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的工夫,外面藺蘭酌過來叫她們下馬車了。
程南枝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些。
謝成璧順手遞過沾了水的帕子,叫程南枝擦擦,這樣更能清醒。
收拾完,她們下車,不遠處南榮在州也才下了馬車,程青山在那邊同他和另外兩位大人說明情況。
程南枝看了眼,還沒移開目光,突然那邊的南榮在州有所察覺,驀地擡頭,兩人的視線冷不防對上。
程南枝被看了個正着,只好朝對方點點頭算打招呼,再移開目光,跟着謝成璧進驛站。
那邊程青山溝通完後,轉而去找其他同行的官員說話。
南榮在州咳嗽了幾聲。
覃明趕緊把大氅給他披上去,看的南榮未澤很不滿,道:“皇兄,你明明可以就在馬車裏待着,馬車裏可暖和多了,萬一你在外面凍着着風寒了怎麼辦?”
“哪兒來這麼脆弱。”南榮在州漫不經心的回,隨口說了句讓他安排好南蜀使團的人,就直接進了驛站。
南榮未澤在他身後無語的戳破:“我看你就是想去見人家。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不顧惜自己身子?難道驛站會比馬車內暖和嗎?”
覃明道:“公子,您一早才被主子斥過呢,可別再說程小姐了,免得被斥第二回。主子耐心又不那麼好。”他說完趕緊跟上。
南榮未澤:“………”
有時有點討厭那女人。
比如現在。
皇兄以前明明從未對他冷臉過,也沒說過他幾回,他是皇兄身邊最重要的人,可這幾日都變了!
驛站內,程南枝和謝成璧沒什麼要做的事,就先落座,找來驛站的人點飯菜。
謝成璧念着程青山和藺蘭酌那幾人,先給他們點了一桌,又大概估摸了下其他人要吃的一併點上,再點她們要吃的。
程南枝對此沒意見,耐心等着。
誰知等點到她們時,南榮在州忽然過來了。
“程夫人,程小姐,介意孤一道用膳嗎?”
程南枝和謝成璧都是一愣。
南榮在州解下大氅給覃明拿着,微微一笑道:“孤一人着實有些孤單,吃飯也沒胃口,看程夫人你們這兒有空,便冒昧來討個座。”
話音才落,後面門口進來南榮未澤和南蜀兩個使臣,以及另外兩名親衛長。
他們看過來,顯然也聽到了南榮在州的話。
南榮未澤嘴角微抽,望着南榮在州。
南榮在州彷彿沒注意到,依然禮貌的等待着程南枝和謝成璧的回答。
後面的覃明默默給南榮未澤幾人打了個手勢。
“………”南榮未澤嘴角又抽了抽,帶人在不遠處的空桌坐下了,他們身邊還有個空位。
程南枝和謝成璧面面相覷。
覃明很自覺的過去填了那空位。
謝成璧和程南枝:“………”
她們這兒確實也有空位,不過是留給程青山和藺蘭酌的,但擠一擠也能坐下。
程南枝就指了指對面,剛要開口,南榮在州笑着道謝,在程南枝身右手邊坐下了。
謝成璧看明白了,無奈的繼續跟驛卒點要吃的飯菜,但顧及到南榮在州,她先問了問他有沒有忌口。
“並無,孤什麼都可以,程夫人不必顧忌。”南榮在州頓了頓,又道:“不過孤也確實有想吃的,糖醋小排,金菇酸筍湯和清蒸的魚,再來個白灼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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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成璧聞言有點驚訝,“這是太子殿下平日裏的偏好嗎?”
南榮在州頷首。
謝成璧就看了看程南枝,意外道:“沒想到殿下倒是同小女的喜好一致,我家枝枝素日裏也愛吃這幾道。”
“是嗎。”南榮在州似乎也驚詫,矜持的笑笑,“那可太有緣了,沒想到我與南枝如此興味相投。”
程南枝也挺驚詫的,但也有點疑惑:“可是在青州的時候,有次我不是見你並不吃蝦,說不喜歡蝦的味道嗎?”
她說的是他們一同避在青州城外的農家院裏時。
那兩日同吃,程南枝記得很清楚,男人講究還挺挺多的。叢姨每次去做飯時,覃明都會溜達着過去,跟叢姨說男人的忌口。
因爲忌口多,覃明又念念叨叨,叢姨簡直想不記住都難,得閒時跟程南枝又唸叨了幾句。
南榮在州微頓。
不遠處覃明和南榮未澤頓時看來。
謝成璧也困惑的看他。
南榮在州面不改色,笑道:“那時身子不好,先前的大夫說不能吃魚蝦這種發物。現在身子骨好很多了,自然就不用忌口了,我還是很愛吃的。”
“哦哦,這樣。”程南枝道。
謝成璧也就跟驛卒說就要那些,驛卒麻溜的下去準備了。
看到這,覃明和南榮未澤都有種見了鬼似的目光,立馬收回去不再看,乾咳着看向別處隨口扯了幾句忍住。
程青山和藺蘭酌很快進來,見南榮在州同座,他們只是愣了愣就坐下,沒問什麼。
但有程南枝的緣故在,程青山看南榮在州不是很順眼,也不比謝成璧面子工夫過得去,他直接不想理會,只湊近謝成璧身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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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南榮在州主動同程青山攀談。
程青山本來也不想理的,只想敷衍幾句,沒成想南榮在州同他論起帶兵打仗。
說起這個,程青山可就來精神了,他有點不信南榮在州一個養在深宮不受重視,也嫌少接觸政務的太子懂這些,故意爲難他問了不少。
萬萬沒想到,南榮在州對答如流,還很有自己犀利獨到的見解,很多地方更與程青山不謀而合,叫程青山頗爲驚喜,很有種遇到知己的感覺,不知不覺就臉色和緩很多,眉開眼笑的同南榮在州說話。
他們說的也是藺蘭酌感興趣的,藺蘭酌跟着一塊閒聊,也對南榮在州大爲佩服,說到興頭上,甚至自來熟的想拉着南榮在州稱兄道弟。
可南榮在州雖然戴着面具,神情不明,卻很有距離感和壓迫感,藺蘭酌一下子醒神,小聲不住嘀咕這是對國太子,很艱難才收了想結交的念頭。
到最後一頓飯吃下來,程南枝和謝成璧反而是說話最少的,她們兩個想插話都插不上,十分無奈。
再觀程青山和藺蘭酌,對南榮在州簡直大爲改觀,彷彿相見恨晚。
程南枝都納悶怎麼做到的。
休整好後,外面的風雪倒是比預計的要小些,也瞧着越來越小了,一行人就再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