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在樓上看了眼羅禾與溫涵涵,便下了樓。
她幾乎從來沒穿過裙子,此時還有些彆扭。
溫涵涵立即朝寧然撲了過去,抱住寧然叫道:“然然,你真的好好看啊!我要是個男生,高低都要把你給追到手,然後和你永遠在一起!”
寧然失笑。
羅禾也走過來,過了最初的驚豔,心情已經平復下來。
慈愛的看着寧然:“真的好看。早知道,就該早些給你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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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然汗顏道:“不比。師母,您知道的,我不常穿裙子。”
羅禾不贊成道:“你身量好,穿裙子又這樣好看,該經常穿才是。”
寧然笑了笑,知道勸不過羅禾,就沒說話。
以後得事,以後再說吧。
她們又待了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才準備出門。
溫涵涵對寧然道:“然然,我爸媽給你準備了禮物,他們現在大概已經到和平飯店了,等咱們到了之後,我帶你去看我爸媽準備的禮物。”
寧然無所謂道:“不用特別準備。”
溫涵涵搖頭:“那可不行,你這是拜師宴,僅此一次,肯定得好好重視。”
見時間還充裕,三人就準備慢悠悠的走過去。
但令她們都沒想到的是,才出了門,就在巷子那一頭看見有一個人不緊不慢的走過來。
溫涵涵擡頭看了眼,人頓時就愣住了。
因爲那朝她們走過來的人,竟然是許久未見的趙天嶺!
趙天嶺平日裏穿的一向隨意,大多是怎麼舒服怎麼來,穿的衣服都很簡單普通,今天卻穿了件米色的長衣,裏面是白色的棉質襯衫,竟然有些正式。
他本來身形就很修長筆挺,如此衣着裝扮,顯得他多了些玉樹臨風的溫潤意味。
溫涵涵一時以爲自己是看錯了人。
直到人提着一個禮盒,到了他們面前。
笑着打了聲招呼:“幸好,我來的不算遲。然姐,羅姨,你們好呀。”
趙天嶺目光掠過寧然。
他也是第一次見寧然穿裙子,不免被她給驚豔到了。
隨後目光便移到溫涵涵身上,他微微挑眉,“怎麼?看傻了?”
羅禾一開始是對趙天嶺沒什麼好印象的。
託着寧然的福,知道趙天嶺也幫過寧然,兩人還是朋友關係,她對趙天嶺就有了些好感。
便客氣的也頷首作迴應。
寧然給趙天嶺寄信,只是抱着盡了朋友情分的心思,哪曾想,趙天嶺竟然真的來了。
她也挑了下眉,“是挺巧的。既然來了,送我們一程唄?”
寧然知道,趙天嶺肯定是開車來的。
趙天嶺很痛快的應下,“行啊。這是我的榮幸。”
他是對寧然說的話,眼神卻停留在溫涵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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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涵涵逐漸回過神,對上趙天嶺的目光,也只是氣鼓鼓的哼了聲,轉頭對寧然道:“然然,羅姨,我們先走。”
寧然看到趙天嶺衝她使了個眼色。
她唔了聲,道:“你跟我師母先去前面等我,我同趙天嶺還有話說。”
溫涵涵欲言又止。
她素來聽寧然的話,此時便是對趙天嶺有不滿,也還是選擇了聽寧然的,與若有所思笑着的羅禾一起往前走。
眼神都沒給趙天嶺一個。
趙天嶺看着溫涵涵與羅禾走遠,低笑了聲,“行啊,這小妮子膽子越發大了。”
他還記得,小妮子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怕的眼淚隨時就能掉下來,壓根都不敢看他一眼,更別提像現在這樣直接給他甩臉了。
趙天嶺覺得,還挺新奇的。
寧然幸災樂禍的看他,同他一起慢騰騰往前走。
“你特地早來我家找我,應該不只是爲了讓我看涵涵對你意見有多大吧?”
趙天嶺:“……”
他看眼寧然,嘴角微抽。
好一會兒,才道:“當然不是。我也沒想到這小妮子先來同你一起過去。”
寧然:“怎麼了?”
趙天嶺的神情嚴肅了些,“我是來提醒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
趙天嶺道:“這場拜師宴,可能不會那麼順利的進行下去。”
寧然第一反應,是想到寧清鳳一家可能知道,想來鬧事。最壞不過是寧清鳳找了張家那一家堵心的一起來。
她道:“我小姨他們最近老實了不少。不過,即便他們來,我也有法子應對。”
但趙天嶺嗤笑了聲,似笑非笑的看着寧然:“我什麼時候說過是你家裏因素了?”
寧然一怔,“這話怎麼說?”
趙天嶺嘆道:“然姐,看在咱倆認識那麼久,又格外投緣的份上,我給你透幾句。你可能不知道,你老師梁正英早先並不是這縣城人,他是家道中落,鬧革命的時候被批鬥分配到這裏的。不過那時,他有朋友幫忙,這才避免了與他同批次的人那些遭遇,轉而做了人民教師。”
寧然不由皺眉。這些她其實都知道。
“然後呢?”
趙天嶺就悠悠道:“有些人吧,他們天生就覺得別人礙眼,就要想方設法將礙眼的人踩到塵埃裏,最好永遠都不得翻身。從前梁老師安心教學,一心一意陪伴羅姨,給羅姨治病救人,做不了別的,他們還放心。如今,梁老師卻要收你爲徒。你可能並不清楚這代表着什麼,但壞就壞在,梁老師教你的主要是醫學。”
是什麼都行,唯獨不能是醫學。
而省城那些人,並不會相信梁正英收寧然爲徒,就只是看中寧然的學習能力。
畢竟,梁正英真正精通的,從來都是醫學。
而且,這麼些年來,省城那些人其實派出過很多人來試探梁正英,試探他是不是仍然不死心,試探他是不是有想要收徒繼承衣鉢的打算,試探他是不是想東山再起。
梁正英一直很堅定的拒絕,又因爲羅禾的病重逐漸消沉,惶惶度日,那羣人就慢慢放了心。
現在,不僅羅禾迴轉,梁正英也突然動了收徒的心思,又是以拜師宴這樣鄭重正式的方式宣佈,加上寧然不久前在省城教育局特地增加過難度的五校聯考中大放異彩,省城的那些人就慌了。
梁正英想要收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學生,到底是什麼企圖?
寧然沒說話,神情卻沉了下來。
趙天嶺不知道,寧然卻清楚的很,沒有她的出現,就比如是上輩子,梁正英真的同羅禾平平庸庸的在縣城過了大半輩子,羅禾離世後,梁正英更是消沉頹廢。直到她那位師父爲振興華國醫學界,特地來請梁正英出山,梁正英才總算有了幾分生氣。
趙天嶺那麼說,難道從一開始,梁正英的家道中落,淪落至此,就是有心人設計陷害的結果?
可梁正英只是醫學世家出身,說句不好聽的,梁正英既不從政,也不從軍,更不從商,除了一身醫學底蘊,也沒有什麼別的長處了,哪裏就值得別人算計了?
寧然努力回想上輩子的這個時候,華國醫學界到底發生過什麼,可想了半天,她也想不出。
上輩子她被神祕組織帶走後,曾有好幾年與華國的發展脫軌。後來有機會接觸到外界,又基本上接觸的是國際上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除了她師父,她幾乎沒有可以得知華國消息的來源。
寧然擡手揉了揉額角,沉聲道:“謝了。”
“不必。”趙天嶺挑眉。
他幫寧然的同時,也是在幫他,幫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