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回來了。”
一陣響動突然從房間外面傳來,將原本正忙着給那名男子移位的蘇眉嚇了一跳。
她看了看滿地的血跡及那男子蒼白的面容,幾乎是下意識地衝到了房間門口,將吉祥和如意攔了下來,“你們兩個怎麼現在才來,都快把我給餓死了!”
她的動作雖然唐突,但是好在吉祥和如意並未多想,二人齊齊在房間門口停下腳步,對蘇眉笑道:“因爲吉祥初來乍到,對府中規矩還不太瞭解,所以我便給她講解了一會兒,沒想到這就耽誤了時間。怎麼,府裏其他下人還沒過來傳膳?”
“是啊。”蘇眉看似一臉委屈,實際上心裏卻忍不住暗自慶幸。
幸好他們還沒過來傳膳,不然恐怕就沒吉祥、如意這麼好應付了。
就在蘇眉剛鬆一口氣的時候,那邊廂如意卻忍不住嚷嚷了起來,“哎呀,小姐,你的手上怎麼全都是血?”
聽到如意的話,蘇眉這才發現自己因爲太過匆忙,竟沒得及清洗剛剛在那男子身上蹭到的鮮血。這下可好,不僅是手上、袖子上,就連裙子上都染了一片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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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樣的情形,吉祥也忍不住嚇了一跳,“小姐,你是不是來了葵水?”
蘇眉頓時滿臉的尷尬,“不是,是我剛剛在屋子內閒的無聊,蹭了一身的顏料。”
“可是,這分明有一股血腥味啊!”如意顯然不相信蘇眉的說辭。
就在蘇眉以爲自己瞞不下去了的時候,吉祥適時地開了口,“我聽說大戶人家用的顏料,都是由上好的原材料製成,搞不好小姐所用的赤色顏料,就是由動物鮮血製成的也不一定。”
“對對對!”蘇眉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吉祥說的沒錯,這顏料是府裏新進的,確實是用動物鮮血做成的不假。”
“動物鮮血?”如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樣不是太噁心人了嗎?”
“就是呀!”蘇眉迅速接過了話茬,“所以我現在要去洗了它,你們兩個再去給我打盆水來!”
“這……”如意猶豫了起來,她還有好些問題沒有弄明白呢!然而不等她繼續追問,一旁的吉祥就搶先應了一聲,然後硬拉着她離開了蘇眉的房間。
看着她們二人走遠,蘇眉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轉身回了房間,將那男子連拉帶拽地推到了自己的牀底下。接着,她又用最快的速度清洗了地上的血跡,並換下了自己身上帶血的衣服。
做完這一切,吉祥和如意還沒有回來,蘇眉卻早就累得不行,直接癱在了牀上。
希望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才好,不然她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便毫無意義了。
與此同時,在院子裏的水井邊打水的吉祥、如意,此刻也有着不同的心情。
“吉祥,你剛剛爲什麼急着拉我過來,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問小姐呢!”如意不滿地問道。
吉祥看了她一眼,頓時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意姐,之前一直都是你在教我規矩和道理,現在輪到我教你一點了。”
“怎麼說?”如意皺起了眉頭。
“小姐爲主,我們爲婢,有些事情做主子的不想讓奴婢知道,我們就該裝聾作啞,而不是追着她刨根問底。”吉祥坦誠道。
聽到這個,如意微微一怔,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如意才苦笑着點了點頭,“我好像有些明白,小姐爲什麼要招你到她的身邊了。”
吉祥淡淡一笑,然後繼續說道:“其實,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跟如意姐學習。況且,在小姐的心目中,如意姐的地位是別人永遠都無法代替的,如意姐應該相信這一點才對。”
如意卻搖了搖頭,眼裏滿滿都是失落,“現在的小姐,好像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所瞭解的小姐了。太多有關她的事情我琢磨不透,我想,這也是她現在需要你的原因之一吧。”
二人在水井邊聊了一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端着兩盆水回了蘇眉的房間。而此時的蘇眉,在房間裏剛躺下沒多久。
“小姐,我們回來了。”
兩人端着水盆進了房間,空氣裏殘留着的血腥味讓她們同時皺起了眉頭。但是由於之前的聊天,讓兩人都非常默契地選擇了忽略。她們若無其事地將水盆放在了桌子上,並作勢要幫蘇眉清洗胳膊。
“不用了,我剛剛已經自己洗過了,你們幫我把水換了就成。”蘇眉淺笑着說道。
二人應了一聲,便上前去收拾蘇眉用剩下的髒水。
看着她們乖巧的模樣,蘇眉反倒有些不習慣了,“那個……剛才打水打了半天,沒出什麼事吧?”
二人搖了搖頭,吉祥甜甜笑道:“外面天色已暗,我們二人摸黑打水,動作自然要慢一些。好在小姐已經自己清洗乾淨了,不然顏料幹在身上,可就麻煩多了。”
“是啊。”蘇眉訕笑了一下,心裏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又過了一會兒,院子外面總算傳來消息,說是老爺今日政務繁忙,沒空與各位小姐太太一起用膳,所以今日的晚膳,改爲各院自己派人去廚房領菜,先到先得。
聽到這個消息,吉祥與如意也顧不上打掃房間了,二人匆匆將髒水端出了房間,便直奔廚房領菜去了。
蘇眉目送她們二人走遠,心還沒來得及平靜多久,就聽見牀底傳來一陣響動。這回不用問,一定是那個來歷不明的男子自己醒了過來。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蘇眉先小心翼翼地鎖上了房門,才躡手躡腳地回到了牀邊,打算看看那男子的傷勢如何。然而她剛蹲下去,就看見那男子睜大雙眼望着自己,這詭異並且尷尬的情形,讓蘇眉順利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爲什麼把我藏在這裏?”不等蘇眉張嘴,那男子就主動開口詢問道。
聽他的語氣,就好像是自己看上了他俊俏的小臉,硬把他藏在了牀下一樣。蘇眉心中無語至極,一時竟懶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