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之後,蘇眉稍稍休息了一會兒,便將如意叫進了房間,有許多事情,她都必須從如意那兒找到答案。
“小姐,急着找我什麼事?”如意走進房間,看見蘇眉端坐在牀上等着自己,臉上頗有些訝異,她本以爲蘇眉會大睡一場的呢!
蘇眉看見如意進來,臉上立即掛上了淺淺的微笑,“怎麼樣,今日陪我出去了一趟,累不累?”
如意拘謹地站在一邊,認真地搖了搖頭,“不累。”
看見她緊張的模樣,蘇眉的心裏頗有些無奈,都這麼久了,還是沒法改變她心裏根深蒂固的主僕觀念。
罷了,她一向不是一個愛勉強別人的人,既然如意不願改變,那便隨她去吧。
“你記不記得,你是從幾歲開始跟在我的身邊的?”蘇眉幽幽問道。
如意陡然一驚,立即跪了下來,“小姐,是不是如意做錯了什麼事情,你直說便是,不必與如意拐彎抹角。”
聽見如意的話,蘇眉頓時哭笑不得,爲什麼每次她都有本事曲解自己的意思呢?
“你誤會我了。”蘇眉一邊解釋一邊伸手將如意扶起,“不是你做錯了什麼事情,而是我單純地想與你聊聊過去。”
“過去?”如意一臉的茫然,“過去有什麼好聊的?”
蘇眉伸手示意如意坐下,然後才繼續說道:“或許對你而言,過去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緬的地方。但是對我而言,有許多人或事,是只存在於過去的。比如說,我孃親……”
“原來小姐是想念夫人了。”如意總算明白了蘇眉的意思。
“是啊,因爲想到孃親,所以我便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然後想與你敘一敘舊。”說了半天,蘇眉總算又繞回了最初的問題,“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從幾歲開始跟在我身邊的?”
“如意自八歲起,便與小姐相依爲命了。”
“八歲?”蘇眉微微一怔,難怪她將自己看得比她的性命還重。
“嗯。”如意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那個時候的小姐,又瘦又小,整個人看起來嚴重營養不良,若不是你對着我微笑,我還真的差點以爲,你已經不行了。”
聽見如意感慨的話語,蘇眉不由笑了起來,“那個時候,我一定將你嚇得不輕吧。”
“倒也不是。”如意搖了搖頭,眼裏蘊含着深深的滿足,“能夠伺候小姐,是如意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看着如意滿足的眼神,蘇眉的心裏突然閃過一絲愧疚,因爲自她出現之後,就剝奪瞭如意與這具身體主人間的主僕情義。在這段時間裏,她還不斷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如意身上,害得她終日患得患失,鬱鬱寡歡,這全部都是自己的過錯,而如意卻不曾怪罪自己。
想到這裏,蘇眉頓時忍不住拉住瞭如意的雙手,眼裏滿滿都是感激,“如意,能夠遇見你,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如意沒料到蘇眉會這麼說,一時間有些哽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等如意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點,蘇眉才繼續向她問道:“那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可曾聽府裏的人說起過我娘?”
“自然是聽說過的。”如意認真地答道:“畢竟,夫人生前倍受老爺的寵愛。”
“寵愛到了什麼地步?”
“聽說,老爺會爲了夫人在院子裏種滿桃花。”
“哦?”蘇眉一臉的若有所思,“如此地高調,必定會惹來不少人的嫉妒吧?”
“這是自然。”如意輕嘆道:“哪有女人,會希望自己的丈夫寵愛別的女人呢?就連一向慈悲爲懷的大太太,都未必能坦然地做到這一點。”
“是嗎?”蘇眉故意裝作驚訝的樣子,“我還以爲大娘不會與那些姨娘們一般計較呢,怎麼她也會吃爹爹的醋嗎?”
“當然!”如意肯定地點了點頭,“女人一旦嫉妒起來,是很可怕的。更何況,這將軍府裏,原本地位最高的人就是大太太。當她的地位受到威脅,自然就會做出一些與平時截然相反的事情。”
“這麼說,她當初也曾爲難過我的孃親?”蘇眉的話鋒一轉,目光狡黠如一只叢林裏的狐狸。
如意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多言,連忙站起了身子,“小姐,我……”
“坐下!”蘇眉不容拒絕的語氣傳來,令如意不得不再次坐回了原位。
“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蘇眉嚴肅道。
如意此時才知道蘇眉叫自己過來的真正目的,心裏頓時泛起一絲苦澀,卻又不得不開口答道:“在很久以前,我曾聽將軍府裏的其他下人提起過,說是夫人生前喜愛桃花,老爺便在院子裏爲她種滿了桃樹。這一舉動惹來了大太太的不滿,便趁夫人出門之際,派人將院子裏的桃樹全都連根拔起。本來這只是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倒也不算是什麼,誰料夫人回來之後,竟在院子裏挖出了好幾疊紙錢,當場被嚇暈過去,並大病了一場。自此之後,夫人的身體就變得特別孱弱了。”
“那這件事情我爹是什麼態度?”蘇眉冷然問道。
“老爺雖然生氣,但大太太到底是正室,所以,只是冷落了大太太幾天,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在這之後呢,大太太還有沒有爲難過我的孃親?”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夫人太過得寵,在這之後所遇到的種種爲難,誰也不敢保證到底是誰所爲。或許是大太太,也或許是其他的姨太太,誰都不能肯定。”如意坦誠道。
聽到這裏,蘇眉不由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像如意所說的這般,當年的事情衆說紛壇,誰也不能保證是誰更加痛恨她孃親,那麼要追查起兇手,似乎就變得更有難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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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眼前看來大太太的嫌疑最大,可是以她之前與大太太打過的交道來看,大太太絕不會笨得再冒第二次險。更何況,那院子裏的紙錢,也未必就是大太太派人放的。如果不是她放的,那會是誰,讓大太太甘於爲她背下這個黑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