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在州聞言溫柔的應了。
兩人又散了會兒步,不知不覺的閒聊些有的沒的,直到天色完全暗下,南榮在州才離開了驛館。
程南枝回到房間裏。
衣架上還放着那套趕製出來精緻貴重的鳳冠霞帔,每一處都華美無比,用料考究,都合程南枝的心意。
儘管這大婚是假的,他們只是用這大婚尋一個對南榮叔梧下手的機會,但是大婚還是準備的處處用心。
南程南枝知道,南榮在州也對這次大婚投入了很多心思。
就好像是他們真正的大婚。
程南枝上前,停在婚服前,擡手摸了摸婚服的表面。
“你不會有事的……”她呢喃着,心中的念頭越發篤定。
次日,程南枝起了個大早。
宮中女官又來了不少,驛館裏裏外外都佈置好了,她們還要再盯着過完每一處的安排,確認大婚沒有絲毫紕漏。
程南枝也有不少事要做,還要記住不少規矩管理,直叫她忙到了快傍晚時,才終於能停下歇息。
用晚膳時,程玉川看着程南枝眉眼間掩不住疲累,他忍不住道:“南榮在州一開始也沒說過大婚如此繁瑣,這麼累人啊!”
烏日圖給程南枝捏了捏肩膀,免得她明日再肩膀痠痛。
程南枝一邊吃,一邊開口,她還沒嚥下去口中的,話音便顯得含糊。
“二哥,這是我願意的。”
她也就這一次能和他成婚了。
就當這是她和南榮在州真正的大婚吧。
程玉川張口,但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又閉上了嘴。
這時藺蘭酌忽然疾步匆匆的進來,屏退了周遭下人,他從懷中拿出一封密信,呈給程南枝,道:“小姐,這是上京那邊的信。”
程南枝就問心信中寫的是什麼。
“額……”藺蘭酌撓撓頭說,“您還是親自看比較好。”
“?”
程南枝這才放下筷子,擡手接過信來。
但是那密信一入手,程南枝看到上面的蠟封時就頓住了。
那是北齊皇室專用的蠟封。
所以這信是……
“上京宮中的來信嗎?”程玉川也認了出來,“宮中能有什麼人……難道是陛下?”
程玉川驚詫的看向藺蘭酌。
藺蘭酌點頭。
這信是由宋硯瀾的親信親自送來的。
他收到信時就被告知,是齊聿寫的信,要他一定好好的交到程南枝的手裏。
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了程南枝的身上。
程南枝看到信時確實愣了下。
這些時日,她幾乎沒想起過齊聿。
想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寫信給她。
直覺告訴程南枝,沒必要看這封信,但是猶豫再三,她還是打開了。
見此,程玉川三人就隨便找了個由頭出去,將空間留給程南枝。
程南枝拿出裏面的信紙展開,做好看到很多的準備,但實際上紙面只有寥寥幾句話。
齊聿問她先前約定是否還作數,她是否回齊之心不變。
齊聿怕她如今因爲南榮在州決定永遠留在南蜀。
應該是她大婚的那些詳細安排,以及某些舉動被傳回了北齊,齊聿他就開始不安了。
程南枝想了想,就起身回房。
她先是將齊聿的信燒掉,隨即提筆回信,但她只寫了幾個字:“初心不變”。
她一直都希望她在意的人好好的。
所做的一切,以及即將要做的一切,都是在爲這個願望而努力。
寫完後,程南枝封好,便要出去找藺蘭酌將信傳回去,誰知一開門,冷不防瞧見臺階下背對着她負手而立的男人。
“你怎麼這時候來了?”
程南枝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便要上前,但才走出去半步,被南榮在州先止住。
“別過來,”他沒有回頭,輕聲道:“大婚前新人見面不吉利,就這樣說說話就好。”
程南枝道:“這些講究其實細想不作數的。”
男人搖頭,話音裏帶了笑意,“這種時候,還是將就下的好。”
“但大婚不是假的嗎?”她挑眉說。
南榮在州不做聲了,過了會兒才掩耳擋鈴般的道:“我曉得,但是做的逼真些,父皇也相信不是?難道你不喜歡嗎?”
他聲音一貫柔和,卻在此時添了些可憐,彷彿只要程南枝說一句是,他都要耷拉下肩背強忍難過了。
程南枝喟嘆了聲,就道:“那你老實說,怎麼突然來了?不是說過今晚不來嗎?”
南榮在州默了默,最後實話實說:“我收到消息,那人他給你寫了封信,我有些醋,怕萬一他有法子讓你心軟改變主意……”
還沒說完,他戛然而止。
程南枝提着裙襬下了臺階,從後輩保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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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又溫熱的女子軀體貼上來時,男人微微僵了下,不由自主的想到相擁而眠的那夜,他喉結滾動,差點控制不住回過身去也抱住人。
但她剋制多了。
“現在還胡思亂想嗎?”程南枝故意問。
南榮在州啞然失笑,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我錯了。”
程南枝唔了聲,這才鬆開了他,道:“快回去吧,東宮一定不少人,而且怕是天還沒亮就開始忙,你出來太久會被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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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聽話的柔聲應好,往前走了兩步,但又停下,他忍不住問:“南枝,你會後悔同我在一起嗎?從一開始,我便是短折之人,也沒有辦法應諾你天長地久……”
程南枝怔了下,她好笑的說:“難道我不願意,你就能做到放棄我,眼看着我同他人在一起嗎?”
“不能。”
腦海裏還沒轉過來,南榮在州就已脫口而出。
感覺到身後人打趣悶笑的視線,男人乾咳兩聲,道:“那我回去了。”
程南枝昂了聲。
南榮在州幾乎有些落荒而逃。
程南枝看的失笑,這才去找藺蘭酌,將寫好的信給他送出去。
隨後回到房間,程南枝早早洗漱寫歇下了,但她一想到天亮後的大婚,又有點忐忑和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以致輾轉反側,許久才睡過去。
但是程南枝沒能睡多久,天還沒亮,住在驛館的宮中女官來便來爲她開始梳妝打扮。
外面下人們匆匆忙忙的開始準備,也井然有序。
程南枝本來困的不行,可是一想到她即將和南榮在州真切的拜堂過禮,又有些清醒了。
明明已經經歷過一次大婚,可程南枝還是如初嫁般,心跳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