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堂淳道:“本王這話只問一遍,你確定你知道後不會後悔?”
“我確定,請王爺賜教!”
程南枝毫不猶豫的問。
聞言,齊堂淳看着程南枝的目光竟然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程南枝也看不出那是什麼,但她確定的是,齊堂淳這是第一次那麼看她,以致她意外又有點奇怪。
齊堂淳這時走了回來坐下。
程南枝立馬殷勤的給他倒熱茶。
齊堂淳端坐着,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這法子很簡單,就是你。”
“……我?”程南枝困惑,“什麼意思?王爺您的意思是,我能夠做什麼嗎?可眼下我既沒法進宮,也沒法和皇后一黨硬碰硬,實在見不到聖上,更別提想法找到解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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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齊堂淳糾正她,“本王是說,你自己,就能解聖上所中的毒。”
“………什麼?”
程南枝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齊堂淳冷靜的看着她,不似作僞。
“王爺,我不會醫術。”程南枝說。
“嗯。”
“……我雖然確實好藥許多,也有不少健身利體的補品,可我沒有什麼解毒的。”
“嗯。”
“那我怎麼……”
“你自己。”
齊堂淳說,丟出個叫程南枝猝不及防的驚天之言。
“你就是聖上解毒的法子。你的心頭血,可以讓聖上醒過來,甚至康復痊癒,再無病症。”
程南枝愣住了。
她這下是真的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可齊堂淳那話說的非常嚴肅,也正色凝重,毫無說笑之意。
她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
齊堂淳別過目光去不再看程南枝,只道:“你若是想讓聖上醒過來,就用你的血。他醒來後,老四和你就可以翻盤,皇后一黨自然而然事敗。畢竟這才算算幾日,皇后一黨無法把控文武全臣,也做不出完全控制宮中。”
說完,齊堂淳嚯地起身真要走了。
“等等!”程南枝腦子還空白着,她條件反射的擋在齊堂淳面前,“王爺,請您將話說清楚,爲什麼您會說我的血能夠救聖上?您知道什麼?”
齊堂淳道:“本王什麼都不知道。”
程南枝看他一個字都不打算說,直接道:“那我便直接去問姨母!想必她會知道些,就算不知道,也會去查吧,若是途中不慎知道或者是接觸什麼危險的事遇到了什麼,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齊堂淳淡淡道:“你不會那麼做。”
“可王爺敢賭嗎?”
程南枝鎮定反問。
齊堂淳神情驟冷:“程南枝,你真當本王是個好脾氣的?她是你姨母!”
“我也不想姨母有危險,所以請王爺您將話說個明白,我不想做個糊塗鬼!”程南枝道,“王爺,我明白您還是很在意姨母的,您就當是爲了您唯一且僅有的,金尊玉貴的王妃,將話講清楚。”
齊堂淳這下是真的耐不住失態,瞪着程南枝。
程南枝毫不畏懼的直視。
“………”
齊堂淳猛地拂袖坐了回去。
程南枝連忙過去。
齊堂淳深吸了一口氣,片刻後才道:“這是皇兄做的一件錯事。”
程南枝微愣。
“二十五年前,皇兄爲了一樣至寶,殺害了許多無辜,甚至包括他身邊所有知道,哪怕只是稍微知道點的自己人。”齊堂淳道。
程南枝坐直,“這個至寶,就是聖上當年在邊關所遇幫着解瘟疫的能人異士的族中祕寶嗎?”
“你知道?”齊堂淳意外。
程南枝含糊的說:“偶然間得知的,但知道的不全。這不是重點,王爺您也不必問我從哪兒知……”
“是方係吧。”
齊堂淳冷不防說。
程南枝:“不……”
“玄英告知了本王,你曾經讓他幫忙通過霍今棠去見方係。如今還知道陳年舊事的,統共也沒幾個,想也都知道。”
“………”
程南枝承認:“是的,請王爺保密。”
齊堂淳看她一眼,沒再往下問,繼續道:“皇兄得道那樣至寶後,確實如有神助。他不但能夠未卜先知,而且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彷彿沒有祕密,他能夠知道身邊人是怎麼想的。這對於皇位上的他完全是無價的至寶。”
“……慢着。”
這怎麼聽上去那麼熟悉?
程南枝不確定的說:“您是說,當時的聖上能夠……知道未來發生了什麼從而避開,而且能夠聽到身邊所有人的心聲?”
齊堂淳神情不明的看着她。
“你要這麼說,也沒錯。”
程南枝:“?!!!”
難怪當時聖上能那麼快的平衡各世家,還能迅速讓他們退步,掌握大權!!
可是這怎麼聽着那麼像她經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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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通過那個夢知道了未來從而避開,也靠着心聲確定了趙家人的真面目!
那她的這個能力,同聖上的能力,是同一回事嗎?可聖上是用至寶得的,她不是……
“但你知道,皇兄是怎麼做到讓至寶的這種能力爲他所用的嗎?”齊堂淳問。
程南枝搖頭。
齊堂淳寒聲道:“用七七四十九個生辰八字皆屬陰的嬰孩的心頭血,浸泡那樣至寶七日。而在這之前,還要準備共八十一種毒物的毒液,配合特定的藥給孩子灌下去。如此還能夠活着的孩子,其心頭血才能用。”
程南枝不可思議道:“這種邪術,聖上也信??”
“何止,他用了很多。”齊堂淳閉上雙眼,“那段時日,不斷有孩子被送進去又被擡着丟出來。上百個裏才可能出現一個勉強能有一口氣的。”
程南枝想到一點,“您是……怎麼知道的?”
“本王無意間撞見了。”
齊堂淳說:“那時王妃已經嫁給了本王。你也從邊關來了上京,被養在深宮中,王妃想要見見你,央本王帶她入宮。那是她第一次央本王什麼。可是你在方係那兒,皇兄又不許任何人見方係,本王只能先去找皇兄,卻碰見他在喝一碗散發着血腥味的藥。”
那碗藥的顏色,齊堂淳一輩子都不會忘。
黑乎乎的。
混着詭異的殷紅。
皇兄看到他立即收起,叫盛公公帶走。
可他記得最近並無太醫看診,皇兄身子也無恙。他問的時候,皇兄又竟岔開不談。
於是他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