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這話倒是說的好笑。”齊聿語氣有點冷，“本殿下來探望自己的未婚妻，還用分什麼時候嗎？又還用提前告知世子嗎？”
他特地咬重了“未婚妻”這三個字。
齊玄英神情不明的看他，說：“殿下言重了，玄英只是好心提醒男女有別。縱然殿下與南枝已有婚約，可到底還只是婚約，不到成的時候，那還是避諱點的好，免得累了南枝的名聲。”
“還是說，”齊玄英淡聲，“殿下根本不在意南枝的名譽？”
齊聿眸光冷下去，“本殿下的未婚妻，自有本殿下愛重，不必安陽世子多管閒事。世子如此，本殿下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故意來挑撥離間我們二人了。”
“當然不是……”
“那就請世子注意分寸！”
齊聿往前一步，分毫不讓，“本殿下不喜歡旁的人那般親密的換本殿下未婚妻閨名。”
“………”
齊玄英沉目。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隱隱劍拔弩張，叫人心驚肉跳。
程南枝覺得自己怕不是除了錯覺，不然她怎麼會覺得這兩個人都不對勁。
“行了！”
程南枝強行插進齊聿和齊玄英之間。
“你們不要再說了，”程南枝斬釘截鐵，“四皇子，你該回宮了。世子，有話進去說。”
聞言，齊玄英的面上瞬間回溫，輕輕的嗯了聲。
齊聿臉色卻耷拉下去了，他抿脣雙眸微紅，看的程南枝有種自己活像個負心漢的感覺。
“你爲了旁人要趕我走？”
程南枝額角直跳，“什麼旁不旁人，你心裏清楚，不要胡鬧。趕緊回宮去，不然再晚了對你我都不好。”
齊聿開口要說什麼。
程南枝瞪他：“不聽話你就再也別來了。我不喜歡給我惹麻煩的。”
齊聿閉嘴了，俊美眉眼間浮現委屈。他抿脣道：“好吧，我聽你的話。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將我當外人才如此，我聽你的就是，往後都聽你的。”
程南枝：“？？”
明明挺正常的話，怎麼從這人中說出來，就那麼不對了？
齊聿最後冷冷掃了眼齊玄英，才上了了馬車離開。
齊玄英眼神晦暗的看着離去的馬車，道：“看你與四皇子的關係，似乎很是熟稔。你們以前認識嗎？”
“這……”程南枝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說：“一言難盡，先說正事。進來吧，你來是做什麼？”
程南枝指指府內。
齊玄英低嗯了聲跟進去，道：“我……是母妃讓我來提醒你的，三皇子這次怕是真完了。他一沒了，四皇子在朝中就會成爲衆矢之的。可聖上絕不會屬意培養四皇子，四皇子未來……好不到哪兒去。”
齊玄英突然停下轉向程南枝。
“所以……是母妃要我儘快來問你一問，你是真的願意這門指婚嗎？若是不願，她會央我父王想辦法給你解決這門婚事，再加上程家，這婚事成不了。”
程南枝一愣，跟着停下。
兩個人就這麼立在院中，面面相對。
齊玄英面上說不出的晦暗，他眼底似乎閃爍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補充道：“若是你堅持這門婚事，未來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你會被四皇子連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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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何嘗不知。
然而她還是搖頭，“我明白，但我並不後悔，也有我自己的打算。這門婚事對我自己來說……尚且算不錯，我接受它。”
“爲什麼？！”齊玄英問，“以你的性子，不像是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願意再成親，又能夠接手四皇子的人！”
程南枝噎了下，總不能說她和齊聿已經合作，而且都開始計劃看吧？
哪兒有半路過河拆橋的。
這不僅影響她的計劃，還對齊聿不公平。
她搖頭，“我心裏有數。”
齊玄英沉默了。
程南枝主動道：“沒想到姨母這麼晚了還惦念我，麻煩你儘快趕來。勞煩你回去替我向姨母道謝，還有轉告不必擔心我……”
“是我自己要來的。”齊玄英驀地說。
程南枝話音卡了下：“……什麼？”
齊玄英嗓音微啞：“是我自己無意間聽到父王與母妃在書房議事提到你這門婚事的弊處，然後忍不住立即來尋你說的。”
程南枝微愣。
“這……”
程南枝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噎了半晌，只能道：“那，謝謝世子的關心。現在你可以放心了……”
齊玄英一下子擡頭，面上的平靜似乎裂開，他嘴角抽動了下，說不上是笑還是不笑。
“你覺得，我來是爲了聽你說一句謝謝嗎？”
程南枝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齊玄英。
不知道爲什麼，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沒想到齊玄英反倒上前逼近，分明還是冷靜的模樣，卻叫程南枝沒來由的覺得危險。
“不管你答應四皇子是爲了什麼，總歸不是有感情，想必是因爲你要做的事。”
“那麼，我呢？”
“爲什麼不考慮選我？”
程南枝腦子彷彿宕機了，“什麼……選你？”
齊玄英微吸了口氣，道：“你前幾日故意讓鄒川接近你，想必是爲了賜婚，對吧？可你既然都能考慮鄒川那種人，還能答應素無交集的四皇子，爲什麼不考慮讓選我，讓我來幫你躲過賜婚？”
程南枝一下子睜大雙眼。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齊玄英道，“選我，對你沒有壞處。安陽王府能夠護着你，母妃對你也好，不會拘着你，你同平寧相處的來，你我也知根知底，不會擔心我會像趙燁那般待你。”
許是見程南枝驚愕的神情太過，齊玄英別過頭去不看程南枝，低低的補充了一句。
“這只是躲過賜婚，你我僅做明面上的夫妻，不必成實。”
“難道這不比四皇子讓你放心嗎？”
程南枝的腦子彷彿成了一團亂麻，“你……我……”
齊玄英掐了下手心，強自鎮定的說：“如果要避開四皇子的婚事，選我是最合適的。選了我，安陽王府能順理成章的出面幫你解決賜婚。”
可說這話時，齊玄英卻不敢看程南枝的反應。
他都不用想這個理由有多蹩腳。
事實上程南枝也沒法深想了，她被齊玄英接連的話砸的腦子空白，只能堪堪道：“多謝世子好意想辦法，但我與四皇子的婚事，是我願意的，他沒有逼我。我目前也不會解決這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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