬤嬤一點點給她分析：“首先，表小姐在府中境地艱難，有可能是會被大人徹底厭棄，到時在偏院度過殘生，終身不得出。但她怎麼可能甘心如此？必然遇到個機會就要緊緊抓住。”
“而她現在能改變自己境地的籌碼能有幾個？要麼是突然救了趙家讓老夫人和大人改觀看重，要麼是大人回心轉意，要麼……是她有了孩子！”
這三者，前兩者要做到難如登天！
只有最後一點勉強有點可能。
“您想，如果這時候您過去跟她說自己有可能是她和大人的親生孩子，她會不會趁機揭穿將您弄到自己名下？畢竟，她如果是您生母的話，到底是給趙家留後的大功勞，老夫人怎麼好再不管她生死？”
於嬤嬤道：“老奴看她不像是知道您是她親女的樣子，中間必是出了意外。既是如今這般，那就維持下去好了！”
趙懷玉想了想，覺得於嬤嬤說的有道理。
但她還是很猶豫。
“可她也許是我的孃親啊……”
趙懷玉對生父趙燁差不多心灰意冷失望了，可她還渴望親情，對生母有依戀之情。
於嬤嬤看着她，道：“這就是老奴要說的第二點了。”
“一旦表小姐……不，要稱葉姨娘，她揭穿了這點，那您就會成夫人心中的一根刺。您還想要夫人這個嫡母嗎？”於嬤嬤緩緩說道。
趙懷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茱萸已急急的說道：“小姐，您別犯傻啊，像夫人這樣的嫡母，能給您帶來的好處，比一個姨娘多的多了！”
趙懷玉瞬間清醒。
她沉默片刻，最終道：“嬤嬤，我曉得了。”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從葉姨口中得到實情？”趙懷玉問。
於嬤嬤苦思冥想。
突然，她靈光一閃，道：“小姐，您可以想個法子取走葉姨娘的血，和她滴血認親！這法子也能適用於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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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懷玉雙眼微亮，但想想又蹙眉，“可是，我得怎麼才能順理成章的拿到葉姨的血？這不論怎麼做都太奇怪了，很容易叫人生疑，爹爹的血就更不可能了。”
於嬤嬤畢竟閱歷多，很快想出辦法：“您可以裝不小心讓葉姨娘劃傷，再趁機給她擦血，回來擠出來用。只是這得多弄點，也需要快些。”
“至於大人那兒，再另想辦法吧。”
趙懷玉覺得也是，一下子精神了起來，興沖沖的去偏院。
於嬤嬤不忘叮囑：“您要是想和葉姨娘說說話也好，可以趁機套一套話。”
快到偏院時，她們便想辦法怎麼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進去。
卻沒成想，偏院門口就兩個小廝守門，還懶懶散散的！
她們更聽到那小廝不屑的說：“我真是倒了血黴了才被分到這兒來，一點油水撈不着不說，還沒前途！”
“就是啊！誰不知道大人和老夫人厭極了裏面這個，連夫人都不待見！就算往後我使銀子求管事把我調走，萬一運道不好被主子問原先哪兒的，聽到在這兒當差，估計立馬被遷怒！”另一個人抱怨道。
他們猶覺氣，朝裏面罵罵咧咧了許久。
一個小廝忽道：“要不咱們現在就下值回去歇息吧？”
另一個人猶豫：“這不太好吧萬一被主子發現了……”
那人道：“發現什麼發現，平時都沒人來這兒，府中誰不避着這點？不會有人發現的，咱倆的月銀又不高，憑什麼要吃苦？”
“裏面倒是還有幾個奴婢，可她們比咱們還偷懶呢，既然她們休息，那咱們也休息，大不了早點回來！”
另一人覺得也是，便和那人埋怨着走了。
趙懷玉三人見此好機會，趕緊走去，到門口往裏一看，裏面果然冷冷清清的，下人都看不到一個，還真是都去偷懶耍滑去了。
趙懷玉沒想到，原來葉如月在府上的境地已經是這樣了，她不禁對弄清楚自己和葉如月的關係有些後悔。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小姐您去吧，老奴和茱萸在這兒給您望風，要是有人來了就去提醒您。”於嬤嬤說。
趙懷玉點頭，留下她們快步進去。
她先前不是沒來過，很快就找到了葉如月的房間，門口也靜悄悄的，靜的叫人心慌，也害怕。
彷彿裏面藏着什麼洪水猛獸。
趙懷玉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誰知迎面撲來一股混着刺鼻藥味的惡臭着，像是排泄物和人身上腐敗的臭味，薰的趙懷玉當即扶着門乾嘔。
她不敢耽擱，強忍着進去。
房間裏十分昏暗悶熱，窗子都關着，投進來的光很少。
趙懷玉環顧四周，這裏竟然變的很寒酸，擺設都很陳舊了上面還落着灰，顯然許久不曾有人打掃過。
視線再一轉，就瞧見牀上有個人在趴着，一動不動的。
趙懷玉硬着頭皮過去，看到一個瘦削的女人，披頭散髮，渾身髒污惡臭，僅下面的傷口被收拾的好好的，其他就沒人管了。
牀上四周也一片狼藉，什麼都有。
趙懷玉視往上移，看到了女人緊閉着雙眼的臉。
瘦的都脫了相，但還能看出往昔的影子。
竟然是葉如月！
趙懷玉瞪大雙眼退後，差點沒認出來。
葉姨怎麼變成了這樣？？
趙懷玉呆了好一會兒，嫌惡的捏着鼻子靠近叫葉如月，對方沒有反應。
趙懷玉不免也生出一絲擔心，然轉念想起自己的目的，她遲疑了下，很快下定決心拔出頭上的簪子，折回去拿了個還算乾淨的杯子，劃破葉如月的胳膊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