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李湯和怒道：“不可能！我家少爺可是與秦老闆算是熟識了，又有交易和約定在先，以我家少爺交朋友的誠意，秦老闆便是不打算應這樁生意，也能留幾分情分在日後好見面！”
“如此，秦老闆怎麼可能派人跟蹤我？他就不怕壞了與我家少爺的交情嗎？”
李湯和當着那小廝的面故意滿臉怒意，對姜宗道：“我看這賊人定是胡說八道，絕對不可能是秦老闆的人！我知道了，定是其他競爭的商戶見不得我們李家與秦老闆故意做朋友，在這兒故意挑撥離間壞秦老闆的名聲！”
“姜宗，你即刻就把他送去官府報案，使點銀子，定要打他個幾十大板出出氣！”
姜宗點頭，也不問李湯和爲什麼要這樣，抓起小廝的衣領將他輕鬆提起來，拖着要走。
小廝嚇的臉色發白，趕忙求饒。
見李湯和和姜宗不爲所動，他情急之下大喊自己有秦府的腰牌。
李湯和這才作勢叫姜宗停下來。
小廝忙不迭就將腰牌掏出來給李湯和仔細察看。
李湯和是當着他的面看了又看，好一會兒才一副終於相信了的樣子，卻彷彿大受衝擊，難以置信的開口。
“你居然真是秦老闆的人？！那也是秦老闆叫你來監視我的了？？”
小廝連連點頭，又想要說些什麼來解釋下，但李湯和這個人精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只見李湯和踉蹌了一步，痛心疾首的厲視着那小廝。
“秦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我家少爺真心實意的相想與他合作，他卻如此提防着我李家，還叫你來監視我？？難不成，是怕我們坑騙他不成？！”
李湯和猛地拂袖轉身，怒道：“若是如此，那這合作作罷便是！我李家好歹也是望族，不是一定要上趕着同他秦有德合作！”
“姜宗，我們走，這就回去稟報少爺！”
姜宗頷首，跟着李湯和往馬車那邊走去。
小廝傻眼了，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展開。
他不敢擔叫李家誤會影響與自家主子關係的罪，急的忙跟上去想要解釋，然李湯和根本不聽，五步並三步到馬車邊，氣沖沖的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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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靠近，就被姜宗攔住了。
姜宗冷冷看他一眼，被揍怕了的小廝就不敢再往前了，只能眼乾看着他們離開。
“糟了，我怎麼把這差事辦砸成這樣了？！”小廝急得冷汗直流，只得趕緊回了秦府，哆哆嗦嗦的報了吳管家。
吳管家一聽就沉下了臉。
“你竟然叫他們這般誤會？真是該死！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小廝又驚又怕，連連求饒。
但聞聲趕來的下人很快就將他拖走了。
吳管家將那慘叫聲拋之腦後，快步去書房找秦有德。
越是臨近，吳管家不禁也生了怵意，不知道該怎麼報秦有德才好。
他知道秦有德對李家的看重，若是知道此事，只怕是要大發雷霆！
到時候，即便他跟了秦有德再久，有再深的主僕情分，秦有德都不可能對他寬容多少。
吳管家心裏清楚，別看秦有德對他多重重用，一動怒，他跟那些下人沒區別。
思及此，吳管家到書房時，也生了一身的冷汗，硬着頭皮敲響書房的門。
裏面很快傳來秦有德讓他進去的聲音。
吳管家小心翼翼的推開書房門，進去就見秦有德在書桌後坐着，手裏拿着一封密函在看。
而秦有德本人眉頭緊皺。
那信函表面更是精緻，是上京才有的紫荊墨紙。
吳管家瞬間明瞭，主子這是又收到了上京那位大人物的命令。
完了，吳管家心想。
這兩年來，主子每次收到上京那位的命令，心情都不怎麼樣，他在這時候撞上來報壞消息，結果可想而知。
吳管家將房門帶上，心裏更加埋怨那辦錯差事的小廝。
“主人，”吳管家眼觀鼻鼻觀心，過去後打量着秦有德的神情，大着膽子小心開口：“那位近來給您的消息多了起來，這說明那位越發看重您了。說不定沒多久，就算不用李家，您也能憑自己去上京平步青雲……”
話未說完，秦有德竟突然暴怒，將手裏的信函狠狠摔了出去，撞到桌上的擺件，東西不少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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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管家直接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連喊息怒。
他想不通秦有德怎麼會生氣成這樣。
難道那信函裏的內容與以往都不同嗎？
就聽秦有德冷笑：“平步青雲？只怕沒多久，我先丟了腦袋！”
吳管家震驚的擡頭望着秦有德，道：“怎麼會呢？主人您現在不是還好好的？主人，要是有什麼需要奴才做的，您儘管開口吩咐，只要能爲您解憂，奴才上刀山下火海都毫不猶豫！”
他的話叫秦有德面色稍霽。
秦有德也就開口說了幾分實情。
“這些年來，那位除了讓我給他提供錢財，做那些勾當外，就是讓我找人！偏偏這要找的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唯一能給我的線索也沒用，至今毫無進展。”
“沒有有用的，我怎麼可能找得到？？這次那位更傳話說，如果我再找不到，就先摘了我的腦袋！”
吳管家錯愕的睜大了雙眼。
找人這事他也是知道點的，秦有德很多事都是直接吩咐他暗中去做。
但他沒有想到，找人這事原來這麼要緊嗎？？
“光讓我找找找，好處不見多少！”秦有德怒道，“什麼給我榮華富貴，至今才兌現了多少？還要我一輩子縮在青州給他做事，如今一輩子也快要見了頭，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向那位表忠心替他做事！”
吳管家越聽越心驚，直覺秦有德再說下去，他很可能會聽到只先掉腦袋的祕密。
他忙道：“主人，慎言啊！那位既是位高權重的主兒，少不得……也在您身邊安插了人，小心這些不敬的話萬一被傳過去了，對您不利！”
秦有德不知想到什麼，面上怒意更甚，但到底止住了話頭，只啐道：“真是光會使喚不給點甜頭！”
“也罷，我只需要再堅持三年，等到時同李家合作成了皇商去上京，就不用再做這苦差事了。”
秦有德說到這心情好起來，坐直了問吳管家，“派去監視李家的人有消息傳來嗎？監視的怎麼樣了？”
秦有德現在對李家寄予了厚望。
因爲就在前天晚上，他終於收到了消息，那李員外所說在京中戶部有人，還真是真的！！
這下秦有德對李家信了大半。
只是作爲商人難免多疑，沒法徹底信任，於是秦有德就先觀望觀望李家這兩天在做什麼，是不是真心實意打定了主意要在青州安身立命。
昨日的監視結果，秦有德就比較滿意。
他心裏盤算，再等個幾日，若是回報的結果都一樣，那就可以考慮考慮請李員外過府細細商量了。
秦有德沒注意到，吳管家聽了他的話僵在了原地，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麼說。
秦有德好一會兒沒聽到吳管家回報，皺眉看向吳管家，道：“發什麼愣？沒聽到我問你嗎？”
吳管家實在沒想到解釋的法子，只得硬着頭皮道：“回主人，李家那邊……不大好。”
秦有德一愣，“什麼意思？發現了什麼？”
吳管家豁出去似的閉上雙眼，一股腦將發生的事說出來告訴秦有德。
他一說完，整個書房就陷入了讓人窒息的安靜。
吳管家戰戰兢兢的睜眼，對上秦有德有些駭人的陰沉視線。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