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堪堪回神,見周圍人尤其是那些武將都激動不已,連身邊的程青山和謝成璧都有點坐不住了,她疑惑。
“爹,娘,以這五座城池爲賀禮,他們怎麼這個反應?是不是反應大的有點過了?”
程青山雙眼都發亮了,他揚聲給程南枝解釋:“枝枝,你不在邊關你不清楚,燕山門是很重要的邊關線!北有北齊,南有南蜀,蠻夷還佔了西北邊!”
“但是西北邊比兩國都要荒涼,沒法種糧食,草木也極少,沒法畜牧,因此蠻夷常常打仗搶奪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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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南蜀那邊易守難攻,地勢險峻,蠻夷就極少去攻打南蜀,而是來騷擾攻打我們北齊。北齊境內又大多是平原,不似南蜀易守難攻,所以時有打仗,邊關百姓的日子很不好過!”
“可是要有了雁門關以南南蜀的那幾座城池,哪怕只是兩三座,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是因爲燕山門一線從最初劃分的就不是很合理,好地段都在南蜀那邊,不好的在北齊境內。然而若是有南蜀地段的天險關隘作爲防守關口,情況就能好很多!
首先他們就能佈防截斷燕山門北齊境內的路,逼的蠻夷走投無路只能走南邊,可南邊又易守難攻,蠻夷絕對吃虧!
另外,燕山門以南的一道都很富饒。
若是那幾座城池能歸到北齊境內,邊關百姓完全可以與那幾座城池互通有無來經商,那邊關的日子就能大大改善!
可以說,好處數都數不完!
“最重要的一點是,燕山門南北交界口,北齊沒有能夠佈防的關口,若是南蜀想打仗,我們搭上比他們多幾倍的兵力才有可能截止。一旦他們攻入燕山門,在北齊邊關就如入無人之境了!”
謝成璧低聲告訴程南枝。
“正是因此,北齊才主動交好南蜀,更不想和南蜀正面衝突。”
“可如果那幾座城池能歸北齊所有,就算是一兩座,我們的境況都能大大的改善。”
武將們基本上都清楚這點,也無比明白燕山門那幾座城池的價值,因此都不相信南榮在州說的話,覺得他一定是在說笑。
要是把那幾座城池送給北齊,太陽打西邊升起都比這更可能,南蜀皇帝更不是個沒腦子的,怎麼會那麼做呢??
質疑聲中,大殿之中的南榮在州負手依然淡定,從容的重複了一遍:“今朝來賀,我南蜀攜無座城池爲禮。若是齊帝不信,大可問孤身後的南蜀官員。”
“確實是燕山門五座城池爲禮,千真萬確!這也是經過我們陛下金口玉言定的!”兩位大人隨即上前,還從袖中拿出了一份摺子,聲稱是南蜀皇帝親筆所書。
衆人頓時鴉雀無聲。
齊聿沉沉的看着下方的男人,掃了眼福公公。
福公公連忙快步下去,接過摺子來又回到齊聿身邊,恭敬的遞給他。
齊聿拿過來打開掃了眼,越看,面上越冷沉如水,這叫下方的朝臣們都心裏打鼓,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北齊皇帝,確定了嗎?”南榮在州不緊不慢開口。
上方的齊聿微微捏緊手,啪地合上摺子,擡眼看去,終於道:“僅爲來賀,便攜次重禮?莫不是還有什麼額外的要求?”
衆朝臣:“?!!!”
竟然是真的,真的!!
這可得收下,一定不能讓它溜走啊!!
無數視線灼熱,像是在盯着一個什麼難得一見的大傻子般,目不轉睛的盯着南榮在州,生怕他改口似的。
男人在這樣的目光下,忽而低笑了聲,不同於方才的淡然和漫不經心,這一聲笑十分柔和,是個人就能聽出他愉悅的心緒。
“北齊皇帝果然慧眼如炬,不錯,這份禮不僅是賀繼位之喜。”
男人擡眼,直視着上方的齊聿。
“先前南蜀的來信,北齊不是已經收到了?那北齊應當很清楚南蜀欲和親之意了,只此一個要求。”
衆人:“!!!”
南榮在州往前走了一步,微擡起頭,道:“不過那封印信裏恐怕沒有說清楚,無妨,孤在此告知清楚便是。此次南蜀想要與貴國和親,正是爲孤,在貴國求娶位千好萬好的太子妃。”
“這燕山門五座城池,便是孤迎娶太子妃的聘禮!”
聽到這話,衆人驚呼出聲。
燕山門五座城池啊,竟是用來和親做聘禮的?這麼大手筆的聘禮??!
“當然了,若是貴國出於這樣那樣的緣故,無法成就這門和親,那很遺憾,孤只能準備其他禮物來祝賀陛下登基之喜了。”
南榮在州似笑非笑的淡淡說道。
他身後兩人大人點了點頭,低眉垂首立着,一副全聽他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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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朝臣們一聽這話就耐不住了。
只是和親就能換到燕山門的城池啊!!
這和親也太值當了!
得答應!!
朝臣們連忙給齊聿使眼色,拼命暗示不要錯過這麼個大好機會。
然而高座之上的齊聿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那男人,良久才開口:“北齊自然願意與南蜀修秦晉之好,只是貴客來之前想必也很清楚我北齊境況,如今我北齊宗室中,並無適齡女子,朕也沒有待嫁的姊妹。”
朝臣們一聽瞪大雙眼,趕緊要開口補救,不成想殿中的南榮在州直接道:“無妨,不牢齊帝操心,孤其實早就有想求娶的人了,她並非北齊宗室女……”
齊聿臉色微變:“太子,今夜難得開宴,不必這麼快談及和親,改日再論也不遲……”
任齊聿說的如何快,甚至拔高了聲音,卻還是沒能阻止。
無數視線下,南榮在州驀地轉身,看向了席間,一字一句道:“正是北齊撫遠大將軍之女。”
這話一落,滿殿瞬間鴉雀無聲。
衆人齊齊轉頭看向程南枝。
而程南枝也驚住了。
她聽到了什麼?
和親的是誰??
程南枝茫然不已,直到眼前被男人熟悉的身影闖入,她擡頭,看到本該在殿中央的男人竟直接來到了她的面前。
那雙漆黑又不明的熟悉黑眸也溢滿柔和。
“——程、南、枝。”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