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道:“盧叔,麻煩你找一家可靠的醫院,將這兩份血液做一下親子鑑定。”
她沒有說這兩份血液是誰的血緣,盧尤宗卻在第一時間領會了寧然的意思。
怕是不太方便外露。
“祕密做鑑定?”
寧然抿了抿脣,點頭:“正是。”
盧尤宗並沒有問爲何,直接收下,點頭道:“好。做這東西大約得兩三天,之後我再將結果給你。”
寧然和盧尤宗說好,便起身離開了這家咖啡館,由司機送她回到了家裏。
她回去的時候,寧成暉和許玉珠正在家裏,許玉珠招呼寧然:“然然,剛才小顧打來電話了,說是有重要事情找你,讓你回來了之後給他打回去。”
寧然遲鈍的反應了一會兒,才走到電話旁邊坐下。
她心想,十有八九是梁正英覺得不太放心,找了顧季沉。
這會兒,寧然已經逐漸平靜了下來,拿起話筒撥了顧季沉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只響了一聲,就迅速被人接起。
顧季沉帶着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寧然?”
寧然嗯了聲,問:“顧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語氣如常,倒叫顧季沉一時分辨不出,她有沒有受影響,現在心情是否不好。
顧季沉斟酌了下話語,問:“高考怎麼樣?”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提起江家的事情,寧然有點意外。
顧季沉不說,她也不打算提,“還不錯。應該是正常發揮吧。”
顧季沉:“那便好,依你的能力,不會考差到哪兒。”
![]() |
寧然:“嗯。”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顧季沉:“吃過晚飯了嗎?”
寧然:“還沒,等會兒和我外公外婆吃。你呢?”
顧季沉:“我也沒有,可能要等晚上再吃吧。”
寧然便關心道:“顧大哥,多注意身體,不按時吃飯對胃不好。”
顧季沉脾氣很好的應下,但說完這些,他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沉默了一會兒,只好開口:“寧然,我聽梁先生說,你找他問了你和江家那位的關係。”
寧然默了默,才道:“是。老師我,我和他長得很像。;
顧季沉很擔心現在寧然會胡思亂想,安慰道:“寧然,長得像並不代表真的有什麼關係。事情究竟如何,沒人能夠說明。在此之前,我們不用理會。”
話雖這樣說,可誰也不知道,顧季沉現在慌得一批。
早在科研站的時候,他就知道寧然和江家那位長得很像了。
但顧季沉並不想讓寧然知道。
長得相像這一點,會給寧然帶來難以想象的麻煩。
是以這段時間,顧季沉一直在針對當年那些可能會見過江家那位的人做處理,爭取在寧然到達京都之前,將那些隱患除掉。
最重要的是,顧季沉不希望寧然被牽扯進自己最後要做的事情裏。
寧然明白顧季沉的關心,道:“顧大哥,我知道的。你放心。”
該做不該做的,她都已經做了。
只等兩天後,她就能知道真正的結果。
顧季沉嘆口氣,與寧然又說了些話才掛斷電話。
……
時間一晃而過,兩天後,寧然和盧尤宗再次在之前的咖啡館裏見面。
這次,寧然早到了半個小時在那裏等候。
她要了杯最苦的黑咖,一邊望着窗外,一邊等盧尤宗到來。
盧尤宗匆匆趕過來時,看到的便是寧然面色沉淡,眼神冷漠的樣子。
他過去同寧然打招呼。
寧然給他也點了飲品,示意他先坐下休息,同時接過他手裏拿着的文件袋。
看到它,寧然心裏直跳,指尖忽然有些發顫。
問:“有人知道你做了這份鑑定嗎?”
盧尤宗搖頭,喝了口咖啡緩氣,定了定神道:“我找了我朋友的醫院,他的嘴很嚴,不會外泄。”
寧然捏緊了手,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她不緊不慢的打開文件,看着表面上鎮定不已,實則內心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活了那麼多年,這是寧然最緊張的一次,彷彿她手裏拿的不是幾張紙,而是她的命運。
盧尤宗沒看鑑定結果,是拿了文件後直接趕來的。
此刻,他看着寧然打開文件袋,抽出裏面的紙看了一眼,目光漸漸下移,定格在某處,一貫淡定從容不迫的神情彷彿僵了一瞬,眼睛微微睜大,像是看見了什麼難以置信之物,不禁開始好奇寧然究竟看到了什麼。
他沒開口說話。
寧然像是陷入了怔愣中,垂眼望着那份鑑定結果,彷彿石化一般。
良久,寧然才回神頭也沒擡的冷聲說:“盧叔,你先回去。此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盧尤宗見到的寧然,素來冷靜從容,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
他第一次見她這種模樣,臉色似乎是有些難看。
但盧尤宗到底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留給寧然時間。
“好,我回去了,有事再聯繫我。”
寧然淡淡的嗯了聲。
盧尤宗走後,寧然似乎全身的力氣都沒了,聳下雙肩,怔怔的看着手裏的東西。
大約二十幾分鍾過去後,咖啡館又來了新的客人,進來後看見寧然就直奔寧然而來。
對方見寧然怔怔的望着手裏的東西發呆,微挑眉道:“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竟然會想到親子鑑定這一招。”
這年頭,親子鑑定遠沒有後來那麼廣泛。
尋常人,基本上不會想到親子鑑定,甚至還會懷疑它的真實性。
但寧然不會。
首先,盧尤宗找的是私立醫院,醫療儀器和水平都是有保障的,其次,寧然在那兩份血液樣品中加入了一樣東西,大大提高了親子鑑定的準確性。
寧然怔愣的時間有些就,以至於她的脖頸與手都有些痠痛。
她活動了下手腕,擡頭看過去。
站在她面前的,是謝明初。
她也約了謝明初來。
寧然張了張嘴,開口聲音卻有些啞:“我和江矜,不但有血緣關係,而且有百分之四十的親緣關係。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謝明初誠實的搖頭。
她又不是學醫的。
寧然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意味着,我與江矜的某位堂兄弟或堂姐妹,必然有直系親屬的血緣關係。”
換句話說,江家失蹤的那位,已經就九成的可能,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因爲江家當年的人中,只有那一位,與她的年齡想符合。
謝明初臉色微變,凝重起來。
猜測是一回事,驗證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