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忍俊不禁,捏捏他的臉,故意道:“我要是不同意,你能怎麼樣?”
南榮在州沒做聲,然那雙漆黑濃郁的雙眸一眨不眨的望着程南枝,不動聲色的勾出委屈與可憐,叫人抵不住看第二眼。
一旁的程玉川、覃明和秦牛頓時一臉見了鬼似的神情,看不下去,扭頭就走了。
程南枝也很沒出息的踮起腳尖去親他,哄他道:“我自然是同意的,不管你怎麼樣都願意,就算你一文沒有了,不熟還有我養你嘛。”
她微擡下巴,自得的說:“正好,我現在很能養的起你。”
南榮在州看着她笑,低頭親暱的蹭了蹭她的臉頰,啞聲道:“好。不過入贅是不是也應該帶嫁妝?還好,我的嫁妝應該是夠了。”
聽他這麼說,程南枝好奇起來。
“你還有什麼嫁妝?”
南榮在州微微挑眉,“祕密,等回了邊關,你就知道了。”
“好吧。”程南枝也不強求。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駛離了白女族島,整座島在他們的視線裏縮小成一個黑點,很快就再也看不到了。
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程南枝和南榮在州沒在甲板上待太久,回了船艙裏,和其他人準晚膳吃。
海平面並不算多麼平靜,船身的搖晃顛簸也難以忽略,幸好一直都無事發生,夜裏一行人入睡的也安心。
回去的途中比來時要順利。
數日後,程南枝等人平安的回到了海村外的碼頭岸邊。
這時已經過了出海的旺季,來海存的外人大大減少,岸邊的商船也少了很多,因而他們的船停靠時便分外顯眼,引來了不少漁民的目光。
船緩緩靠岸拋錨,程南枝想到什麼,問阿般若:“前輩,我們回來了,那這船該怎麼處理?”
阿般若想了下,“我們還要在村子裏修整兩日,這樣吧,這期間,我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接手這船用。沒有的話,就留給海村的漁民吧。”
兩人說話的工夫,程玉川和秦牛已經迫不及待把案板放下去。
“終於回來了,我要立馬下去踩踩熟悉的陸地!”
“等回住處,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個熱水澡!”
“啊,還是這陸地的風更好啊!”
其他人收拾好東西也過去。
見程玉川直接飛身下去,程南枝哭笑不得道:“二哥,你至於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十年沒回來了呢。”
程玉川回過身來眉飛色舞的說至於,又叫郎束跟他一樣飛身下來。
郎束無奈的照做。
南榮在州走在了程南枝的前面,仔細的扶着她下了案板。
阿般若道:“還是去先前那對母子家吧。先前走的時候,我和他們說好了,等我們回來還是一樣的留宿……”
“主子!”覃明忽然低呼,快步退到南榮在州身邊,道:“您現下沒有面具,有些麻煩了。”
他的話讓幾人疑惑,不明白哪兒麻煩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明顯的動靜吸引過他們的視線。
幾人看去時,臉色微微一變。
那高處空地上竟然有一隊約二十名金吾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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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擁着一年輕俊朗,修長挺拔的錦袍男人,男人身邊還跟着一微微佝僂着腰背,顯然是隨身伺候的人。
此刻,那年輕男人正朝他們這邊看來,漆黑冷星的眸光擱着遙遠的人羣,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程南枝的身上!
隨後他那身影便動了,一步步朝他們而來。
而那人,程南枝幾人都無比熟悉。
——齊聿!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從千里之外的上京來到這偏僻的小海村!
“在州……”
郎束和阿般若下意識擔心的看南榮在州。
現在南榮在州對外南蜀太子之名已死,可對方畢竟是北齊的國君,萬一……
“無妨。”
“沒事。”
南榮在州和程南枝一同開口,說完下意識的看了眼對方。
程南枝清楚瞧見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不安,她主動握住他的手,與之十指交纏,讓他放心。
一併道:“北齊和南蜀已和親結了姻盟,齊聿知道該如何,他不會的。”
南榮在州握緊她的手,扯了扯脣角露出笑意。
幾人便也往村子走去,很快與迎面而來的齊聿面對面迎上,齊齊停了下來。
程南枝能感覺到那道落在她身上明明剋制卻強烈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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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那道目光移到了她與男人相握的手上。
頓時被男人更親密的扣緊。
程南枝捏了捏他手心,隨後才看向不遠處的男人,道:“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這話一出,對面男人微緊的眸光輕顫。
可能是太久沒見了,程南枝覺得齊聿同她印象裏的人變化很大。
比從前更冷峻,沉穩,單單只是立在那兒,都難以忽略他身上屬於帝王貴胄的尊貴之勢。
這讓她覺得齊聿有些陌生。
然對方一開口,沙啞的聲音又讓她怔然間覺得對方還是那個姜宗。
“回來,便好。”
齊聿盯着程南枝看了片刻,目光就到了南榮在州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南榮在州的真容。
但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人是誰。
對上他的視線,南榮在州微微擡眼,淡定的看了回去。
氣氛就在這樣的對視中不對味起來。
程玉川眼觀鼻鼻觀心,立馬上前去橫插在他們之間,面向齊聿行禮:“微臣拜見……”
“不必多禮。”齊聿淡聲打斷,“此次只是微服出行,稱我聲四公子即可。”
說完他就看向了程南枝。
“……南枝。”他緩緩開口,如同這幾個字不知道在他舌尖輾轉了多少遍,輕啞又帶着點讓人心軟的落寞。
他道:“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南榮在州立即看向程南枝。
其他人也看來。
程南枝坦然道:“在這兒就行。不瞞您說,這幾人都與我生死與共好幾回,信任自是不必說……”
“是有關於神農珠,也是……你我的私事,他們不便知曉。”齊聿掩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捏緊,竭力以如常的語氣說,然而他眸色卻濃郁到了極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程南枝愣了下,不知道能和齊聿就神農珠還有什麼私事。
但眼下顯然也不是她能拒絕的。
“好。”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