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圖正在一旁撿她用的箭。
這箭能很明顯看出是北齊造的，不能遺留在此，否則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聽到程南枝的話，烏日圖也奇怪的說：“是啊，殿下您怎麼突然出宮了？而且這個時辰——”
她看了看南榮未澤身上的夜行衣，再看向地上躺着的人。
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幹好事。
“額……”南榮未澤眼神有些飄忽，沒再看程南枝，道：“我自然有要事。反倒是你們，你們怎麼會深夜在此？”
南榮未澤立馬底氣足起來。
“程南枝，你是北齊的人，這個時辰出現這兒，萬一被發現，會有麻煩的！”
南榮未澤再看程南枝和烏日圖兩人都穿着男裝，還帶着人皮面具，更加狐疑：“再說了，程南枝，你深夜出來，你那個二哥會願意？藺蘭酌爲什麼沒有跟着你？你難道是瞞着他們出來的嗎？”
其實方才南榮未澤和人打鬥時，烏日圖突然冒出來，南榮未澤都沒有認出來。
要不是烏日圖出聲表露身份，南榮未澤差點連她一道滅口。
程南枝出現時候，南榮未澤一看是陌生人面貌也想滅口，但烏日圖一出手相救，他大概猜出了是誰，沒成想還真是程南枝！
南榮未澤就有點懷疑她們到底要做什麼。
程南枝道：“他們沒有跟着，當然是我另有安排。可是你呢？”
她打量着南榮未澤，將話題又饒了回去。
“你偷偷出來，應該要做的不簡單吧？禁足還出宮，這事肯定重要並且和南榮在州有關，是不是？這難道是南榮在州讓你做的？你們揹着我還有其他的計劃？！”
說到最後，程南枝話音裏多出幾分銳利的壓迫感。
彷彿只要南榮未澤點頭，她就會立馬算賬！
前面瞞着她就算了，爲什麼又有瞞着她的事？！
南榮未澤額頭上也多出些冷汗，道：“才不是，我是自己要出宮的，找點東西而已……”
“你不說，我就不回驛館了。”程南枝沉着的威脅，“等天亮別人發現我不會，牽連出事端，我也有麻煩時，我就跟南榮在州說，是你導致的。你猜到時候我會面臨什麼境地，你皇兄又會怎麼對你？”
南榮未澤：“？？！”
南榮未澤道：“你不要在這種事情上亂來！出了事影響的又不只有我們，最難的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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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程南枝盯着他，“我來南蜀是因爲與你們同盟共同行事，可你們當我是同盟了嗎？既然不當，那我又何必還幫你們？”
南榮未澤扭頭對烏日圖道：“你家小姐在說什麼胡話了，你還不趕緊帶她回去？”
烏日圖默默走到了程南枝身後，說：“我聽我家小姐的。”
“………”
氣氛僵持。
南榮未澤看着程南枝。
半晌到底是他敗下陣來。
“你等等，我先將這幾人處理好了。”
程南枝微擡下巴表示可以。
南榮未澤挽劍走回那幾人身邊，先是用劍在他們身上留下了幾道明顯能看出特徵的傷，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塊牌子，隨手扔到遞上，踢翻個人掩住，看上去像是慌亂中不慎遺失的。
做完這些，他才回到程南枝面前。
“走，我送你回驛館，邊走邊說。”
要是不能確定這女人安然回到驛館，只怕皇兄也要同他算賬！
程南枝就轉身，帶他原路返回，道：“說吧，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烏日圖也疑惑：“爲什麼殿下要瞞着我們？”
南榮未澤糾正：“程南枝，我與皇兄沒有有意瞞着你們，本來最多兩三日，也該同你們講了。”
程南枝扭頭看他，“爲什麼到那時才說？”
“因爲那時才是好的時機。”南榮未澤有些無奈，從頭說起。
“你爲什麼會來南蜀，相信你很清楚了——狗皇帝知道你可能和先皇后是族親，又懷疑你身上有先皇后族中的寶貝，哦就是神農珠。所以狗皇帝一定要把你留在南蜀。”
“而這些年來，我與皇兄一直在做幾件事，最重要的就是拉狗皇帝下位。另一件事，我聽說你也已經知道了，皇兄認爲狗皇帝手裏尚有他的族人，皇兄想找到這些人。”
南榮未澤沉聲說：“要不是狗皇帝以這些人時常威脅皇兄，皇兄怎麼會聽他的！我們也早就動手了！而且……”
他咬了咬牙。
程南枝看他眼說：“而且南榮在州身中蠱毒，先前只有他父皇手裏有解藥，他也因此受制，是嗎？”
南榮未澤錯愕：“你連這個也知道了？”
“今天剛知道的。”程南枝說，“你繼續。”
南榮未澤哦了聲。
“皇兄想找到那些人，但是狗皇帝不可能讓他查到，也從不露出馬腳，皇兄只好查唯一有點關係的，二十多年前入長安告御狀的那個孤女。如果孤女真的活着，她既然能逃出來，肯定也知道位置。只要能順着找到剩下的人，皇兄就不用再手受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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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年來，我們一直沒怎麼有機會查，直到不久前發生宮女那件案子，皇兄就決定以此爲切入點和遮掩，進入大理寺獄，如此也不會讓狗皇帝發現。”
“然後……”
南榮未澤猶豫了下，看眼程南枝。
程南枝瞬間意會：“下一步其實是和我有關，是嗎？”
南榮未澤點頭：“其實原本的計劃是，皇兄從大理寺獄那兒的案宗中找到線索，確定納那些人的位置，然後再以和你的婚事讓狗皇帝動手，我們趁狗皇帝沒有注意的時候，暗中派人去救出那些人，同時對狗皇帝下手！”
“但是現在，皇兄不願意用你的婚事做佑餌了。”
“等等，”烏日圖不明白“，爲什麼我家小姐的婚事能當做佑餌？這有什麼用？”
這也是程南枝想知道的。
南榮未澤好一會兒才說的出話。
“這是因爲狗皇帝對皇兄做的事。他給皇兄下了毒，三次毒發過後，皇兄就沒命了。前兩次皇兄成婚，他都成功了。只有第三次，因爲四皇嫂成婚前夜就死了。他沒有機會，只能寄希望於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