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未澤看看程南枝，再看向自家皇兄，隨即就冷呵了聲，話是對程南枝說的。
“嘴上說的好聽，誰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是不是在騙我皇兄。你要是相信皇兄，一開始的時候怎麼會那麼避着皇兄，也對他求親之事那麼抗拒，還猶豫了那麼久。”
“一碼歸一碼，和親之事同這個不一樣。”程南枝糾正，“在這上面，我信你皇兄。但你如果一定要說我心口不一，那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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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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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在州驀地開口說。
程南枝看他。
男人嗓音褪卻冷意，柔聲道：“我相信你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程南枝愣了下，而後就揚了揚嘴角，道：“嗯，你相信就夠了，旁人不重要。”
旁人南榮未澤：“………”
南榮在州眸光越發柔和，也朝程南枝低低的嗯了聲。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就似乎有了點不一樣，南榮未澤說不出來是哪裏不一樣，但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此刻好像不應該在車裏……
這莫名其妙的感覺叫他嘴角抽搐了下，開口強勢的插回到其中。
“那那名宮女呢？她是在皇兄的東宮被發現的，還有宮女太醫爲其作證，你覺得她腹中孩子是皇兄的嗎？”
一聽到這話，南榮在州下意識就開口解釋：“不是我，這些年來，我沒有碰過任何女人。”
“皇兄！”
南榮未澤眼前一黑。
他是在替皇兄套這個女人的話，看她值不值得進一步信任，現在該開口的是這個女人，不是皇兄你啊！
你都說了，那女人還能怎麼說？還怎麼判斷那女人能不能拉攏到身邊！
你醒醒啊皇兄！
程南枝直接道：“我知道，我也相信你。”
但程南枝其實是更相信男人的品性。
如果他真的碰了那個宮女，哪怕對方身份低微，她也相信他會負責，給對方一個名分，好好的養在東宮。
他沒有，正說明他沒做。
她相信他不是那種人。
南榮在州似乎欲言又止，但對上程南枝信賴和肯定的目光，那些要吃出口的話都被他嚥了回去，他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壓下眉眼間的那丁點失落，說起正事。
“不出意外，這件事正是老四自導自演。”
“但父皇怎麼會順着老四的做，又突然改變主意想廢了我的太子之位，我不確定，需要回到南蜀才能仔細的查。”
“所以眼下……”
他愧意的看着程南枝，道：“恐怕你沒法再多陪陪你家裏人了。”
程南枝對於要儘快離開確實有點失落，但她很快就壓下了心情，說道：“我明白。若回去的早了，四皇子他們肯定來不及銷燬所有行跡和證據，還能比較容易的查明翻案；若是回去晚了，會比較被動。”
“事有輕重緩急，眼下先去南蜀重要，那便先去吧。”
如果局勢被動了，對程南枝也不利。
她是要去解決自己在南蜀皇帝那兒的威脅問題的，可不是尷尬的到那兒等待新太子繼位再論和親，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還是今早過去，想辦法破局，完成和南榮在州的合作吧。
這麼想着，程南枝心底那最後一點失落葉沒了，她說道：“明日南蜀的人應該就過來了，兩方過一下通關文牒，後日一早我們便啓程去南蜀。”
南榮在州定定的看着她，忽而傾身靠近，低聲道：“對不住，委屈你了。本來你可以不用面臨這麼多麻煩的。”
程南枝灑脫一笑，“這算什麼，你我又不是第一次共同面對麻煩了，就當還是在青州那會兒吧。”
男人彷彿被她的笑意感染，也跟着笑了笑。
“還有別的事嗎？”程南枝問。
南榮在州搖頭。
程南枝就道：“那送我回去吧。我爹孃他們估計也知道南蜀發生的大事了，這會兒正擔心我，我回去和他們說說，再交代下儘快倆離開的事。”
“好。”南榮在州依言吩咐外面的覃明瞭。
馬車很快調轉了方向。
程南枝心裏還是有點沉重的，這時，她忽而注意到對面的南榮未澤以一種奇怪又複雜的眼神看着她。
再一想到他方才竟然安安靜靜的都沒開口，程南枝警惕：“你那麼看着我做什麼？”
不會心裏憋着什麼壞吧？
南榮未澤忽而皺眉，看向南榮未澤，帶着點警告。
但程南枝其實想多了，南榮未澤只是受到了點衝擊，因爲他沒錯過自家皇兄先前那點失落，在程南枝那女人說相信那宮女的事時。
南榮未澤自覺還是瞭解南榮在州的。
就因爲這份瞭解，那一刻他覺得，皇兄失落應該是因爲程南枝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程南枝相信的是那宮女與皇兄無關，而皇兄希望對方相信的是自己從來潔身自好，除了她沒有別人。
南榮未澤因此而震驚。
皇兄好像比他想的還要在乎這女人！
皇兄竟然……是真的上心了？！
南榮未澤從來沒想過這點，以至於一時沒回過神，此時覺出自家皇兄似乎不大妙的眼神，他不假思索道：“程小姐，如果那宮女的孩子真的是皇兄的，你介意嗎？”
程南枝一愣，“什麼？”
南榮未澤皺了皺眉，然而不知想到什麼，他下意識看向程南枝。
南榮未澤察覺到，心頭直跳。他定定神問：“本皇子是問，如果皇兄身邊有別的女人，哪怕只是個通房暖牀的，你在意嗎？你要是拒絕和親，又是因爲不想留在南蜀，還是接受不了皇兄身邊有別的女人？”
程南枝皺了皺眉。
她覺得這兩個問題有點過界了。
而且很多餘。
要是男人身邊真的有其他女人，她當然不可能答應和親。
她又不是個大度的女人！
也不至於在意南榮在州到已經可以無私的和其他女人共享的程度……
等等！
程南枝猛然驚覺。
她爲什麼要想這個問題？
她和南榮在州只是同盟而已，哪裏需要考慮這個！
“這同我無關。”程南枝義正言辭說，她板着臉，“五皇子殿下，我想你應該不是不清楚，我答應來南蜀只是因爲同你們達成了交易，一起對付南蜀皇帝。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事成之後我自然也會離開，還請你不要再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