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今棠瞪圓了雙眼看程南枝，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竟是被程南枝氣哭了，甩了句狠話後猛地轉身往山下跑了。
嬤嬤丫鬟們趕緊跟着霍今棠。
程南枝微眯起眼看着霍今棠的身影，目光毫無溫度，甚至隱隱帶着些怒意。
就是因爲霍今棠。
就因爲霍今棠主動挑釁她，也出言羞辱平寧，齊帝卻跟眼瞎似的偏袒霍今棠，然後遷怒程家，決定提前對程家下手。
憑什麼？！
忠心耿耿的程家，就因爲一個女子受了點委屈，就被那樣定下結果了嗎？！
“你還是這樣，同從前沒有一點變化。”
齊玄英的聲音突然響起。
程南枝回神扭頭，卻撞見對方眼底錯覺般的，一閃而過的柔和笑意。
這叫程南枝愣了下。
但下一刻齊玄英就還是先前那副神情，微微板着臉正色，僅較對霍今棠時溫和些。他：“你這樣對左相的女兒，左相會記恨你的。其實你大可不必，我可以打發走她，這樣你就不必涉身了。”
程南枝身後的叢姨和見蘭禁不住悄悄看了眼霍今棠走的方向，腹誹想何止是得罪左相呢，霍今棠可是聖上的女兒，得罪的是聖上！
“沒事，如今左相就算記恨我也不會對我做什麼，更不會上書借我參程家一本。畢竟是霍今棠挑的事，鬧到睡那兒，我都有理。”
程南枝說：“霍今棠也就只能被氣着哭回家，然後發現什麼都沒轍。”
“倒是你，”程南枝驚訝的看着齊玄英，“你同霍今棠……”
“沒有關係。”
齊玄英立即否定。
他解釋：“過去幾年，我都在外遊學，一年前才回到上京，冬日裏隨我父王參加宮宴時，霍今棠見着了我。那之後她就……不過我不常在京，左相也不許她到安陽王府來，因而也沒見過幾次面。只前兩日宮宴後，她知道我回京入宮了，才……那樣。”
齊玄英遊學的事，程南枝知道一二。
當年她嫁給趙燁後，齊玄英就拜了一大家爲師，隨其遠赴他地遊學，期間一直不曾回過京。好在經常會寄書信回安陽王府，安陽王府也曉得他的行蹤，便放心下來了。
也是因此，前幾日在宮中見到齊玄英時，程南枝才會那麼意外。
程南枝尋思，或許正是因爲齊玄英與安陽王一脈相承的對爭權奪利沒興趣，雖爲世子，可志不在上京，聖上才會那麼放心安陽王，對其看重不變。
“依世子這副好相貌，的確有讓霍左相嫡女一見鍾情的資本。”程南枝打趣說道。
齊玄英聞言臉色微黑，他不想說這，轉移話題道：“你在靈臺寺辦完事了嗎？”
“是啊，祈福完，現在該走了。”
程南枝看眼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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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的香客更多了，往來的也多了不少，不能再待下去了。
“有緣再見吧，勞世子回去後代我向姨母問句安。”程南枝道。
齊玄英看着她，微微頷首。
程南枝便帶着叢姨三人轉身去了。
程南枝不知道的是，齊玄英還立在原地，看着她走遠。
沒多久，程南枝的身影便消失在實現中。
齊玄英收回目光，眼簾微垂，偏頭看向靈臺寺的寺門方向。
“世子，”隨行的小廝一頭霧水，“我們這次出來突然又匆忙，都沒來得及準備供品，您這讓我們隨便帶個空提盒就行……要祈福的話不太好吧？要不要先回去好生準備，下次再來？”
“不必。”齊玄英道，“帶了錢供香火也可。來都來了，上去祈福吧。”
“啊……您真的是來祈福的呀……”
小廝撓了撓頭。
齊玄英嗯了聲，步上臺階。
小廝連忙跟上。
另一邊，程南枝下山回到馬車邊，趕緊上去歇息。
“來靈臺寺一趟也太累了，幾年前時候我怎麼沒發現，那時候還能堅持來那麼多趟？”程南枝越想越覺得那時候的。她是腦子進了水，居然爲了趙燁這麼自己。
好在日後不回了。
叢姨和見蘭欲言又止。
程南枝喝完茶水，道：“怎麼了？有話就說。”
“小姐，那霍今棠身份不一般，您方才那麼罵她，萬一……”見蘭單是想想就冒冷汗，“萬一叫聖上再記了一筆怎麼辦……”
天子之怒可是最可怕的了，輕輕一句話就能決定他人的生死！
叢姨臉色也微白，點點頭暫同。
方才程南枝和霍今棠對上的時候，叢姨只要一想到霍今棠實際是聖上的私生女，就心驚膽戰。
“怕什麼，總歸聖上現在還沒有明目張膽的理由對程家下手。”程南枝淡淡的說。
最重要的是，不管怎麼樣，聖上都打定主意日後除了程家。
她得罪或是不得罪程家，都不影響聖上的那念頭。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還要忍霍今棠的氣？
叢姨和見蘭一驚：“下手？？聖上要對程家……”
“還不一定的事呢。”程南枝口中寬慰她們，“這事你們不要跟其他人提，免得凃生擔憂。那種沒影兒的事，你們現在就不要多想了。”
程南枝轉移話題，“現在該想的是，你家小姐我折騰這一趟，覺得好餓啊。早知道出門前多吃點了。好叢姨，你快想想晚上給我做什麼好吃的。”
叢姨和見蘭果然被轉移走視線，聊起晚膳，只是她們眼底仍有揮之不去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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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靠回去，闔上雙目養神，腦海裏則想着方係師太。
回到西山別莊時，果不其然天色都暗了。
青黛和蓮若倒是早早備好了晚膳，還都是程南枝愛吃的，其中部分也與叢姨和見蘭聊的菜式一樣。
程南枝便沒叫叢姨再去做，直接過去吃，吃完再回房間沐浴洗塵。
梳洗完，程南枝沒立即入睡，她等頭髮幹了，硬哄着自己喝完藥，就去書房等着。
程南枝等的是姜宗。
程南枝覺得，以她對姜宗的瞭解，他今晚肯定得回來。
事實上也如此，沒多久她就等到了姜宗，姜宗回到別莊第一時間就是來向程南枝稟報。
但帶來的消息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