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桌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程青山和謝成璧更是都愣住了。
堪堪反應過來程南枝說的話，程青山嚯地起身，道：“這怎麼可能？！”
“方係師太親口說的，”程南枝！望着滿臉驚怒的程青山說，“還有，聖上薨逝前，我在現場，問了他很多，也說了您這位朋友的族羣之事，他的反應都證明了這些是真的。”
謝成璧更震驚了：“可是他爲什麼這麼做？”
“方係師太說，這位吾守爾的族中，有一樣至寶，擁有難以預測的力量。”程南枝頓了下，“而當時聖上深受世家轄制，想娶方係師太不能，又被霍家逼着立霍家女子爲後。”
程青山雙眼一下子瞪圓。
程南枝最後道：“後來聖上短時間裏迅速與世家達成平衡，並逐漸開始反壓制，鞏固皇權。”
她看着明顯呆住了的程青山，嘆了口氣。
“當時聖上是怎麼那麼快做到的，爹你們沒懷疑過嗎？畢竟，若是聖上當真有抗衡世家的謀略和能力，如何登基前沒有做到？若是沒有，後來又是怎麼那麼快做到的？”
聽到這，程青山驟然失了力氣，跌坐下去。
“青山！”
“爹！”
謝成璧和程南枝連忙扶了下他。
程青山沒有知覺般，喃喃道：“是了，當時聖上朝堂行事確實有些可疑……我也曾奇怪過，去信問及可有需要我做的，但聖上回說他歷經立後一事意識到局面，被逼着才有不少變化的……”
程青山那時信任齊帝，不疑有他。
再加上當時得知吾守爾出事，全族都不在了，他對此更爲困疑，就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調查好友慘死原因上。
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怎麼會是聖上呢！
“知道吾守爾出事後，我遍查不得，還給聖上寫過信，他明明也說必要查出個真相爲吾守爾報仇的！”
“他還說他傷心無比，但因吾守爾族羣不宜公開，不然世人知道吾守爾族中有至寶，恐怕吾守爾死後都不得安寧，只能私下調查，但他不會放棄，一定不放過兇手！”
“他更是接連數年仍在調查真相，後來朝中政務越來越多，他分身乏術，才沒再繼續，只能全交於我繼續查！”
程青山越說越難以接受。
“害死吾守爾的真兇原來是他……怎麼能是他？！”
“他怎麼就能爲一樣死物，去害死曾經患難與共，又解決瘟疫將功勞帶給他，如此深恩和看重的至交好友？！”
程青山驚怒交加，悲傷至極。
謝成璧心疼不已，她總算知道爲什麼白日裏女兒說起時那麼猶豫了。她起身抱住他，道：“皇權迷人眼，任誰坐在那個位置上許久，都不太可能不會變的。天家也本就難以真心論之。”
程青山聞言繃不住了，回抱住謝成璧的腰身，臉深深埋着悶聲痛哭。
程南枝不忍的看着他，也很心疼，默默拍了拍程青山的後背作安慰。
好一會兒，程青山才冷靜下來，但還是難以平復下洶涌的心緒。顧及女兒還在，他用手狠狠抹了把臉壓下去，看向程南枝啞聲。
“所以這就是方係說的原因？方係知道那些，聖上怕她告訴我，就一直將她困在宮中，後面更是幽禁在雲隱峯。只要程家還在，他沒沒法放心放方係入宮接觸外人，他怕方係終有一日會找着機會說出來？”
程南枝點頭。
程青山頓時心徹底沉了下午。
謝成璧要敏感些，她突然問：“枝枝，當年聖上突然要你入京，也是因此嗎？他擔心你爹爹知道後會報仇，想要拿你來威脅我們？”
“……差不多。”
程南枝看程青山臉色驟然鐵青的可怕，她猶豫的輕聲。
然這一點沒消減程青山瘋長的怒意和難看至極的臉色，他憤怒的一腳就將石桌踹倒，上面的碗筷碟子遍體四碎，成了一片狼藉。
也嚇了程南枝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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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楚！”
程青山咬牙一字一句硬擠出來。
這正是齊帝的名諱。
“老子那麼信任他，甚至敢放心將唯一的，好不容易得的閨女送入京交於他扶養，他卻是這麼對我對程家，還眼看着老子閨女受委屈！！”
程青山怒不可遏，突然猛地轉身。
程南枝立即起身，謝成璧問：“青山你去做什麼！”
“老子要提劍去剁了那狗東西的屍身！”程青山怒道，大步流星的往外衝。
謝成璧微驚，急忙也衝上去，好歹是抓住了程青山的衣袖，道：“萬萬不可，青山你冷靜點！”
程南枝也衝過去抓住程青山的手，道：“爹，現在齊聿掌權，程家解決叛亂是功臣，能安然回邊關，也能得個保命金牌！若是動了聖上遺體，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是啊青山，我們說不定還能憑這次軍功帶枝枝一起走，不能亂來！”謝成璧說。
程青山怒道：“可他齊楚這麼對我對程家，我怎能咽的下這口氣！”
程南枝見勸不過，求救的看向謝成璧。
謝成璧擰眉，道：“你又犯渾了，現在是能衝動的時候嗎？再說，你看你這脾氣都嚇到枝枝了！”
這話才叫程青山清醒了些，他下意識看向程南枝，就見程南枝擔心模樣，連忙壓下情緒，但雙眼瞬間有些發酸。
“枝枝，爹當年就不該將你送入京。”
程南枝忙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了！”
謝成璧驀地道：“怎麼能不提？雖然現在不能算賬，但不代表這筆賬可以過去！”
她拽了把程青山，語氣竟然有點陰沉沉的。
“回頭那狗東西下皇陵，沒人的時候，你再去劫了大卸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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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算計她程家，死了都別想好過！
程青山雙眼頓亮，“好啊！”
程南枝：“！！！”
一點都不好！
程南枝勸道：“爹，娘，此事太有風險了，別冒險，不值得啊！”
“枝枝，你就是太善良了！深仇大恨，怎麼能不報！”兩人道。
程南枝看了看周圍，沒有外人。
她說：“女兒報了呀。”
“聖上本來能多活一日的，但是被女兒先折騰死了。他死前又被女兒擺了一道，心甘情願的將皇位傳給了四皇子。”
程青山和謝成璧正要說什麼，一聽這話卡了殼。
程南枝說：“還給他下了蠱，蠱蟲讓他死前很痛苦，直接催動了他原有被霍家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