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耐心的等到次日晚上,待趙燁下朝回來後,讓身邊人去將趙燁請了過來。
趙燁近來心情十分的糟糕,一連宿在春雨那兒,說不上是到底中意春雨,還是藉機在宣泄着什麼。
本來他今夜下值後也要直接去春雨那兒,還讓人不用隱瞞他的行蹤,府內都知道也無妨。
突然見到程南枝的人來請他,趙燁還愣了下。
隨即就驚出身冷汗。
他光顧着氣葉如月了,忘了還有程南枝!
而且他還處於正在討好程南枝,要跟她重修就好的時候呢!
可這幾日卻……程南枝該如何想他?!
趙燁立馬打消了去晗香園的念頭,轉而就去了觀棠院,路上還在思忖等見到程南枝後該如何跟她解釋。
他又忍不住想,程南枝這難得主動請他,是不是因爲吃醋終於忍不住了?那他前幾日哄她還是確實很有成效的吧?
趙燁想到這兒不免有些得意,做好準備等見到程南枝後,就聽程南枝對他好一通怨懟。
但他想的全落空了。
“不知道夫君對四日後婆母的壽宴有何要求?”
程南枝神情淡淡的,例行公事般的問,“我已許久不曾操辦過婆母的壽宴,恐怕對婆母的喜好也有不少疏漏。夫君不妨說說去年及前年府中是如何操辦的,或者夫君希望辦成什麼樣,妾身盡力而爲。”
趙燁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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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程南面上看不出一絲怨懟!
“夫人你請我來,就只是爲了說這個??”
程南枝奇怪的反問:“不然呢?”
趙燁沒來由的生出憋悶,忍不住道:“難道夫人你就不生氣我這幾日都叫靜珠侍寢?”
他主動解釋:“爲夫……只是每日下值太晚,又聽說夫人身子不好,不想驚擾夫人歇息,才不過來的。”
程南枝聽着他內心的獨角戲冷笑。
誰稀罕給你吃醋啊。
但面上還是要裝的。
程南枝撇過臉去,淡淡道:“靜珠是夫君的妾室,夫君想去找她便去找了,妾身置喙什麼。”
“可是……”
“好了夫君,我不想說這個,你對壽宴沒有要求嗎?”
程南枝打斷問。
趙燁反倒因她這避而不談的態度,臉色緩和了不少,他隨口道:“你看着來就好,都聽你的。”
“行,我還有件事,明日我就要去給婆母請安,跟她說我目前想怎麼安排的。府中難得有件喜事,婆母應該很期待這個,不如讓玉姐兒和澤哥兒都告個假一起聽聽,陪婆母高興高興吧。澤哥兒努力許久,也該鬆快點了,不好太疲累了。”
程南枝狀似無意的說。
趙燁滿腦子還想着別的,聞言也並未多想,更沒反對,一口應下。
程南枝見此放了心。
趙世澤回府過了明路,那後面再出什麼事,可就與她無關了。
正事說完,程南枝就送客:“知道夫君還有公務,妾身就不耽誤夫君了。”
趙燁看她,“爲夫忙碌許久,便是偶爾歇一歇也沒事。”
“夫君此言差矣,公務重要,怎能懈怠。”程南枝不贊同的說,聽到趙燁心聲還在蠢蠢欲動,她乾脆道:“夫君你知道的,我還需要些時日才能放下先前的事,難道夫君你現在就要逼我,在你剛剛寵幸了別的女子之後來逼我嗎?”
趙燁這下不好說什麼了,只得離開。
程南枝立即叫青黛幾個把趙燁用過的拿出去扔了,然後更衣細洗漱歇下。
第二天一早,程南枝便吩咐青黛帶人去族學給趙世澤告假,又讓蓮若和見蘭分別去通知趙世澤和趙懷玉去趙老夫人的壽安堂請安。
她自個兒在觀棠院慢悠悠的用完了用膳,才帶着人過去。
到時,趙懷玉已經在了,正努力的討趙老夫人歡心。
趙懷玉至今還沒得見趙燁。
每次她想去見趙燁的時候,總會被錢亦冬攔住,說趙燁沒空,這叫趙懷玉很惶恐,重要抓住什才安心,就盯上了趙老夫人。
她比從前會說話,又招人心疼,趙老夫人很快對她慈愛之情爆滿,從自己私庫裏拿了幾件東西賞她,還給了她點私房錢。
沒錯,趙老夫人有私房錢了。
因爲她又斷斷續續的張嬤嬤偷偷去當了上次的客禮。
“母親您來了,快坐!”趙懷玉殷勤的給程南枝看茶討好。
趙老夫人隨即問程南枝來做什麼。
程南枝微微一笑道:“等澤哥兒來了再說吧,是有關婆母您壽宴的。”
趙老夫人這可就來精神了。
她料想程南枝給她辦,定然辦的風風光光,故而一直在盤算着到時候穿戴什麼出場。她叫張嬤嬤去典當換銀錢來用也是因此。
這些時日趙燁和程南枝的關係岌岌可危,趙老夫人只得打消了讓程南枝也給她置辦行頭的念頭,轉而自己準備。
趙老夫人叫張嬤嬤快去催趙世澤。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精神焉焉的趙世澤才姍姍來遲。
他在周相如的摧殘下,已好些時日不曾休息好過,黑眼圈都出來了。
冷不飯得知程南枝要給他告假,趙世澤興奮的壓根沒聽清還要給趙老夫人請安的話,直接躺下睡回籠覺。
張嬤嬤去的時候,他還在牀上呢,經張嬤嬤叫,他也不肯來,是張嬤嬤好說歹說,趙世澤才起的。
但他現在也一副沒有睡醒的睏倦樣子,看的趙老夫人心疼不已。
趙懷玉心裏冷笑,面上羨慕的道:“哥哥看來睡的很好,不像我,老師們耳提面命唸書要勤奮和持之以恆,我便不得不硬着頭皮日日雞鳴前就起,久而久之已經習慣了,有時候還睡不着,萬沒有哥哥這麼好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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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夫人頓時皺眉,“澤哥兒,這方面,你也該向玉姐兒學習學習,要勤奮些。不然周先生也不會隔三差五的叫人來說你不堪大器。你實在是浪費了你的天資。”
趙世澤在族學被訓,回了家還要被訓,火氣噌的冒起來。
“趙懷玉,別以爲我聽不出來你在陰陽怪氣!你勤奮,那你有本事也跟周相如學啊,跟個寡婦學有什麼前途?!”
“哥哥?”趙懷玉眼眶瞬間盈滿淚水,“你怎麼能……我是爲了趙家啊!何況夫子哪兒有貴踐之分?你難道是說皇后娘娘給我找的夫子低踐嗎?”
“我沒有,你別偷換……”
趙世澤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因趙懷玉的話而心頭一緊的趙老夫人打斷,趙老夫人不敢妄議天家,就斥責趙世澤不懂事。
程南枝也適時的板着臉叫趙世澤給趙懷玉道歉。
趙世澤看着趙懷玉得意的偷偷向他做鬼臉,梗着脖子說自己沒錯。
趙懷玉便哭着喊趙老夫人和程南枝。
程南枝剛要開口,趙老夫人不捨得真訓自己的寶貝孫子,先開口說算了,叫趙世澤下不爲例。
趙世澤冷哼了聲,氣悶的坐在一邊。
趙老夫人也不在意,只興沖沖的問程南枝到底怎麼準備宴席。
程南枝看到趙懷玉因趙老夫人輕輕放過的舉動而十分不滿,她勾了下嘴角,道:“若是婆母沒有什麼要求的話,兒媳想將您的壽宴放在上京西山郊處辦。那有個莊子,是先前安陽王妃給我的陪嫁,裏面更有溫泉,專門的花匠還培育了四色林梅,哪怕現下未至時令,也已開的正盛,是爲奇景。”
“想必上京衆多人家都未見過,若是在那兒辦,定然體面,也好叫外人瞧瞧,咱們趙家即便幾經波折,也絲毫不損盛勢。”
趙老夫人聽的心花怒放:“好!就按你說的辦!哼,可得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家瞧清楚了,咱們趙家才沒沒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