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通過種種跡象，基本可以斷定那周騰便是軍中內間，但一來不宜打草驚蛇，二來不能完全摸清周騰的底細，我們便未將周騰傳喚過來，只互相叮囑一番要有所提防云云。
可沒想到我們沒主動去找周騰，那人卻主動找上門來了。
第二天一早，周騰便聲稱要親自拜見我和太子，帶着一幫親兵前來拜見。
“末將周騰，不知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親自督戰，有失遠迎，”周騰向我們行了一禮，臉上卻懶懶散散不見絲毫恭敬，“還望殿下和娘娘恕罪。”
見他這副樣子，我當即在心裏冷笑一聲——我還能不明白他這副懶散姿態是因爲什麼？無非是欺我和太子人生地不熟，仗着自己好歹算是一方地頭蛇便擺起譜來了。
“周將軍言重了，”雖然心中對這姓周的頗爲不屑，但我暫時不欲與他起爭端，只客客氣氣道，“如今戰事吃緊，擊退突厥才是最要緊的，這等瑣碎禮節可以一併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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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說着一邊看他臉上表情，果然見他又放鬆了幾分——大約是料定我和太子還要仰仗他的保護，所以更肆無忌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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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多謝娘娘體恤，不過末將今日到此，其實還有句忠告想對娘娘說，”周騰繼續道，“不知娘娘……”
“周將軍但說無妨。”我面不改色道。
“那末將便直說了，”周騰清了清嗓子，“娘娘親自來戰場，是擔憂邊疆安危，想親自爲守軍鼓舞士氣，這一點末將心裏自然是清楚的，不過麼……戰場到底是戰場，真刀真槍可不是鬧着玩的，娘娘既然貴爲鳳尊，更該愛惜自己，早些回宮裏去才是要緊。”
好麼。我心裏又是冷笑一聲，這不就是指着我的鼻子陰陽我，說我一個婦道人家留在戰場上只會添亂麼？
“周將軍的忠告，本宮記在心裏了，不過有件事……本宮也想問問將軍，”既然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打算慣着周騰了，“本宮昨日親自去戰場看過，卻並未發現將軍的身影，敢問將軍身爲守將不親自督戰……是去什麼地方了？”
我這話一出，周騰的臉肉眼可見地僵了一下。
“娘娘有所不知，軍中將士雖多，但也不是個個都必須衝在前線，各司其職才是最合理的，您說對不對？”半晌過後，周騰乾笑兩聲開口道，“末將昨日在後方指揮，並未帶頭衝鋒，娘娘沒看見末將也是正常。”
……鬼才信什麼後方指揮，怕不是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裏通外國吧！
我正欲再逼問他幾句，沒想到方才沉默不語的太子先一步開了口。
“周將軍，我問你，”太子沉着臉看向周騰，顯然是早積下了一肚子火，“爲什麼你要讓軍隊打着姜國的旗號？”
“這……殿下何出此言？”周騰瞬間變了臉色，“末將豈敢！”
“周騰，你以爲你做的那些勾當是天衣無縫麼？”太子繼續逼問道，“你最好老實回答……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