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平寧的這話,齊玄英雙眼也微微泛紅。
平寧自己不覺,但是齊玄英太久沒見她了,如今陡然見到,是真的發現她很明顯的比從前變了不少,人更是清減許多。
不曉得在這一路上都吃了多少苦。
然心疼歸心疼,該教訓的還是不能落。
齊玄英擡手用了點力敲平寧的額頭,道:“你還好意思說?離家出走不打一聲招呼,一路躲躲藏藏找都找不着你,還擅作主張單帶那麼點人就去了南蜀,知不知道父王和母妃有多擔心你?發現你不見了的時候,母妃都急的暈了過去。”
“什麼?!”平寧臉色一變,抓住他的手腕急急問道:“母妃現在怎麼樣了?”
“有太醫診治照料,母妃沒幾日便好起來了。現下無事。但母妃他她還很擔心你。”
敲了敲她的額頭,故意板下臉來。
“你哪兒來的膽子做這種事?若是你出了意外,你叫我們該怎麼辦?”
平寧拉着他的衣袖,急聲道:“我錯了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做了。我們快些啓程回京吧,我想回去見父王母妃了!”
齊玄英到底是心軟了,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忍再說重話。
他道:“你舟車勞頓,還是要歇息兩日。我會先傳信回京。”
說罷這才轉身看向程家人。
謝成璧上前,“平寧和南枝趕路回來辛苦了,先叫她們進府安頓。歇養幾日,再回去也不遲。左右你們母妃知道你們在我這兒,是定會安心的。”
齊玄英點頭道謝。
“我與你們母妃是手帕交,那你們也該喚我一聲姨母了,還客氣什麼,快,我們進去吧。”
謝成璧笑着說,朝平平寧伸手。
平寧快步上前挽住她胳膊,笑眯眯的乖巧喚姨母,直將謝成璧叫的眉開眼笑,帶她入府去了。
程青山和程明釧夫婦隨即跟上。
程南枝和南榮在州正也要跟上時候,齊玄英幾步走到了她身邊。
“還未來得及感謝你。”齊玄英開口,“還好你的信及時到了,很寬了母妃的心。不然她怕是要急的又病下了。”
程南枝也很擔心沈淑的身子。她道:“姨母沒事便好。說來也是怪我,出使南蜀前同平寧多說了些,不然她不至起這麼膽大的心思。”
“這怎麼能怪你呢。平寧這般性子,她想做到底會做的。”齊玄英道,“等回去了,還是要磨磨她的性子,叫她曉得自己膽大的後果,長個記性。不然日後她若嫁到南蜀……”
齊玄英頓了下,憂心忡忡。
南蜀求親的國書先程南枝等人到,已經廣示天下。
北齊沒有拒絕的理由。
安陽王府也沒有。
可以說,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大事了,只待南蜀使團備好聘禮前來同議,也就落定了。
齊玄英來的路上一想到這件事就心中發愁。
以平寧的性子,若是嫁去南蜀受委屈了,可怎麼辦?
他們遠在異國,也無法及時替平寧撐腰。
“姨母他們也是在擔心此事嗎?”程南枝問。
見齊玄英點頭,程南枝顧及是在外面,隱晦提醒:“南榮未澤是真心想求娶平寧,誠意很足。你們可以放心。等會兒平寧到她住處,你可以去和她細細聊。”
齊玄英微怔了下,立馬反應過來,他神情微動:“多謝,平寧定叫你廢了不少心思吧……”
“倒也不多,”旁觀的南榮在州這才開口,慢條斯理:“南枝有我這麼個事事爲她考量的夫君,哪裏需要她費心思呢。不用她辛苦,我已然很懂事的爲她解決後顧之憂了。”
齊玄英猛地擡頭看向南榮在州。
“夫君?”
南榮在州握住程南枝的手,與之十指相扣,溫柔的看着程南枝,似笑非笑的話卻是對齊玄英說的。
“不明顯嗎?”
齊玄英緩緩看向程南枝。
程南枝手心一癢,被男人指腹輕輕劃過留下勾意。
她無奈的看他,隨即對齊玄英道:“是。這是姬珣,我與他在南蜀已大婚過。雖然中途出了些事沒有完成,也無妨,日後再尋個良辰吉日補回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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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在州咳嗽了幾聲,含笑道:“娘子真是關心爲夫的身子,其實也沒事的,如今操勞大婚,爲父也可以,做的來的。”
說話的工夫,他們已經進了程府,穿過庭院,快要到正廳。
可當聽到南榮在州的那話,齊玄英立時停下,眼神晦暗的看着南榮在州。
“南蜀太子?”
“齊世子是在說什麼?在下聽不懂。”
南榮在州明知故問。
程南枝原被南榮在州那一聲聲娘子爲父叫的激靈,想讓他正常些,別那麼拈酸吃醋。但聽到這,她立即護在南榮在州面前,對齊玄英道:“如今他是姬珣,只是姬珣。”
齊玄英沉默不語。
已進了正廳的程家人注意到他們,回身問怎麼了。
齊玄英這才開口:“沒事。”
他最後深深的看了眼平寧,隨即轉身,留下句話:“我永遠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
說完他便進了正廳,對平寧說有話同她講。
謝成璧便讓姜靈繡帶着安安送他們去安排的院子。
而後謝成璧、程青山和程明釧三人一同看向院中的南榮在州。
程南枝還目送着齊玄英,她鬆了口氣,對南榮在州道:“沒事了。他不會往外說對你不利的話。”
南榮在州捏了捏她的手心,有些吃醋的說:“這麼相信他?”
程南枝無奈:“你這不是廢話呢,兩家世交,怎麼會不信。這對你也好。沒兩日他也該帶平寧回京了,我們又不與他一道。你別醋。”
南榮在州無辜的說:“我沒有醋。”
程南枝好笑的看他,拉着他進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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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大哥。”
她看向嚴肅的幾人。
南榮在州登時正色起來,再沒有方才的沒正形。
“南枝,你們這是怎麼回事?他又是怎麼……”程青山欲言又止的看向南榮在州。
他們收到的消息,分明是這位南蜀前太子已經死了。
既然沒死,怎麼登基的成了另一個?
而且這人隱姓埋名到了他們北齊,真的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