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卿沉默片刻。
宋千千笑了一下，看來，他還是不準備坦誠這件事，也就是不準備跟她有任何牽扯。
那還過來幹什麼呢？
宋千千站起身，臉上表情冷了許多，“我要關窗戶了，藺溫可能會冷。”
寒卿低眉，還是看着她。
宋千千沒再等他做出迴應，直接拉了窗戶，準備關起來。
可寒卿突然阻止了她的行爲。
甚至，宋千千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整個人就已經被寒卿一把拉起來，從屋裏帶出了窗戶。
宋千千回頭的時候，只看到那扇窗戶在遠處搖搖晃晃。
而她已經被寒卿帶着飛出很遠，往後山的方向去的。
她被寒卿一個手臂用着，放在他厚重暖和的披風下，雖然速度很快，但是幾乎不見風。
所以，她一點也沒覺得冷。
一直到寒潭邊，寒卿才終於把她放開。
結果，她可能一時間沒適應自己站立，腳下晃晃悠悠，眼看着就要掉進寒潭裏了。
不知道這水冰不冰。
水面有一層霧氣，她看着分辨不出來是因爲水太冷，還是因爲水是溫熱的。
正當她準備落水時，身體卻又一次被寒卿給託了起來。
脫離地面，站在了寒潭上方，波光粼粼的寒潭就在腳下。
宋千千下意識的抓緊了寒卿的胳膊。
幸好他沒有突然發瘋把她扔下去，而是又一次帶着她回到了岸邊，這一次沒有立刻放開她。
他依舊擁着，又低着眉眼看她。
那一秒，宋千千才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那時你在想什麼？”他突然問。
宋千千聽得不明所以，“什麼時候？你說你落入妖界，我救你的時候麼？”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能怎麼想，我那時候才剛剛能夠幻化人和妖，嚴格來說，是你強迫我的，我從頭到尾沒辦法拒絕。”
雖然，她也並沒有想過不救他。
寒卿看着她，“後悔麼？”
宋千千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仰着臉看向他的臉，“在你當初說我思想齷齪不乾淨的時候，的確後悔過。”
“我不想成爲你討厭的存在。”
寒卿緊接着問：“那麼，你想做什麼。”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想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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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千腦子裏涌起了第一次救他時候的場景，那些被遺忘的感覺好像也清晰起來。
她的確是喜歡那種感覺的。
就好像她喜歡跟他一同練氣的感覺。
剛剛他抽了她的妖氣之後，到現在，她已經安然無恙，身體甚至明顯感覺更近了一步。
精神氣息很舒暢。
宋千千看了他，“玄帝說把我留下，這樣的決定不可能太簡單，他一定還有其他的附加決定，對嗎？”
寒卿沉默。
那她就是猜對了？
宋千千一笑，玄帝那死老頭什麼心思，她最知道了。
玄帝一直把她看做眼中釘一樣的存在，怎麼會輕易就決定讓她繼續留在玄界？
“是什麼樣的條件？要我做什麼才肯讓我留下的。”
寒卿回答得挺直接，聲音低沉，清晰，“玄帝已經知曉你我之事。”
一聽這話，宋千千愣了一下，什麼叫你我之事？
“你說的，是當年我在妖界救你的事？還是，上次你救我的事？”
“又或者，是剛剛，你謊稱已經抽取我體內妖氣的事情？”
這每一件事，可都是不一樣的。
當初救她，那是她的事，她算救了人。
第二次，寒卿就她，等於站在了她這邊，和清心有些不對付。他很少關心別人，這行爲在別人看來，肯定不正常。
至於今天抽取妖氣一事造假，那是要沙頭的。
結果，寒卿很殘忍的給了她一句：“都知道。”
宋千千不免一臉驚愕，“你瘋了，什麼都跟玄帝說？”
寒卿倒是一臉淡然，“這就是玄帝始終信任與我的原因。”
她沉默幾秒。
然後笑。
“你確定玄帝真的信任你？不是把我留下玄界試探你？或者利用你？”
寒卿自然是清醒的。
他點頭，“自然，也是利用。”
“利用我，成爲玄界守護神，這是人盡皆知之事，不算什麼祕密。”
宋千千看着他，略微皺起眉，“聽這個意思，玄帝利用你，現在留下了我，是不是也利用我？”
寒卿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玄帝留下你，是許你跟我拜師。”
宋千千一下子聽不明白了。
“他？允許我跟你拜師了？”
怎麼可能。
她體內妖氣是玄帝最忌憚和討厭的東西，之前死活都不讓她拜師，這會兒居然又突然同意了？
“怎麼，他今天喝多了，腦子喝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