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般若雖與船主認識,但是與其其實不算特別的相熟。
這正是因爲她前幾次坐上仙庭的船時,船主前輩基本上都不露面,除了一開始的警告她規矩,他們幾乎碰不上。
“我同那位前輩最深的接觸,也就是上一次坐被他搭救,坐他的船回到陸地時,他沒有像以往再離開,而是在海村住了幾日。那幾日我看他好像沒有地方去,就請他一起借住在那對母子家中。”
“期間他也是早出晚歸,不見人影,有一日晚上我倒是碰到他了。當時我正在喝酒,他來問我要了一罈,我看他好像有心事,隨便聊了幾句。”
“然後就沒了。”
阿般若想了想,“很多年前曾經有人窺探過船主的過往,還想下第三層,但是還沒踏進第三層的地板,就被他扔進了海里餵魚。”
眼下他們已入深海,四周不見人煙,他們也難辯方向。
一旦離船,他們必死無疑。
因此,阿般若不贊同他們去觸船主前輩的雷區。
聽完,幾人都有些愁眉不展。
“那現在怎麼辦?”程玉川思索着說,“照船主前輩這麼個生人不近的性子,也許第三層真的沒有外人。”
“難不成,明月奴真的就海村那些人?還是說他們上不了上仙庭,所以沒有跟來,就在海村等着我們返回去守株待兔?”
程南枝沉銀道:“都有可能。但既然這船上沒法再找的話——”
她問阿般若。
“前輩,我們還有多久到?”
“快了。”阿般若說,“這幾日想也過的快。”
南榮在州明白程南枝的意思,他道:“不如這樣吧。”
“如果明月奴的人真的跟着我們,就算現在能藏,等我們到了那島上,他們肯定藏不下去,要跟着我們上島的。”
“等那時候,我們直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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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阿般若道:“不會跟着我們上島的。”
“外人船只不能過去。”
“等到了那島附近,雲霧散去,迷陣盡開,我會問船主借一艘小船,我們用這船再繼續趕路到島邊。”
“上仙庭不會跟着我們一起。”
郎束不由得道:“也就是說,到時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那時也沒有出現意外,就說明真的沒人跟着我們一起,我們就可以放心的上島辦我們的事?”
阿般若點頭。
“這樣也好,行,就這樣吧!我們耐心等等。”程南枝說道。
幾人很快說定,便各自回去休息。
於是後面幾日他們都沒再做什麼,如常的等待到目的地。
在這期間,上仙庭有驚無險的駛離了先前的風浪區域,海上的天氣終於轉晴變好,風景絢爛。
幾人都是頭一次見,很是驚奇。
但幾日下來就看膩了眼。
更膩的在後面。
在又一次看到膳食是魚蝦時,幾人差點吐出來。
“不是,就算這魚蝦是真的好吃,也沒有天天吃的啊。我們不能吃點別的嗎?”程玉川毫無食欲的哀嚎。
他感覺自己全身都是股魚蝦味了。
而今他們沒那麼避諱令狐允了,吃飯時都能坐在一起,面上和和氣氣的。
令狐允笑了笑說:“海上就這點吃食,幾位見諒。”
程南枝還算好點,她吃的不多,南榮在州又能給她做出花樣來,她還沒怎麼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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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少鏢主,”程南枝有意無意的說,“怎麼不見船主出來看看你呢?他似乎對你這個徒弟很是放心,也不擔心你會不會在船上不適。”
令狐允把玩着手裏的摺扇,含笑道:“這船算是我的地盤了,師父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倒是程姑娘,程姑娘身子不好,還是要多注意着點的。萬一不適,也要及時說出來。”
“有我照顧,我娘子自然沒事。”南榮在州話插進他們其中,淡淡的瞥了眼他。
如果說還有誰是對令狐允不加掩飾看不順眼的,頂屬南榮在州了。
令狐允也不在意,吃完後便道謝。
阿般若等他走了才說:“明日一早就能到目的地了。到時我們離開上仙庭,大概行一個多時辰的船吧,就能到島上。”
“太好了,明天我終於能吃到點別的了!”程玉川蔫巴巴的說。
“今夜休息時,大家都注意安全。”郎束不放心的叮囑,“到明日離開前,都要再三注意。”
幾人應好。
這會兒天色也不早了,其他幾人都沒有胃口,便沒再吃,早早回了房間。
程南枝和南榮在州也回去,閒聊了會兒便歇下。
忽然,程南枝看向牆,不確定的說:“我剛才好像聽到了有大的風浪拍打船體的聲音,聽着好像挺嚴重的,下半夜不會變天吧?”
“應該不會。”南榮在州也聽到了,他不是很在意,“這幾日都有,應該沒什麼尋常的。若是有異,船主不至於也不露面提醒。”
程南枝心想也是,就放了點心。
“你說,明日我們趕去那島上時,會不會島附近陣法還開着,我們沒法進去?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在海上怎麼辦?”程南枝突發奇想。
南榮在州失笑,捏捏她臉頰,道:“看出來了,你是真的在船上待膩了,才能亂想。放心吧,不會的。前輩推算了日子沒錯,我們能順利到島上,快睡吧。”
程南枝這才說了句好吧,靠着他閉上了雙眼。
其實程南枝還沒有睡意。
但這麼靠着,她很快就覺得有點困,昏沉沉的,不知不覺睡過去。
南榮在州也是,沒一會兒就沉了,抱着程南枝沒有鬆手。
此時其他房間裏,程玉川等人也都不知不覺的陷入沉睡。
外面甲板上,令狐允卻是負手而立在那兒,神情不明看着遠處波濤洶涌的海平面,天際越發陰沉,像是風雨欲來。
須臾隨從過來了,拱手道:“大人,那些人都睡下了。”
“那個南榮在州呢?”令狐允問。
“也是。”
船下海面不平,似有巨大的魚類穿梭期中,黑沉沉的隱隱駭人。
令狐允面上竟然露出了玩味的微笑。
“無聊了這麼久,終於能開始玩了。”
“就從……他開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