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已經出去開門了。
宋叔醫因爲昨天的事兒一晚上失眠,剛睡着又被弄醒,火氣更大,“又是那個金老太婆,就是喜歡這裏撿一點,那裏拿一點,還給她慣出毛病來了!”
聽起來以前宋季暖的那些菜苗多半都是被這個金婆婆順走的。
宋季暖臉色憋屈,乾脆轉身進廚房忙去了,眼不見爲淨。
宋叔醫穿好褲子,光着膀子就出去了,火氣上頭,口氣也衝。
在他看來,這家人無非就是來鬧事的,什麼孫子死了都是屁話。
要是孩子真死了,她們還有力氣跑這兒鬧?
於是沒好氣的看了那個金婆婆,“咋的,金婆婆,順東西沒先把你順走,倒把你孫子給順走了?”
一聽這話,金婆婆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哎喲”、“哎喲”的捂着胸口。
“宋家的東西鬧死人,竟然還要說風涼話,世上爲什麼窮人壞人反而活得好好的!?”
宋叔醫聽完就笑了,“你說你自己吶?大把年紀活得好好的,孫子才幾歲就沒了?”
“你!”
“宋叔醫!你不要太過分了!”一旁的婦女終於哭着喊了一聲,“還我兒子命來,否則這事沒完!你們全家都等着吃牢飯!”
鬧了這麼半天,宋瑜總算是弄清楚了。
原來,是昨天晚上金婆婆散步回來,路過宋家門口,看到薄荷綠油油的一片,她就順手全摘了。
早上的時候,給孫子弄了個薄荷雞蛋湯,剛喝完,孫子就口吐白沫,翻着白眼直接不省人事。
這會兒,孫子剛從急救室出來,醫生說希望不大了。
金家如遭雷劈,就這麼一個寶貝孫子啊!
搞清楚原委後,宋叔醫更覺得好笑,“誰讓你偷我們家菜了,我拿刀架着你偷了?”
“哦吃的時候爽快了,出事了就是我們家菜的問題了?金婆婆,你也這把年紀了,是非觀總得有吧?”
金婆婆靠着牆,捶着胸,“我不管,就是你們家菜有毒,誰讓你家種在門口!”
“之前還有人聽到你喊要在菜上噴老鼠藥,我看你宋家就是故意要害人!”
“我大兒子可是在法院,我這孫子要是回不來,你們宋家就等着吧!”
宋叔醫從昨天到今天,憋得都是氣,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就算噴老鼠藥,那也是毒老鼠!怎麼偏偏就毒到你而不是毒到張三李四!”
他越想越氣,“我看你老了才一直禮讓三分,現在看來,老鼠這畜生都不如你動作快,不毒你家毒誰!?”
真想罵一句活該!可是他忍了。
婆媳倆繼續在宋家門口哭天搶地。
宋千千聽得耳膜疼,只是吩咐宋叔醫:“把這個苗圃整個剷下來放家裏去。”
他剛剛說了那麼多人,萬一真要驗老鼠藥也用得上。
宋千千剛剛在想,她的血可以解百毒,但是作罷了。
一來,這家人不值當。社會有社會的規則,有些人該經受的毒打必須經受,她要是誰都救,就破壞平衡了。
二來,聽婆媳倆的意思,孫子經過搶救進icu了,她施救的最佳時間已經過了。
於是,她輕輕淡淡開口:“小孩子出了事,我們也很同情,但是既然已經這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該告就去告,哭喊沒用。”
她這一說,婆媳倆頓時安靜了,瞪着她。
“你什麼意思?威脅我們,以爲我們不敢告是不是?”
宋千千淡笑,“法院大門比我們宋家大門寬多了,您請就是了。”
“你!”
金家其實也沒想好,因爲大概查過,知道這種事不好告。
這會兒婆媳倆來這裏鬧,是剛剛碰到一個女人給她們出的主意,說把這事社會影響鬧得越大越好。
鬧夠了,婆媳倆也接了個電話,扔下幾句狠話先走,“宋家你給我等好了!”
“等着呢!”宋叔醫氣得衝她們喊:“記得一併把我家種薄荷的苗圃、用過的鋤頭、澆過的水都tm告一遍!”
出氣歸出氣,宋叔醫狠狠啐了兩口後,還是有點擔心,看了她。
“千千,這要是告到法院,咱家……”
說到一半,他又拍了嘴巴,“告就告!忍他們太久了,是該擡到面上處理一次,就算判咱們輸,我進去吃牢飯也認,怕個雞毛撣子!”
他就不信海城的法律是這樣的法!
宋千千想了一圈,上一世,她認識的都是商圈人物,律法政圈不怎麼有。
“你先去休息吧,會沒事的。”她道。
——
衚衕小區外的馬路上。
許雅琴攔住了金家婆媳倆,“怎麼樣了?”
金婆婆一看是她,連忙問,“你確定這樣有用?我們真去告,能告贏嗎?”
許雅琴打着包票,“肯定的!都快毒死人了,那可是人命!”
她心底冷哼,能不能告贏她可不關心,只關心宋叔醫終於被開除了,宋家也要吃官司了!
這種窮人家這麼一折騰,周圍根本不可能有人跟他們走動,出去打工都沒人敢要!
等着餓死吧!
哼,許雅琴轉身離開,這口氣出的真是舒服、暢快!
而這件事舒服暢快的也就許雅琴,別人都很憋憤,尤其商棋聖爲最!
他是過了好幾天,在附近小區跟老年人下棋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那時候金家已經上訴了。
這一聽,氣得棋都不下了,直接回家。
商朝被他從公司催了回來,就聽他氣哼哼的張口:“給你老爹錢!我必須給丫頭撐腰!”
丫頭?
據商朝所知,他這麼稱呼的,只有一個人。
小不點又出什麼事了?
“宋家有事?”他面上溫穩徐緩,只有捻着的佛珠停頓了一下。
何止有事?事兒大了,商棋聖把聽說的事情全部整合了一遍,給他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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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麼?”商棋聖氣得鬍子都飛起來了,“欺負人就罷了,欺負到我商家未來兒媳婦頭上!”
商朝看他這樣,也二話沒說,直接給了一張卡,“除了違法的不能幹,您隨意。”
他最近在忙那塊地皮的事,也很久沒聯繫宋千千,最近是該抽個空了。
商棋聖拿着卡就出門了。
他去了衚衕小區附近,也沒聲張,把平時一起下棋的老頭們全部聚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