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湯和會意，從袖子裏拿出幾張銀票，上前到那老鴇面前。
老鴇看銀票看直了眼。
“我家少爺今夜只想應酬談生意，你們也只管好好做你們該做的，結束後會另有一點獎賞。要是說出什麼我家少爺不愛聽的，或者是不想看到的，不光賞銀會沒了，你們也仔細點你們的皮！”
李湯和極有氣勢的掃了眼老鴇及她身後的歌歌姬舞技，道：“記住了嗎？”
老鴇聽明白了，趕緊點頭哈腰應是。
那幾個歌姬舞技面面相覷一眼，也跟着應是。
李湯和就將銀票給了老鴇。
還拽下腰間的錢袋子扔給那幾個歌姬舞技，讓她們自己分。
幾人這下是都眉開眼笑。
沒多久，秦有德來了。
程南枝揮揮手叫老鴇帶着那幾個歌姬舞技下去，等叫她們時再上來伺候，隨即起身迎上去，“多虧了秦兄提出這江心湖，不然，愚弟還不知道這青州還有如此美景呢。”
“李賢弟客氣了。”秦有德哈哈一笑，與程南枝一起入座。
又過了會兒，秦有德請的幾個富商也都一一到了。
他們顯然與秦有德很熟，更多的是恭維，對秦有德都很有種說不出來的恭敬。
本來瞧見程南枝，他們幾個眼底略有些不屑，但是秦有德一起身介紹程南枝，他們又立即蜂擁而上的和程南枝打招呼，吩彷彿同程南枝多麼要好熟悉似的。
程南枝眼觀鼻鼻觀心，又注意到這幾個人都很看秦有德的臉色。
她微眯起眼，同李湯和交換了個眼神。
秦有德找的這幾個人很有意思啊。
那麼聽秦有德的話，後面即便同程南枝的關係再牢固，有再深的利益，還是有可能會反水偏向秦有德。
秦有德這是在生意合作商上擺了她一道。
看來也還是很不放心她會如約幫他成皇商。
程南枝面上不顯，笑着說道：“既然人都來齊了，那就開宴吧。我也這叫命人開船往江心去，咱們一醉方休，都不必同李某客氣。”
程南枝叫李湯和。
李湯和立即點頭，出去找了船家。
須臾，船上的夥計也將提前備好的美酒珍餚上桌。
程南枝請幾位落座，客套寒暄了幾句，便拍拍手讓那幾個歌姬舞技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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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良辰美景，自然也該有美人相伴才是，望幾位今夜能在李某這兒玩個盡興。”程南枝是。
話音一落，那幾個女子嬌笑着扭着小腰過來，看的幾個富商眼睛都直了。
那幾個女子也很有目標，各自尋了自己看着眼的有錢商戶討好，直哄的他們眉開眼笑。
還有兩個目光灼灼的盯上了秦有德而過來。
秦有德在外人面前一向端的是潔身自好，只叫她們斟酒佈菜伺候，然後就趕去彈琴跳舞助興，並不會留在身邊。
那些商戶見此也習以爲常，但瞧見程南枝身邊也無人，就問她怎麼沒有。
程南枝一副難以啓齒的尷尬樣子。
秦有德見狀更信了程南枝天殘的話，幫着解圍，那幾個商戶也就不說什麼了。
當着秦有德和不算熟悉的程南枝的面，商戶們還比較矜持守禮，但一喝多了幾杯，就瞧着女子們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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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當即扯開話題，說起商會的事拉過他們的注意力。
商戶們略有點不滿，但見秦有德也很感興趣的樣子，連忙附和。
程南枝又注意到，這幾個人不止是聽秦有德話，言行舉止間也很推崇信賴秦有德，好像跟着秦有德一定能享受到他們想要的似的。
酒喝多了，程南枝趁機套話，狀似無意的說起幾人與秦有德真是親如兄弟。
“那當然了！秦老闆那毫不誇張的，當的上我們一句大哥！”一人醉醺醺的說，“要不是秦老闆，我們現在哪兒有這種好日子過啊！”
秦有德謙虛的擺擺手。
另一個搭上秦有德的肩膀，道：“秦老闆，您就別自謙了，您可是有什麼好事都想着哥幾個呢！哦對，像上次那個啞奴，您要是還有，別忘了叫上我們再得幾個。”
這話像是打開了其他人的話匣子。
其他人興奮的接話。
“對對對！”
“說起那啞奴，可真是回味無窮！”
“迄今爲止，我就還沒見過像那啞奴一般合心意的玩意兒，比家裏的小小妾都伺候的得勁兒，叫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惜啊，就是太早就……”
說話的人一臉遺憾。
其他人卻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盡在不言中。
他們上着頭，更沒發現秦有德當即沉了神情。
程南枝也頓住了，與候在一邊的李湯和對了個眼神，自然而然的問：“什麼啞奴？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不如幾位賢兄爲小弟解惑？”
“那我們可有的說了！李老闆你是不知道……”
其中一人剛要開口，秦有德突然將就被重重砸在桌上。
“砰！”
周遭瞬間寂靜。
那幾個歌姬舞技都被嚇了一跳，立馬停下站在一邊，戰戰兢兢的低下頭。
而幾個商戶也激靈着酒醒了。
一看秦有德略顯陰沉的臉色，他們的臉齊齊有點白，訕笑着結巴說：“什麼什麼啞奴，我喝多了胡亂說的。”
“沒錯沒錯，胡亂說的！”
秦有德冷冷的掃了眼他們，隨後看向程南枝，笑說道：“別管他們，這幾個是有名的酒蒙子，喝多了胡扯閒聊，在外地經商偶然看來的東西也當自己的說出來，還認錯了帶他們見世面的人。”
其他人一聽趕緊道：“哎對，在別處瞧見的，當不得真！是秦老闆對我們幾個太好了，我們才靠到了秦老闆身上，沒成想這麼冒犯，秦老闆別見怪啊！”
“原來是這樣，”程南枝順着他們說的笑了笑，“看秦老闆對你們這麼好，我還真是有些嫉妒了。只希望商會成了後，李某也能像秦老闆這般，也必然對幾位毫不藏私，一道做生意也不會虧了幾位。”
那幾個商戶先前還在對程南枝說的商會裝傻充愣，此時聽到這個話題卻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趕緊滔滔不絕的說起來，卻還不太敢看秦有德。
秦有德盯着他們片刻，而後終於接話，臉色也緩和過來。
那幾人這才鬆了口氣，齊齊當方才不存在般，繼續說着商會的事。
程南枝看了眼李湯和。
李湯和頷首，悄悄的退出去了。
回來時帶人搬進來了幾壇好久做掩飾，暗中朝程南枝點頭。
程南枝放下心來，便叫李湯和過來給那幾個人介紹，說明李湯和代她搭理生意的情況。
那幾人打量着李湯和，笑面虎似的，說些試探的話。
李湯和都一一對答如流，自然而然的融入他們當中談起生意。
秦有德這時才轉向程南枝，意味深長的道：“李賢弟，有些話能記，有些話還是忘了的好。不過等到合適的時機，還是有機會能再想起來的，你說是不是？”
程南枝琢磨着秦有德的這話，怎麼着，等她成了秦有德眼中的“自己人”，秦有德也會待她跟待那幾個商戶“一樣好”，給她介紹些新奇玩意兒嗎？
是因爲那幾個商戶戳破了窗戶紙，讓秦有德不得把她考慮進其中？
程南枝扯了扯嘴角，接了秦有德的話：“秦兄說的是。”
她順勢舉杯，正要敬秦有德。
突然間偌大船身劇烈顛簸了幾下，程南枝一下沒拿住手裏的酒杯，摔在地上，她人也被帶的撲倒在地上。
其他人更是猝不及防，摔成了一團！
痛呼聲此起彼伏，連帶着東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碎聲。
有人惱怒喊怎麼回事。
“少爺！”李湯和踉踉蹌蹌的，才站穩就趕緊來扶程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