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宮失火,蕭連平被燒死,潘盈盈整個人都懵了。
莫非她真的是天命之女?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武安侯走進大營,眼神狐疑,“火是你讓人放的?”
潘盈盈趕緊搖頭,“真不是我。”
用狙擊槍殺了蕭正以後,她身體虛弱,一直都在修養。
扭頭看向於朝生,於朝生也搖頭,“不是我,我天天都守着你,哪裏都沒去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只能歸結於蕭連平作惡多端,得罪的人太多。
“那咱就……進京?”最終,武安侯開口。
潘盈盈一拍桌子,“進京!”
……
……
大宇新曆元年,女帝蕭迎登基,改國號爲“安”,稱“安帝”。
其夫君於朝生被封“忠義男後”,武安侯霍長晉封鎮國公,統領三軍。
潘盈盈登基並沒有大操大辦,現在哪有那個時間?
又是內憂,又是外患,她就是發了道聖旨通知,之後又馬不停蹄披掛上陣。
登基的那一刻,她腦海裏都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系統恭喜她完成任務,然後獎勵了一份世界地圖。
並頒佈了下一階段的任務。
而於朝生拿到的任務獎勵是一張新型火炮的製造圖紙和一本《造船術》。
兩個系統的目的太過明顯,她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分明就是要她們去征服世界啊!
……
……
陳勤玉這下徹底被圍困在了樊州。
她沒想到,率領桃源女軍來樊州的會是陳慶之。
烏縣已經被拿下,她沒了後盾,只能任人宰割。
夕陽下,陳勤玉在城牆之上,看着下方騎在馬上的陳慶之。
她喉間乾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良久後,她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無爲。
“先生,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嗎?”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慘笑。
無爲表情不變,對她拱手行了一禮。
陳勤玉嗓音暗啞,她想問爲什麼,但話到嘴邊,竟然咽回肚子。
苦澀縈繞在心間,她閉了閉眼,“你滾吧,滾回你真正的主子身邊。”
無爲沒有動,只定定的看着她。
陳勤玉不再說話,拎起自己的長劍,轉身下了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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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爲面無表情,默默跟在她身後。
陳勤玉看着不遠處的人,眼眶泛紅。
她的好父親,爲了一個死掉的人,忠了一輩子君。
可憐她的阿孃,還有哥哥嫂嫂和侄兒們,一輩子都被矇在鼓裏,還以爲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呵!
他陳慶之分明就是個懦夫!
“陳慶之,我要殺了你!”她大聲喊道。
陳慶之扔下了手中的長劍,緩步迎了過去。
鋒利的長劍直直刺入胸口,鮮血隨之溢出,陳慶之揭開了臉上的面具。
“玉兒,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他輕聲道,像是在看女兒撒嬌的普通父親。
陳勤玉眉眼凌厲,“你閉嘴!”
“是你害死了阿孃,害死了哥哥嫂嫂和侄兒,你纔是罪魁禍首!”
陳慶之說不出話,他也無話可說,因爲陳勤玉說得沒錯。
陳家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是我的錯,可是……玉兒,我想要你能活下來。”
陳勤玉冷冷看着他,突然嗤笑一聲,“行啊,要我活下來,那你就去死!”
她手中用力,長劍便再刺入胸膛一分。
陳慶之毫不猶豫點頭,“好。”
他往前一步,口中溢出鮮血。
他的表情刺痛了陳勤玉的眼。
他這個罪大惡極的懦夫,憑什麼要做出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她後退兩步,一把抽出長劍,鮮血在半空中劃出凌厲的弧度。
“你想讓我愧疚是吧?想都不要想……”她低聲呢喃,臉上的恨意逐漸被癲狂取代。
“該愧疚的人是你,是你們……”她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無爲。
一個是她的親生父親,一個是她一直當做父親的人,但他們的心裏都沒有她。
她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她覺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可憐蟲。
陳勤玉低頭看着手中沾了血跡的長劍,劍刃上倒映出她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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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在衆人來不及反應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開了自己的喉嚨。
“玉兒!”
聲嘶力竭的呼喊聲讓她不由自主回頭,她看到一向冷靜自持的無爲驚恐地向她飛奔而來。
她想笑,生命力的快速流逝卻讓她做不出任何表情。
“玉兒……”陳慶之頹然跪在地上,想要伸手去觸碰面前渾身是血的女兒,可他的手纔剛一靠近,陳勤玉就被人攬進懷中。
“玉兒,別怕,我會想辦法救你的,別怕啊……”無爲抖着手按住陳勤玉的傷口,扭頭看向齊煙娘那邊,“來個人救救她!你們醫療隊不是說能和閻王爺搶人嗎?快來救救她啊!”
齊煙娘看了一眼身邊,綠九領着自己的小藥箱快步跑了過去,“來了來了!”
陳勤玉用盡最後的力氣,張了張口,從喉間擠出一句破碎的“阿……爹……”
無爲的眼淚一下子就滾了出來。
怎麼會沒有感情呢?
最初見到這孩子的時候,她還那麼小,他帶着她去找陳家人,教她讀書、認字、習武,看着她一點一點長大。
是他將野心教給了她,也是因爲他的放任,才讓她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明明想過無數次要坦白,可爲了小郡主的大業,他無法開口。
從他放任陳勤玉的野心瘋漲,讓她牽制京城,將西北擋在身後。
他於她,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對不起……”無爲看着懷中已經嚥氣的陳勤玉,低聲懺悔。
他擡頭,看着呆如木雞的陳慶之,“幫我轉告陛下,龍一的任務已經完成,就此退隱,請她諒解。”
陳慶之見他抱着陳勤玉的屍身要走,忙出聲阻攔,“你要帶玉兒去哪裏?”
龍一冷冷看着他,“去和家人團聚。”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每走一步,頭髮便變白一寸,直到全白。
等到他們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綠九小心翼翼問道:“陳伯伯,要不……先治一下傷?”
陳慶之苦笑一聲。
陳家……這次真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他們大抵都是恨他的吧……
“好。”他低聲回答,眼淚落到了綠九手背上。
綠九不動聲色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從藥箱裏掏出縫針的工具,仰起腦袋,“陳伯伯,你坐下,我夠不着。”
陳慶之聽話的坐下,看着綠九面無表情爲他處理傷口,忍不住想,當年玉兒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又是什麼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