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學風在臺上依舊是一邊講解着病人的情況,一邊說明適合用什麼樣的鍼灸手段。
大概講解完的時候,顧學風看了看臺下,出乎意料的問了一句:“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前輩,有沒有記得商策老先生?”
他這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問,底下頓時更是鴉雀無聲。
誰敢接話啊?
顧學風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笑了一下,接着道:“商策先生當初的病情,跟這個病人的很相似。”
相似,已經是他比較委婉的說法了。
下面說有人其實都知道,根本就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就更加好奇,顧學風會怎麼治療了。
如果他能把這個病人治好,那不就說明,當初商策的病也是可以好的?
偏偏,顧存善治療過後,商策死了。
所以,他們又不解了,這顧學風如果治療失敗,那就不僅僅是沒法替他爺爺挽回名聲,更是把自己也折了進去。
這可是頂級的宣講會了,他以後恐怕是沒辦法在醫學界混了?
但是,如果顧學風治療成功呢,那不還是說明商策的鍼灸治療有問題?
不然,當初商策也不會死。
所以,更把他們搞糊塗了。
過了二十多分鐘,顧學風把第二個病例放了放,開始給第一個病人拔針。
看得出來,他拔針的手也很特別,依舊是每一步都非常的精細。
拔完針,顧學風又給病人按摩,整個後背,從上到下,看起來手法非常的專業。
按、壓、旋、點各不相同。
病人偶爾會發出“嘶!”的吸氣聲。
顧學風溫溫和和的給病人解釋,“痠痛說明按到地方了,正常現象。”
也不用病人說,他按一個地方,就會問:“這裏是不是特別疼?”
“對。”
顧學風點點頭,着重多按了一個步驟。
按完之後,他又薰了一次中藥。
等他擦了手,微微一笑,看了臺下,然後十一病人可以下牀了。
沒過幾秒,臺下突然一陣驚訝的吸氣聲。
“直起來?”這已經是非常明顯了,病人剛剛進來的時候是疼得彎着腰的。
病人顯然自己都愣住了,一臉驚喜的抓住了顧學風的衣服,“顧醫生,真的不疼了誒!”
顧學風淡笑。
還是道:“短時間內不會疼了,但是後期還得繼續鍼灸幾次,以後也注意保養,才能保證不會再犯。”
病人更是瞪大眼,“你的意思是,可以治癒?”
要知道,之前中西醫折騰了這麼久,都說沒辦法痊癒的!
“當然。”顧學風篤定而負責人的回答。
臺下已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至少,連西醫的手術都做不到這麼快的見效,下了手術牀可還得回覆幾天呢!
顧學風吵臺下欠了欠身,“下面,我們來進行第二個病例的治療。”
掌聲結束,衆人似乎病住了呼吸。
倒是顧學風,看起來反而輕鬆。
他一邊講究,一邊下針,所有步驟,哪怕是施針的角度都在大屏幕跟拍放大。
“等等!”有人終於在臺下突然打斷了治療,提出了質疑,“你這鍼灸有問題吧?”
千千坐在屏幕上,看着那張不太陌生的面孔。
是那個鄭存仁。
她笑了笑,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反倒把商朝給看迷糊了,“小不點,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心底沒底,怕她一會兒萬一出點差錯,他可得給她兜底。
千千笑着,“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程硯清算是兇手,可是他死前的話來看,幕後還有人的,只是藏得比較深。
之前,她和顧學風就發現了她畫的鍼灸圖被人動過手腳。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那個人估計以爲他們都沒發覺,甚至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抱歉,她沒忘,只是一直在等時機,等顧學風能徹底獨當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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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學風擡頭看向鄭存仁,“鄭教授?看來鄭教授對針灸也有所研究?”
底下很多人都在看鄭存仁。
大家是同行,雖然這個人早年就出了國,長時間都在進修和交換學習中,最近才回來,但既然是同事,也算知根知底。
鄭存仁哪裏研究過鍼灸?根本沒有的。
所以更好奇,他爲什麼會提出這種質疑了。
“我研不研究,也不耽誤我知道你的鍼灸有問題!”鄭存仁不客氣的道,“你年紀輕輕就敢這麼自視甚高,剛剛那個病例是真的好了?還是人家根本沒病?”
這話倒是引起了其他教授的不贊同。
“鄭教授,剛才的病人整個治療過程,和療效,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這話,確實說得不合適了。”
“別忘了當年,顧存善也是這樣行騙,最後栽在了商策老先生手裏才暴露了他就是個庸醫的事實!”
又把商策給扯進來了,別人也不好說話。
這時候,突然宣講會大廳的側門打開來,一個雍容的女人走了進來,掃視了一眼全場,最後目光定在鄭存仁臉上。
“誰告訴你,商策是死在顧存善手裏的?”
說話的人,正是商策的妻子,顧玟君。
商朝看到自家老太太的時候,一臉意外,又看了旁邊的小姑娘。
厲害了,居然直接跳過了他,把老太太給請過來了,關鍵是,這件事老太太和他親爹最近一個字都沒跟他提過。
宣講會大廳裏。
衆人比商朝還意外。
顧玟君倒是從容的走到了鄭存仁旁邊,“我在問你,是誰告訴你,顧存善害死了我丈夫?”
從關係來看,顧存善是顧玟君和商策的侄子,侄子怎麼會故意害死自己的姑丈?
鄭存仁也有點驚到了,顧玟君怎麼會在這裏?
之前不是聽說顧玟君重病?雖然後來似乎被人治好了,但是……這怎麼看着,好像變年輕了?
鄭存仁勉強笑了笑,“這不是全海城都知道的事情麼?”
顧玟君笑了笑,“那真是奇怪了,全海城都知道的事情,反而我這個妻子竟然不知道老丈夫的死因?”
海城的所有媒體,這麼些年根本沒人敢寫商策怎麼死的,這就是個謎。
所以鄭存仁這話,無疑就是直接自己打臉。
顧玟君繼續盯着他,“鄭教授如果說不出來,那我只能以爲,兇手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