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對視一眼，笑了出來。
能夠看到他單純的笑臉，宋歡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過了一會，宋書言才試探地看着她，“媽媽，剛才你跟傅辰年談那麼久，談出什麼來了嗎？”
宋歡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了醫生剛才說的話，不要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子來看待，也不要糊弄他，要把他在智商上等同爲一個成年人。
她吐出一口氣，慢慢地說道：“是的，他不太同意你跟我生活在一起，要跟我爭你的撫養權。”
“可是……”宋書言握了一下拳頭，“我出生之後，就應該跟在你的戶口上，本來就應該判給你，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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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歡搖頭，“其實……我跟他還沒有離婚。”
“……什麼是離婚？”宋書言偏着腦袋看着她。
宋歡跟他解釋了一番，“就是在法律上，我跟他還是夫妻關係。”
夫妻關係，宋書言是聽得懂的。
他的臉色垮了下來，“難怪他一首都那麼自信……”
如果他們兩個己經離婚了的話，宋歡是在跟他離婚之後生下的他，那撫養權根本就不用有多大的爭議，就算傅辰年想要搶回他好了，但那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精力，他們完全可以拖下去。
但是現在他們兩個根本都沒有離婚，如果真的要把撫養權弄清楚的話，那就說明，他們兩個必須還要經過一系列的財產分割走程序，要是傅辰年咬死了要他的撫養權，說不定到時候乾脆就不跟宋歡離婚，那樣的話撫養權也是兩人的，根本就用不着分割。
宋歡也是想到這一點，有些憂愁，“你別擔心，這些都是我們大人該操心的事情……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覺！”
宋歡剛要哄他睡覺，宋書言突然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說道：“媽媽，請你相信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都是愛你的……”
宋歡笑了，摸了摸他的臉，“我也一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媽媽也都是愛你的！”
等他睡下之後，宋歡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看到司聞站在門口，對他說道：“書言己經睡着了，這個星期他暫時跟我們住在一起。”
“我知道。”司聞說道：“我會把他接到明稚幼兒園，你今後是什麼打算？”
宋歡堅定地說道：“我是絕對不會讓出撫養權的，傅辰年不就是看我沒有經濟能力，所以要跟我搶嗎？我會證明給他看的……”
司聞像是想起了什麼，“我記得你入獄之前，還有一筆財產？”
宋歡臉色晦暗，搖了搖頭，“己經沒了……”
司聞心一緊，“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張嫂嗎？”
“我記得，是你們家裏面的老人，照顧了你很久，對待你就像親女兒一樣。”
宋歡苦笑了一聲，“她把我的錢全都騙走了……”
“什麼？”司聞很驚訝，“怎麼可能？我認識那個老人，她對你很好的，怎麼可能會騙你的錢？”
宋歡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人心易變吧……”
她說：“她那天打電話給我，說她家裏面出了事情，需要一筆錢，剛好就是我財產的數目，我沒有多想，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她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來看待，我就借給了她，可一轉眼，她卻跟傅辰年說，我給她那筆錢，是爲了讓她去誣陷陳琦月跟胡婉芝的……”
“還有這樣的事？”司聞臉色一下子就嚴肅起來，“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宋歡搖搖頭，“告訴你也沒用，都己經過去了……再說，這也是我自己識人不清，該受的！”
“歡歡……”
司聞有些心疼她這個樣子，“你別這麼說你自己，你只是容易相信別人而己，這不是你的錯……”
“這就是我的錯！”
宋歡笑了笑，表情有些苦澀，“如果說，三年前的我輕信別人，那是那些騙子的錯，可三年之後，經過了坐牢的那些事情，我還是這麼相信別人，那就是我自己活該！”
她緩緩握緊拳頭，說道：“從這一刻開始，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
司聞看到她眼睛裏面的那些稚嫩和天真，盡數退去，從此以後就只剩下堅硬的鎧甲。
他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傅辰年，你是真的不知道，你把一個原本純粹美好的女人變成了什麼樣子……
倘若她以後變得心硬如鐵，冷血無情，那也是你親手犯下的債！
落雪莊園。
傅辰年回到家的時候，己經是半夜。
黑色的豪車駛入大門，管家立刻穿好衣服過來開門，“先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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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年沒有理會他，隨意地將大衣脫了下來，遞給一旁的管家，大步走進了莊園大門。
只是沒有想到，早就應該休息的傅老爺子，此時此刻就在客廳裏面等着他——
見他只有一個人回來，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的乖太孫呢？”
傅辰年沒有想到他還等在那裏，腳步一頓，這才慢慢走上前，說道：“在宋歡那裏。”
“你不是說過會帶他回來的嗎？”傅老爺子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柺杖在地上敲擊，發出“篤篤”的聲音。
他一生氣的時候，就會做出這個動作，像是要打人一樣。
傅辰年有些疲憊地在沙發上坐下，抵了一下眉心，說道：“他生病了，所以在他媽媽那裏呆着。”
“什麼？！”
傅老爺子一下子從憤怒轉爲擔憂，“生病了？怎麼生病的，怎麼才帶出去就馬上生病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照顧他的？”
傅老爺子一連串問了一大堆的問題，傅辰年都沒有喘氣的機會。
他閉了一下眼睛，有些疲憊地說道：“……應該只是簡單的着涼。”
“着涼？”這下可把傅老爺子給氣到了，“都什麼年代了，孩子怎麼還會着涼？只要穿得保暖，不去太冷的地方，就不會着涼！小孩子感冒會很難受的，你們到底是怎麼照顧他的？怎麼才去宋歡那裏一會兒，就着涼了？”
他開始指責宋歡，“他們到底是怎麼帶小孩的！”