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德聽的目眥欲裂。
他沒有想到,這才短短几日,就變成了這種情形!
對於閩六辛要用自己背鍋,秦有德一點不意外,先前他早就預料到這種結果了。只是在獄中等着吳管家和賢弟的時候,他還抱有一絲的希望,希望他們能夠成功威脅到閩六辛放過他。
秦有德當時在心裏發誓,只要這次能活下來,他甚至可以不要在青州的那些產業,隱姓埋名遠走他鄉重新發展!
哪怕往後餘生貧苦,也好過在這兒丟了腦袋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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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他等到的是閩六辛過河拆橋要讓他一力擔下所有,還是難逃一死!
秦有德驚惶了一夜,原本都要認命了,卻沒成想居然峯迴路轉,孫大人又礙於民心壓下判處結果,重新調查!
秦有德當即升騰起希望,認爲這一定是吳管家和賢弟做的,他真的能出去了,可他等着等着,沒有半點轉機,石敢莫都出去了,他還是在這裏待着!
那時候秦有德就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但他不敢相信。他
直到此刻聽石敢莫說出吳管家已死,賢弟在紹興逃跑蹤影全無的消息,他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這種情況下,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他了!
秦有德卻不想認命。
看着牢門外譏諷冷嗤着看他的石敢莫,秦有德將牢門拍的震天響,吼道:“那你就去告訴閩六辛,想要我把那些產業乖乖的交出來,就把我也弄出去!他可以用死囚換你,也一定能換我!”
“如果我死了,他別想收回那些產業,我死前也一定會想辦法聯繫人跟他魚死網破讓他得不到分毫!”
秦有德冷笑,“這些東西可是京中貴人多年的心血!要是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定然會影響到那位的大業,你們看他會不會降罪你們呢!到時你們更別想好過!”
“你!”
石敢莫火氣涌上來,他怒極反笑,“你多次背叛大人,如今還給大人造成這麼大的麻煩,竟然還敢想活下去?你覺得可能嗎?!再說上京的那位,如果知道了這些事都是因你而起,你連個全屍都沒有!”
秦有德知道,但他不想認。
“那就看那位是更想要我的命,還是要那些心血了!”秦有德咬牙說。
石敢莫也冷笑,“如今你覺得你哪兒還有活命的機會?即便是大人放過你,青州的百姓會嗎?用死囚替換你,可青州人人都認得你,行刑場上換了人,百姓們會發現不了?”
“秦有德,你死定了!要是你還想死的體面點留個全屍,就趁早識相做你該做的!”
秦有德卻拒絕再同他說話,他猛地回過身去背對着石敢莫,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必再談了的樣子。
石敢莫再次被氣笑了,道:“天亮之後,府衙的判處就會下來,這次任百姓們再什麼鬧,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了!”
“秦有德,你只有這點時間考慮了。如果天亮前大人還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你就準備好在掉腦袋前生不如死吧!”
說罷,石敢莫猛地拂袖,轉身離去。
聽着漸行漸遠,直至再也聽不到的腳步聲,秦有德驟然失力,頹然的摔坐在地上。
“難道,就這樣了嗎……”
秦有德喃喃說着,一拳重重砸在了地上。
耳邊還充斥着其他牢房裏關押的人的喊叫,秦有德泄憤似的吼了幾聲,灰敗着臉靠着欄杆。
時間漸漸流逝,秦有德心裏卻還是一團亂麻,這叫他腦袋昏昏漲漲的,根本無法思考任何事,只剩下一個該怎麼辦的念頭。
怎麼想都想不出來,秦有德焦慮又鬱躁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想,卻只是越想越待不住,急的團團轉。
最終,外面天際還是難逃破曉。
熹微的日光從牢牆上方的小窗戶裏投進,落在了秦有德的身上,彷彿帶了滾燙的溫度,叫秦有德激靈着驟然清醒,僵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背後牢房外的走道里傳來腳步聲,步步都如惡鬼閻羅,叫人腦袋那根弦繃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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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催命般狠幽幽的聲音也響起!
“——秦有德!”
石敢莫帶着幾個人出現在了牢房外。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想好了嗎?”
石敢莫目中毫無溫度,冷冷的問。
秦有德渾身僵硬,垂在身側的手也攥緊。
彷彿只是一瞬,又彷彿過了良久,秦有德終於回神,他猛地轉身看過來。
石敢莫在外面冷戾的看着他,身後跟着的人手裏都拿着刑具,甚至有一人手裏還端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個小瓶子,不知道裝的是毒藥還是什麼。
秦有德渾身冷寒到極點,好在多年來歷經風雨,叫他此刻尚能夠保持冷靜。
話音幾乎是從牙關裏硬擠出來的。
“我早就想好了!”
“除非閩六辛放過我讓我離開,否則,我就跟他魚死網破,他別想獨善其身!”
“那些心血,他也得不到分毫!”
石敢莫看他如同看死人似的,道:“很好,我滿足你。”
他用力揮了下手。
身後兩個人登時上前打開牢門,衝進去抓住了秦有德。
秦有德立馬掙扎起來。
“放開我!你們沒有權利對我用私刑,也不能這麼對我!!給我放開……”
不論他如何掙扎叫喊,還是被押住,又有人擡進來了個十字樁,他們將秦有德結結實實的呈大字綁了上去。
隨後,石敢莫看了眼身邊拿着鐵籤子的人。
那人手裏的鐵籤子明顯在炭火裏待過,籤子頭尖細又通紅。
那人拿着上前。
有一人立馬抓住秦有德的雙手,讓他張開十指,固定着不讓動。
秦有德一下子猜出怎麼回事,瞳孔一縮,罵道:“石敢莫,你個混蛋公報私仇!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碰我,我絕對不會放……”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陡然轉換成一聲淒厲的慘叫。
皮肉焦熟的奇怪味道在牢房裏散開。
石敢莫挖了挖自己的耳朵,漫不經心的問:“說嗎?”
秦有德臉色慘白,渾身哆嗦着,但他還是咒罵着。
石敢莫冷哼着轉過身去,一揚手示意繼續。
剩下的人也一一上前。
很快,牢房內迴盪着令人汗毛倒豎的慘叫聲。
其他牢房的人瑟瑟發抖的縮在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