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聞言，不禁眉頭緊擰。
方係師太的樣子不像是還瞞着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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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方係師太多所知道的，確實就這些了。
可是這些能解釋得了聖上和程家之間潛在的矛盾，卻還是沒法解釋，程家到底怎麼礙着方係師太入宮爲妃了。
難道就像方係師太說的——
如果方係師太真的入宮爲妃了，難免會接觸到外人，也就更有機會將當年往事傳出宮讓她爹爹知曉。
一旦她爹爹知曉了，就她爹爹那脾氣，定然不會當不知道咽回去，肯定會爲他曾經的朋友討回個公道。
這樣一來，滅族之事傳出，於聖上名聲無益；若至寶一事再傳出，天下必少不了異心之人覬覦，比如他國，到時難免發生爭端甚至是戰亂，一旦至寶被搶走了，恐怕聖上也會寢食難安，擔心自己的位置被人奪走。
二者哪一個都不會是聖上想看到的。
所以聖上才想着乾脆從源頭解決，也就是解決程家，不讓方係師太有絲毫再能接觸到程家，告知她爹爹的機會？？
想到這兒，程南枝差點沒忍住罵人。
這個猜測雖然也有點說不通，可卻已經是目前唯一有可能的了！
要真是這樣……這個狗皇帝！憑什麼爲了一己之私就要再害她程家滿族？？！
程南枝沉着臉，說道：“我明白了，是否還有其他緣故，我會去查的。”
方係師太心念微動。
“你自己去查，這等祕事，你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馬月才能插出來。”方係師太說，“不然這樣，我替你查。”
程南枝一愣。
方係師太道：“我可以見到聖上，到時我替你向他套話。”
“不可！”
程南枝連忙阻止。
“師太，南枝感謝您的好意，可這對您不是能做的事！一來您突然主動見聖上，本就顯得有點奇怪，再套話，聖上生性多疑，肯定會發現不對勁的。二來若是您觸怒了聖上，您自己也不好過！”
主要是前者。
一旦聖上發現不對勁有防範，亦或是派人去查方係師太爲什麼套話，哪怕方係師太不說，也很難保證聖上差查不到她身上。
到時候程家就完蛋了！
方係師太顯然也想到了後者，她微微嘆氣道：“好吧，是我沒用，幫不上你。”
“師太，您別這樣說，您已經幫到我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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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分神想着其他事，意識到時候不早了，她就拿起人皮面具告辭。
方係師太看着她把人皮面具帶回去，顯露於人前的又成了霍今棠的模樣，眼神微柔。
但她很快想到什麼，道：“這人皮面具，你是找誰做的？”
“是我以前救下的有一個人，她做的手藝極好。也虧了她，我才能順利過來見到您。”程南枝道。
方係師太目露悵然，“我上一次見到人皮面具，已經是二十七年前的事了。那個人，人皮面具也做的很好。”
“二十七年前？”程南枝道。
方係師太點點頭，道；“是我尚在邊關之時。那時候聖上和程將軍要放那人回族羣找解瘟疫之法，可是瘟疫肆虐，那人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軍營，否則身上嗯程將軍都會被降罪。於是他就做了個人皮面具，假扮成他人，這才得以離開。”
程南枝道：“原來如此，難怪能稱得上一句能人異士，確實厲害。”
程南枝戴好人皮面具後就起身，拱手一禮。
“師太，今日之恩，來日南枝定會報答您。”
“時候差不多了，南枝便先走了。”
方係師太溫和的嗯了聲，道：“以往棠兒來時，我沒有送過她。所以如今也不便送你，免得被人懷疑。”
“我明白，後會有期。”程南枝笑了笑，轉身走向樓梯口下去。
方係師太一直望着她的背影。
哪怕人消失在視線裏了，也還是看着那個方向沒有動。
沒過多久，外面依稀有動靜響起，又很快消失，應該是人已經離閣遠去了。
方係師太不由得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子，看向外面遠處的茫茫夜色。
“真像……不愧是程將軍夫婦的女兒。”方係師太喃喃說，隨即眼底涌現出擔憂。
聖上想要動程家，那程家該怎麼辦？
真的能躲過這一劫嗎……
與此同時，程南枝隨丫鬟出了別莊，上馬車離開。
“小姐，這次您和師太待了很久呢，看來師太是越來越喜歡您了！”嬤嬤和丫鬟高興的說。
程南枝閉上雙眼，故意道：“什麼喜歡！她要是真的喜歡我，怎麼會不幫我出氣？現在世子哥哥還在半山腰乾等着吹冷風呢！她居然還說我與世子哥哥無緣，叫我以後不要想着了！”
“真是氣死我了！以後你們也不許再在我面前提今日的晦氣事，更不許跟其他人提我今日的丟臉！否則，仔細你們的腦袋！”
“哼，我和世子哥哥怎麼就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我才不會放棄！”
程南枝語氣又氣又急的嘀咕，似乎還滿滿都是委屈的怒意，以致都有點哽咽了。
嬤嬤和丫鬟頓時噤聲，不敢再說半個字了。
程南枝也沒再看她們，裝出生氣的樣子。
到了半山腰第一道關口後，程南枝立馬吩咐停下馬車，她下去。
齊玄英還等在那兒。
人羣裏的姜宗和暗衛也直望着，隱隱等的有點焦躁了。
直到看到馬車回來，他們才鬆了口氣。
齊玄英更是直接迎上前來。
還沒來得及開口，程南枝就直奔他，故意道：“世子哥哥，他們都說的假話，你對我才不是一點心意都沒有！我要上你的馬車，跟你一起回去，叫別人好好看看！”
邊說，程南枝邊對齊玄英使眼色。
齊玄英張口，很是艱難才嚥下了差點本能說出的話。他板着臉轉過頭去，冷淡的道：“男女有別，不可………”
“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程南枝蠻橫的說，直接奔向齊玄英的馬車。
嬤嬤和丫鬟想勸阻，但被程南枝惡狠狠的瞪了眼，就不敢說話了。
齊玄英這才裝作很爲難的樣子，臉色不太好的嘆了兩口氣後，上了馬車，吩咐啓程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